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再遇宝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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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拉丝，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转转？”大门轰然一声被踢开，紧接着一声充满活力的大喊从不远处传来。
浅金色头发的女子默默地从古老的文献中抬起头来，图书馆的光线并不是十分明朗——透过高大的木质书架，就看见那侧的特伊一边活络着筋骨一边走过来，脸上甚是无聊的样子。
“今天不去地下室？”狄拉丝缓缓合上手里的书典。
闻言，特伊面上显出满满的不爽：“真不知道宝条发什么疯，把整个DG都关闭了，根本溜不进去！这么久不打架骨头都发痒了，闲的可以生蘑菇了！”
DG部队算起来是神罗的秘密军队，实际上，也不过就是宝条的实验品而已。经过无数次改造后的人类，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已经不是纯粹的人了……特伊自然知道，所以他尊重他的对手们，但绝对不会羡慕他们的能力。
狄拉丝微微一笑：“那么，就出去晒晒太阳吧，阳光下生不出蘑菇的。”
特伊眉毛一挑：“你不去？”
狄拉丝转眸又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啊，我想查点关于古代种赛特拉的资料，或许对温克莱博士有点帮助……”
其实，她只是想知道，在后世人类的眼中，是怎么看待赛特拉甚至是怎么评价杰诺瓦的……当初的加斯特就是把杰诺瓦误认为是古代种而展开的研究，而杰诺瓦计划原来的目的就是复生古代种，只是阴差阳错，正好让神罗发现了一种比古代种更强大的生命而已。
随着特伊的离开，图书馆又陷入一片沉静之中，只偶尔发出些许翻书时的悉索声。狄拉丝翻了半晌，缓缓地抬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终于叹了口气，放下书，转身走了出去。
温克莱和失落者之石融合得十分完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古代种接近一半的特质都在他身上完整地复原出来了——怕是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一辈子研究古代种，第一次付诸的实践竟然是在自己身上！不过，这样的成功也只可能有这样一例而已。封印着赛特拉智慧和力量的失落者之石，温克莱坚定而纯洁的信念，狄拉丝，三者缺一不可。换句话来说，要那人不是温克莱，就算是失落者之石再多，狄拉丝也不可能再拿一块出来的，更别提帮助那人融合了……
不过，她留在神罗，最高兴的还不是温克莱，而是前塔克斯成员特伊……三天两头往温克莱的研究室跑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可是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无聊到要生锈了，难得有个如她这般的女孩子进来，简直就是黑暗里的一线光明，不是么？
狄拉丝独自一人穿行过长长的走廊，如往常一样，维持着一种不快不慢的速率，那步子甚是轻巧，在这个寂静的地方，连呼吸声都几近不闻。长时间使用高浓度的魔晄能源令的四围的灯光都染上了些许绿色，在研究所这种地方更是明显，当然在狄拉丝看来，即使是出自干净纯洁的生命之泉，继承了那种萤绿色的色泽，但是一旦在人类手底下使用，魔晄看上去也变得肮脏了——不过不关她的事，人类在透支星球的生命，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天气果然很好。狄拉丝拐了个弯，走到过道尽头，一走出门，就看见庭院里铺天盖地落下来的阳光。只可惜没有什么植物，阳光再好，照在冰冷的僵硬的建筑物上也没有多少生机。
狄拉丝倚着墙壁静静地靠了一会儿，仔细地整理着脑中的思路，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晒得有点累了。
直起身来，头却是一沉——维持同一个姿势太久了，血液不循环，突然站起来，也难怪会觉得不舒服——好半天，那沉压压的感觉是从脑袋里褪去了，狄拉丝的眼前却老晃过萨菲罗斯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睛。
萨菲……罗斯……露克蕾西亚之子萨菲罗斯。
杰诺瓦的宿主——萨菲罗斯！
这些时候，狄拉丝总是想起卡奥斯之泉露克蕾西亚沉睡的容颜，还有神罗官邸里的文森特……那一对无法再遇的恋人啊，只有露米诺斯蒂相伴，和尼布尔海姆一起淡褪在时光深处。只是她却怎么也忘不了，萨菲罗斯萤绿色的竖瞳里散发出的淡淡的蓝光……像极了露克蕾西亚那双美丽而悲伤的眼睛里泛出的神色。
狄拉丝沉默地看了一会自己的手心，然后将它贴近温暖的嘴唇，慢慢地朝着与来时的路相对的那条通道走去。
宝条的实验室。除了宝条本人和萨菲罗斯，却是没有多少人会进来的。只不过戒备和其他地方并没有多少两样，甚至更严一些。不过这个时候……宝条应该不在？狄拉丝微微歪了歪头，连代表着通行令的磁卡都没摸出来，身形一晃，那瞬间的感觉看上去就像是化成了液体状一般——穿墙而入，然后下一秒又凝回成实体。
空荡荡的房间，与那时她初来时的模样差不多，没有多少改变。狄拉丝手指一勾，招来一张椅子坐下，然后抬起头，透过萤绿色的魔晄，静静地看着前方巨大的试管里合着双眸的萨菲罗斯。
她丝毫不担心他会突然惊醒然后发现她的到来。在萨菲罗斯变得越来越强的时候，睡眠几乎不能阻止他的精神与外界世界连通，但是他毕竟还小，若是精神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常规细胞的老化和更新速度太过迅速的话不利于能量的积累，所以宝条便想出了一个方法，借助那些仪器和药剂强制性地帮他入眠。
那么——狄拉丝看了看试管上方跳动的指针——还有三个小时他才会醒。
“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我自己也不知道。”狄拉丝一声轻笑，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喃喃着，“我想起诺路斯帕的风了，可是现在就算我站在那里，也找不到很久以前的那种感觉了……萨菲罗斯，或许，这就是和你渴望阳光一样的吧，只不过神罗没有光，米德加尔没有光，尼布尔海姆也没有光……萨菲罗斯啊，你知道自己即将背负着什么吗？”
没有回答。狄拉丝的眼睛轻轻睁开了，眸底如浮云般大片大片的寂寞如此清晰地暴露在空气中：“萨菲罗斯啊，或者说……杰诺瓦？无论是从前，还是如今，为什么……你的眼睛从来看不到我的存在呢？”
依旧，无声。房间里空空荡荡的，白炽的灯光下一切有形的都无处遁形，一切无形的却掩藏得更深。狄拉丝没有再说话，抿了抿嘴，开始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咔嚓”一声向两边移开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视线触及到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身形的狄拉丝，原本带着洋洋得意的面容突然变得十分奇怪。
“午安，宝条博士。”狄拉丝浅浅笑着，转头对那人道。
“是……你？”宝条明显是记起了她是谁，眼神也跟着变了，散发出一种诡异的狂热的光芒，连脸上的肌肉也微微抽搐起来，用一种神经质的声音说着，“早就知道温克莱有一个助手……没想到真是你？！”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个模样……哼，居然连一点都没变过啊……”
“很奇怪么？”狄拉丝笑了，转过头对着萨菲罗斯的方向沉默了一会儿，赞叹道，“……你的杰作真是完美。”
宝条哈哈大笑起来，走到魔晄试管前，用一种陶醉的几乎疯狂的眼神看着那个沉睡中的孩子：“哈哈哈，当然完美！这是杰诺瓦计划唯一的成功品啊哈哈哈，过去，也会是今后唯一的完美体——萨菲罗斯啊！我的儿子，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人！我会亲手将他送上巅峰——当然完美，哈哈哈哈……”
可是狄拉丝没有笑：“加斯特终究还是成了你的垫脚石。”
闻言，宝条笑的更厉害，笑的弯下了腰：“不错！可难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我用我的儿子作为那个人的杰诺瓦计划的实验品，笑到最后的永远都是我——是他先背弃的科学，所以我才会代替他做完这一切，哈哈哈……所有人都认为他比我强，总有一天，我要让世人知道，我才是最强的！”
宝条突然转过头，诡异的视线直直地射向她，用一种自以为是轻快其实显得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哈哈哈……我还弄到了那个古代种和她的女儿，温克莱不是一直在研究古代种么，啧啧，如果他上次没有反对我的计划的话，我还打算把那两个活生生的实验品借给他用呢……哈哈哈，那么，你又是什么东西？”
狄拉丝听出他的画外音——他问的是“什么东西”，而不是“什么人”，不愧是宝条，怕是早就怀疑她的身份了吧！她摇了摇头：“有些人，你最好不要去招惹。我不是露克蕾西亚，这个世界上，你永远找不到可以威胁我的东西的……所以，我不会干扰你，但是你若是太在意我的存在，那么吃亏的总要是你。”
宝条的眼神变得十分阴暗，一点也不在意她说什么，此刻，完全是以一种打量实验品的目光在看着她了，然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也是逃不过的……我现在很忙很忙……在你的温克莱身边好好待着吧，我也指不定什么时候……哈哈哈哈……”
宝条转头扫视着萨菲罗斯的身体，眼睛里又露出狂热的神色，回身在控制电脑上输入什么指令，然后“腾”地一声，按开魔晄的压缩系统，扭曲着面容喃喃着：“我最完美的萨菲罗斯啊，你会成为神，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存在……”
狄拉丝却是微微一笑：“宝条博士，今天天气不错，你最好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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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条自顾自在电脑上摆弄了一个多钟头，整理好改造实验的资料，然后转头就出了门——对于某人这种像是没见过她一般的事实，狄拉丝微微挑了挑眉毛，也没多少在意。不过宝条也真是胆大，不但丝毫不追究她怎么进来的，甚至在发现她的到来之后，想都不想就把她抛在了自己的实验室里，似乎并不担心她会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
狄拉丝在恢复沉默的房间里安安静静地看着萨菲罗斯。经过宝条的控制之后，试管里深层压缩的魔晄颜色更深了一些，掩映得萨菲罗斯的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妖异。
控制电脑上的时间进入倒计时，然后就见到试管顶部的指示灯“啪”地一亮，又迅速“啪”地熄灭——就在熄灭的那瞬间，那个孩子蓦地睁开双眸。
“咔嚓”，试管自动打开，萨菲罗斯沉稳地走出来。下一秒，手中陡然出现一柄长长的刀，却在看清房间中的另一股气息是狄拉丝的刹那，眼中的戒备荡了荡——有意无意地扫了眼周身，确信了的确是宝条的实验室，再看向狄拉丝的时候，那眼底，明显是藏不住的些许惊异。明显是对她居然会出现在宝条的地盘上而感到些许疑惑和惊奇，只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他习惯性的冷漠的气息在对着这个浅金色长发的女人的时候，竟然没有完全散发出来。
——这样略带着幼稚的可爱表情很好地愉悦了狄拉丝——她笑着，轻轻地吐出一句话来：“呐，萨菲罗斯，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要和我一起去见见光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再遇宝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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