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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生死一线 ...

  •   如果出现在你黑暗世界里的一道微光就让你奋不顾身,那我送你一个太阳,把全世界的光都给你。

      六大岱仓库,苏三省背靠着一堆货物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来。陈深一脸凶狠,右手正拿着一把剪刀抵着苏三省的腹部,眼看着剪刀一点点刺进苏三省的腹部。苏三省已经要喘不过气来,断断续续对陈深说:“帮个忙,杀了我”。

      苏三省知道自己没有活路了,他也不想活了,自从姐姐和李小男都死在他面前之后,他就已经不想活了。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至亲和唯一的挚爱都这样死了,他心里唯一的微光也熄灭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念头,就是拉陈深下水,杀死陈深。

      是陈深亲手抓了李小男,让这一切都无法挽回。李小男至死都深爱陈深,至死都不曾正眼瞧他一下,还和陈深设计害他。苏三省有多爱李小男,就有多恨陈深。可是,这一切到最后,他还是没有斗过陈深,他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

      陈深听他这么说,更加愤怒,手上的力道随即加重。

      突然,陈深觉得右手虎口一阵剧痛,剪刀也跟着飞了出去。陈深左手一边捂住右手手腕,一边抬头,一边迅速站起,做出防御的姿态。他左边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就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脚边还有一口小箱子。他手上的剪刀就是那个女人一脚踢飞的。

      苏三省本来闭眼待死,突然感到腹部没有了力道,睁眼也看到了这突然出现的两人。“他们?他们又来了?干什么?怎么哪都是他们?”

      苏三省认得这两人,这算是他们第三次照面了。在前两次中,苏三省从来也没有搞清过这两人的目的以及是敌是友。若是友,他们见了两次,这两人就绑了他两次,尽坏他事。若是敌,这两人尽管前两次占尽优势,也没有要他性命,甚至都没有真的伤害他。他能确定的是这两人既不是军统,也不是□□。

      他知道自己心狠手辣,树敌太多,想要他命的人多如繁星,尤其军统和□□。不过,现在对于他苏三省来说,这两人是谁都无所谓,他一个将死之人,什么都无所谓。他一脸戏虐的看着陈深和这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只见陈深皱着眉头,问:“你们是谁?怎么进来的?”

      问话的同时,脚下也没闲着,缓步后退。他手上已经没有武器,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最妥帖的当然是呼叫增援。陈深刚问完,未等对方答话,头也不回,提高声音”老毕……”。

      “毕”字还没出口,就听那个女人说“扔他出去,快”。

      苏三省眼见着女人身后一直垂手默立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步来到陈深身旁,双手搭上陈深的双肩,像拎小鸡一样,提起陈深,顺势就扔出去了。陈深真的就被“扔” 出了三米多,还在地上打了一个滚。

      苏三省叹为观止,陈深也是黄埔军校出来的,近身格斗也是一把好手。苏三省自忖即便自己身体完好无损,也极难在陈深手上讨到便宜,而看这个陌生男人虽长得文质彬彬,但看他双手钳住陈深肩膀后,陈深竟无还手之力,两条胳膊断了似的垂着,整个摔出去的过程竟都未抬起来。

      男人这个动作完成后迅速退回原位,依然垂手立于女人旁边。女人也没有闲着,就在苏三省一错眼看男人对付陈深再回过眼看女人时,就发现她手里多了一个流光溢彩,蜂窝状的球。女人一把把球摔在地上,口里说:“四米”。

      眼见着那个球在地上化开,然后地上就如流开了一层透明的膜,这层膜像空中暴涨延伸,很快形成一个以地面为直径,以他们(男人,女人和苏三省)为球心的半球体。

      苏三省似乎有点明白,为什么刚才女人要求男人把陈深扔“出去”,以刚才陈深的站位,他应该在这个球体的边缘,这个球体展开,有可能他就在球体笼罩之内,女人看样子是要确保陈深一定不在球体之内。可是这个膜是个啥玩意,借着从仓库窗户透进的阳光,苏三省还看到在膜上流动着的七色光彩,像阳光下的肥皂泡一样炫烂。

      在半球体膜形成之后,就见女人转身蹲下,正面对着苏三省,只见她对苏三省说:“别担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苏三省这时已经很虚弱了,既没力气也没有欲望答她话甚至问她话,只是斜着眼睛看着她。他见她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脸上就逐渐出现焦急之色,并且越来越重。

      她看到苏三省嘴边溢出来的血,便拿自己的衣袖替她把血迹擦了,边焦急的说“没想到伤这么重”。

      苏三省在心里哼了一声,心想这女人还真不讲究,连手帕都没有吗?不过见她一脸的担忧与焦急,一丝暖意略略流进他心里。他在这艰难的世道摸爬滚打三十多年,在军统十年,如今又在特别行动处呆了这大半年,早就见惯了各色嘴脸,对真假脸色,是不是假装,早已一看便知。这真正没有掩饰的对他的担心,他也是看在了眼里。而且,如今的苏三省,早已一无所有,失去了了所有的利用价值,谁有必要对他假装担心来诓骗他?

      与此同时,外面的毕忠良等一行人听到了陈深的呼喊,又听到哐当的撞击声,立时全都端着枪冲进了仓库。待毕忠良扶起滚到仓库门口的陈深,就看到了仓库里这神奇的一幕,半坐在地上的垂死的苏三省,一个蹲在苏三省身旁的陌生女人,一个立在女人身边的陌生男人,和一个以他们为球心的一个半球体膜,还流光溢彩,这是什么玩意。

      毕忠良一时间有点懵,转头问陈深:“怎么回事?”

      陈深不比毕忠良更明白,皱着眉,一只手揉着另一边被摔疼的手肘说:“我也不知道。我正处置苏三省,这两人就突然出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他顿一顿,继续说:“但可以断定的是,他们应该是来救苏三省,大概是苏三省的同伙。”

      “啊?苏三省还有同伙?” 毕忠良非常惊讶,除了日本人,没听说过苏三省还有谁可以依靠。

      苏三省已经听到了门口的骚动,转头朝仓库门口望去,却发现他面前的的这两人对这些进来的人无动于衷,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女人擦完他嘴下的血,对他说:“不用担心,那些人进不来。” 然后看了一眼他在渗血的腹部,咬了下嘴唇继续说:“抱歉,我来得晚了,我现在要查看一下你的伤口。” 嘴上说着,手上没停,就解开苏三省外套和里面的衬里。

      这一边,毕忠良听说是救苏三省的人,那没什么好客气的了,一声令下“抓,若反抗,毙了!”

      扁头得令,带着人往前冲,结果一队人都撞在膜上。那膜像软棉花,轻轻陷进去一点就又弹回来,就是进不去。扁头这队人反复冲了好多次,都被弹回来,反正就是进不去那个球体,而且似乎冲过去的力道越大,反弹的力道越大。

      毕忠良颇是气恼,又一道命令“直接开枪!”

      于是手下喽啰们纷纷举枪射击,结果只听到一声声惨叫声,开枪的喽啰们纷纷倒地,哀嚎不止,有的直接就死了,有的腿在流血,有的是胳膊或者其他部位。而膜里面的三个人却好端端的,毫无中枪的痕迹。没有一颗子弹冲进了膜里,而且如此近距离对着膜开枪,子弹的冲量有多大,弹回来的速度就有多快,原弹道返回,自然是开枪者自己倒霉。

      还是陈深机灵,看到这副惨状,忙道:“马上停止射击”,然后对毕忠良说:“我们先暂停,这里发生的不可理解之事太多,我们先暂缓一下,不然,苏三省没杀成,我们自己先损兵折将了。”

      毕忠良也点头赞同,这他妈的都什么黑科技啊,他真是一头雾水。“可是现在怎么办?” 毕忠良看向陈深。

      “依我看,他们不可能永远呆在这个鬼东西里面,总有走出来的时候,我们派重兵把这里围了,等他们出来再做计较。” 陈深捋了捋自己前额的头发说道。

      毕忠良照办,自己和陈深带队也守在了仓库门口,还派了扁头回去又调一队人马过来,他们这是要把六大贷仓库围得铁桶一般,就是一只鸟儿也不能跑了。对毕忠良和陈深来说,这次若是让苏三省跑了,那无异于纵虎归山,后悔无穷,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看到他死在这里,还有这两个素未谋面之人,到底是谁,也是要搞清楚的。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一头,女人解开了苏三省的衣服,看到他上腹部正汩汩往外冒血,脸都变白了。再往上看,更大的伤口是右胸肩胛骨的枪伤,好大一个窟窿,不是新伤,血已止,但伤口已经溃烂,能看到脓状物,还能闻到创口发出的恶臭。

      看到这里,女人眼眶有点红,喃喃自语:“看样子上次粗粗处理完,你自己就没管了,没想到会感染得这么厉害,我真该早点来,这可怎么办?”

      苏三省本来斜着眼睛看着门口毕忠良一行人的动静,看见他们要冲过来,本来心里冷笑一声“还是一个死”,又想着这身旁的两个人难道会坐以待毙?结果他惊讶的发现,没一个人能进入球体,后来看到他们拔枪射击,子弹不仅没有射到他们三人,反倒是开枪的人自己中弹的样子。

      苏三省实在没办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现在又听到蹲在自己对面人的说话声,回过头来看时,看到女人红了的眼眶,这回他心里不是感动了,他生性多疑,现在更多的是疑惑,一肚子问号,寻思着,女人这是问啥啊?真的是心疼自己的伤势?可是自己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苏三省在和这两人第一次遭遇后就派人调查过他们的底细,可惜毛都没摸着。第二次和这一次,他们也突然出现,毫无预兆,毫无线索,不知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后来去向何方,真就是从天而降。但是这一副焦急的表情,这红了的眼眶,怎么看都不是装出来的啊。

      正疑惑着,只听女人转头急急对男人说:“阿奈,急救箱。”

      然后抬头对苏三省说道:“你伤很重,现在只能先帮你简单处理一下伤口,一会等我同伴到了,我们再做全面处理。”

      说话时,打开男人拿过来的那个小箱子。女人拿出一瓶酒精,然后用镊子夹起一坨棉花,酒精蘸湿棉花,准备先清理刀伤创口。“会痛啊,你要忍着一点”,女人上手去擦创口。

      是真疼啊,苏三省轻声“嘶”了一声。就这一声,女人手就开始抖了,有点不知道从何下手了。

      站在一旁的男人第一次开口了:“月,机械的事归你,这人的事吧,还是我来吧。”

      “好,你来”。女人一点不客气,站起来,把镊子递过来给男人。

      男人蹲下来,手脚利落的用酒精棉清理创口,又拿起一个小瓶子,从瓶子里倒出粉末(云南白药,哈哈)铺在伤口上,然后在腹部缠起纱布。创口的清理很疼,苏三省鼻子和额头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却想着,哦,阿奈这个名字我都是有点印象,原来这个女人叫月。

      女人则一直神情紧张的看着那个阿奈手上的动作,时不时的紧张的搓搓手,叮嘱着“你轻点,轻点阿”。男人则是没有多余的话,处理完刀伤,又开始处理右胸的枪伤。男人真是如训练有素的医生,也就一会儿功夫,两处伤口均已简单处理。

      然后他往左偏头又在那个小药箱里翻了翻,似在寻找着什么,结果似乎也没有找到,一摊手,向右侧过头对女人说:“月,我们好像忘了带抗生素了。”

      “啊?不会吧?” 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自己也蹲到药箱里一通翻。

      “真的没有,怎会这么大意?” 她带着自责的语调。“只能等到船上了再一并处理了,梨落什么时候能到?得催催他快点了。”

      女人说话时,男人也没停,他帮苏三省重新穿好外套。

      苏三省真是疼了,这处理伤口的疼真是比被子弹打伤还疼,他真是疼了一身汗出来,他已经精疲力尽,爱谁谁,他闭上了眼睛。眼睛是闭上了,可是疼痛却让他脑袋更加清醒,思忖着:“她说船上,什么船?难道他们要带我上船,离开?去哪?”

      可惜,一切暂时对苏三省来说,都只是没有答案的一堆问号而已,他落到现在这副模样,也只剩下任人摆布的份而已。

      等那些悉悉索索整理衣服的声音都结束了,就听到男人说:“月,大约还有个三四分钟,梨落就到了,可是我们的船进不了室内,可是这群人还围在这,我们要出去少不了流血了吧?”

      “嗯,你提醒的对,我也不想搞得血雨腥风。” 这是女人的声音。

      然后苏三省就听到脚步声,女人的声音从稍远的地方传来:“那个死鱼眼,你过来,对,就你,我有话对你说。”

      “你叫陈深对吧”,依然是女人的声音。

      “死鱼眼?陈深?呵呵” 苏三省在心里冷哼两声,倒有一丝痛快。

      “你们是谁?你叫我死鱼眼……你” 这是陈深略提高了嗓子。

      “陈深,你听着,我并不想真的与你们为敌,我只是想带走这个人,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搅合到你们的事里,你们应该都不会再见到他。你们就当他死了,你撤走你们的人,让我带他走,好不好?”

      “你们到底是谁?重庆的?我怎么相信你?” 陈深只问是不是重庆的,因为他知道这伙人绝对不可能来自于他们的组织。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至少现在不是,我无意致人死命,我只请你撤回你们的人,放我们走。你可以不信我的保证,但是我的另一个伙伴一会儿就到了,我们是一定要带这个人走的,到时候你们如果还是强行阻扰,我不保证我不会成为你们的敌人。要真动其强了,你们没有胜算。”

      她略微停顿,似乎是给对方一点时间,继续道:“你也看到这层保护网,这是你们所不能理解的东西,我们来自遥远的地方,你们现在的科技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方。所以,为了你兄弟们的性命着想,请你带着你们的人赶紧撤走,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

      这边陈深沉默了,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他真的无法理解,这个女人的说话让他觉得他们并不是在虚张声势。他没有回答,返过身去和毕忠良商量。这厢两人似乎有了分歧,陈深认为既然不知道对方底细,对方已经出言警告,他主张保险起见,先撤,日后再做打算。

      然而毕忠良觉得,他几次三番给苏三省下套,都没有整死这厮,这次还差点儿让他稍带算计上了自己的媳妇兰芝。这次好不容易可以致他于死地,就这么放弃,太过可惜,而且就苏三省睚眦必报的性格,但凡这次他能逃出生天,还不晓得以后要耍什么手段报复他们。

      毕忠良不想放弃这次机会,他对陈深说:“这次是我们除掉苏三省的最好机会,若容他逃走,必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而这几个行事古怪这人,我看也并未有多厉害。这个透明网子明显就是一层保护网,如果他们真的像她说的那么神,她应该早就带着人走出来了,而不是一直龟缩在那个网里。而且,我只看到他们带了一个医药箱,并没有看到武器。另外,她也说了,她的同伴,只会再来一个,我们这么多人,这么多条枪,有胜算。”

      陈深没有作声,今天这事,超出他的理解,他已经无法做出正确判断,老毕说的也是有些道理的。而且,私心里,他比谁都想杀了苏三省为李小男报仇。

      这边那个被叫做“月”的女人,看到毕李二人商量了半天却没有半点要撤军的意思,知道谈判破裂,也不强求,叹息一声,返回到男人和苏三省身边。

      她看到苏三省从刚开始就闭着眼睛,以为他晕过去,不禁又担忧起来,“阿奈,他可还坚持的住?”

      “没事,他现在就是比较虚弱,暂时倒是没有性命之虞,等到了船上,我马上给他手术,你不用担心。” 男人的语气带着轻松和安慰。

      然后,然后就没有了声音,苏三省有点奇怪的睁开眼睛想看看情况,刚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女人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倒是自己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缩了缩。女人以为他晕过去了,正蹲着毫无顾忌地打量着苏三省,没想到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突然睁开了眼睛,也是一惊,往后一退,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

      “你干什么?” 苏三省语气里满是戒备,他实在忍无可忍,这已经不是这女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盯着他看了,在第一次相遇时,或者说这伙人第一次坏他事时,这女人就这么眼睛不眨的盯着他看了一回。

      “没,没干什么,就是看看……” 女人看起来略显慌乱的一边回答,一边拍拍手站起来,脸上还突然就有点可疑的红晕,苏三省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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