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夜》卮衍

4、家酒

　　说实话，晔觉得很后悔，自己不但没死以后的日子还有一个人形影不离。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所以我前男友复活了吗？”僖听到这句话，意味深长道：“接下来才是重点。”他起身，走到晔的床前：“主人，恶魔可是很贪婪的。”他故意停顿看着晔皱着眉毛的表情，继续缓缓说道：“我已经复活一个人了，我累了。如果你还想复活你可怜的前男友的话，那就帮我做些事。”晔听到这句话，想一拳挥在他的脸上，握紧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什么事？”
　　僖看到他这幅模样忍不住轻笑：“帮我杀人，好一命抵一命。”他故意说话分段，就是想看看晔会再次露出什么有趣的样子。没想到晔神色漠然，好像杀人对他来说漠不相关，又或者，他打算放弃自己的前男友了吗？僖眯起了眼睛：“当然啦，是指定的人，不过你放心，那些人都有罪。”晔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不过还是握着拳头。僖当然不喜欢冷美人，他得让水有涟漪：“其实你现在随便找两个人杀了也可以。我现在就帮你复活你的前男友。”晔觉得好笑：“没罪死什么？我不杀普通人。”僖见他笑了，重复了他的话：“对啊，没罪死什么？”晔知道这个恶魔是在讽刺他的自杀，可闻言冷下了脸，十分严肃地与恶魔对视：“我有罪。”僖点了点头，可却是一脸意味深长的样子。晔也不想理他，自己下了床。僖又开口了：“忘了和你说，我的报酬还没有想好，不过既然你愿意帮我做事。那我的报酬可以少一些。”晔打开了门，要去办理出院手续：“那还真谢谢你啊。”僖就当他是真心实意地感谢他了：“不用那么客气，我的主人。”正要关门的晔还是听到这句话了，膈应地摔门而去。
　　僖跟上晔的脚步，因为他知道晔要办理出院手续。办完后，僖还是跟着晔打车回到了晔的家。两人来到家门口，晔拿出钥匙突然回头问僖：“你没有家么？”语气有些不耐烦，却又像是真诚的发问。“如果我没有家呢？”僖对着晔眨了眨眼睛。晔望着他，有些无语，但是他一向不喜欢和别人多交流，如果僖真的没有自己的家的话，他还要帮他去办理一个身份证，免不了与人交流，说不定还会碰到警察。晔想到这里就一阵烦躁，他打开门，示意僖进来。
　　僖看着皱着眉头的晔，还是觉得十分有趣。
　　晔的家是个别墅，他虽然才成年不久，不过自己早就经济独立。晔进门后丢了一把钥匙给僖：“别丢了。”说罢自顾自地走到自己的卧室里了，边走边说：“随便逛。”反正也没有什么非常值钱的东西。晔走到衣帽间，脱下满是消毒水味的衣服，他很喜欢消毒水，不过他讨厌医院，总是救活他，从小到大他去这个地方无数次，麻木地想吐。他将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换下了，他可不想勾起去医院的不愉快回忆。他转身回头，看见僖不知何时倚在衣帽间的门口，双手抱臂打量着他。晔有些不自在，他讨厌被人盯着，他微笑着问僖：“好看吗？”身为恶魔的僖当然挑眉：“当然好看。”晔点了点头：“那这样下次就别看了。”僖笑了；“不是让我随便逛的吗？恰好逛到你这里了。”僖从他换衣服那刻才到晔的身后，看到晔白皙且过于瘦弱的身体，僖的眼眸暗了下来：背后的蝴蝶骨十分突兀，好像马上就从晔的身上飞走，一闪而过的腰，肚脐的左下方有一颗比较明显的小痣。他就这样默默盯着晔，直到晔转头。晔懒得理他，他下楼自顾自下了一碗面。吃完后洗完碗筷，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鸡尾酒，就在来到客厅，和沙发上的僖坐在一块。
　　“第一个要杀的人是谁？”晔打开瓶塞，将酒倒在杯子里一口喝掉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晔喝不醉，并且酒能让他变得精神无比。所以，每当他工作或者办事的时候，就会给自己来一瓶，久而久之，他就离不开酒了。僖看着他面不改色地喝掉了一杯，手里凭空冒出了一个杯子，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鸡尾酒：“地狱没告诉我指定的人，只告诉了我地点。”僖喝了一口鸡尾酒，没什么味道：“先从最近的开始吧，曹宅。”晔看着他自作主张地喝了自己的酒，也没在意。不过他对僖说的话更在意：“曹宅？曹宅人全都死光了。”僖一脸袖手旁观的模样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能感受到曹宅有独特的气息。”晔勾唇一笑：“那当然了，曹宅远近闻名的凶宅。”他站起身来，丝毫不在意地伸了个懒腰。“我知道了...对了，你睡觉吗？”僖看着他露出的腰肢一闪而过，暧昧地说了一句：“和你睡吗？”晔深吸一口气，懒懒地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睡相不大好。”僖的深红色瞳孔变得有些鲜艳：“既然同意了，我当然不会有意见。”晔瞥了一眼僖的眼睛，他就是想看看恶魔到底还有什么花招。他对此感到有趣。他喝掉杯子里的鸡尾酒，将瓶塞塞好，放进了冰箱里 ：“我先洗了，不过你可以去隔壁客房洗。”说罢，上了楼，却进了书房，他打开电脑，登陆平时写文的网站。发了一条告示：“近期写些恐怖故事。”发完就拿好衣服，进了浴室。僖继续坐在沙发上，将杯子中的鸡尾酒摇晃着。他盯着酒杯，他没有提醒晔，刚刚他喝掉的是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