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穆歌要成亲了 ...
-
此时她的身体似是被固定住了,完全无法活动,就连眼睛也没办法看向别的方向。如此,她便只能一直盯着倒计时。
看着时间一秒一秒的减少,这种感觉一开始觉得新鲜还能接受,不到一个时辰,她便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九九开始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眼前的巨大倒计时,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试图转移注意力,让自己好受一点。
可是胡思乱想她又能想多久呢,剩下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她要怎么熬过去?
这番,九九将现世自己还能记得的所有事情从头到尾回忆了一遍,又接着回忆作为系统之后的点点滴滴。
如此将自己所能想起的全部事情回忆一遍,也不到一日时间能。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九九越发觉得这个惩罚忒难熬,忒无趣了。
她想,若是在这个时候能有什么东西让她打发时间就好了。
既然是惩罚,自然不会简简单单的就过去了,九九生无可恋的看着倒计时,也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只能看着一个庞大的数字在慢慢变小。
九九忍不住想了想,在她受惩罚的这七日,也不知道容弦会不会想起她。
她的存在对于容弦来说可有可无,想必他也不会在意的罢。
在九九接受惩罚的第一日,容弦因为忙碌着商行的事情未能及时发觉她一整日都没出过声。
容弦发觉九九又一次不在,是在第二日天明之际。
他推开窗户,看着窗外,发现竟是下雪了。天空中飘下朵朵雪花,将屋顶与树梢装扮成一片白色。
见到如此景色,九九没有理由完全没反应。
容弦站在窗前看着飘雪,但迟迟没有听见九九的声音,顿时忍不住露出了明显的担忧之色。
这是又一次她不在,所以这一次,她会离开多久?
容弦闭上眼睛,再睁开,眸光中一片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这一日,容弦一直待在宅子里,并未踏出大门。
若说九九的暂时消失对容弦有影响,他看起来又很正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但要说没影响,他又一口推掉了好几位友人的相约。
九九接受惩罚的第三日,她已经麻木到不知岁月几何,意识体似乎也有些恍惚。
但是一想到容弦,她的头脑还是稍稍清醒了几分,她低声自语道:“容弦既然不肯同女主在一起,那还是得有个归宿吧!我还得看看他未来的妻子长什么样子,也许还有他们的孩子……”
说到后面,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在此之前,她从未觉得过七日时间会是如此的难熬。
九九看着眼前的倒计时,一脸木然,它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跑完?
这一日的容弦待在书房写字,原本是在写一首诗,可是写着写着,半张纸全是“九九”二字。
他已知晓她应为唐玖玖,只是不知,是哪一个“jiu”字。
看着半张纸的“九九”二字,容弦微微皱眉,自言自语道:“我这是怎么了?”
容弦看了半晌,还是将那张纸揉作一团,扔进了一旁的炭火盆里。
看着火焰燃起将纸吞灭,瞬间只留灰烬,容弦坐回了案桌前,一时神游天外。
他觉得自己应该记得些什么,可是这么久了,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
在这个时候,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紧接着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侍卫站在书房门口恭恭敬敬说道:“主子,老爷到了。”
容弦一听,当即起身大步走向书房门口,见着侍卫之后,他随口问道:“可安置妥当了?”
“依主子吩咐,一切皆安排好了。”侍卫低首垂眸恭敬道。
“那便好。”容弦说着,抬脚便往一个方向走去。
两个月前,容弦安排了几人去老家接容父上京,容父一开始并不愿意来京城,还是后来容弦的一封信才让容父改变了主意。
容家当年也是从京城出去的,那个时候容父还尚且年幼,但也亲眼目睹了容家的落败,更清楚的知道当年的容家背负着什么。
所以,在容弦一步步走进京城之后,容父其实是很担心的,他害怕容弦受到伤害。
作为父亲,容父只是希望他唯一的儿子能够好好的活着,活着长大,娶亲生子。
京城是个吃人的地方,也是容父的噩梦之地,他承认自己太过懦弱,所以他不愿再踏足这个地方。
可是容弦告诉他,他要为容家平反,这让容父没有办法继续隐姓埋名,只顾自身安稳。
容弦在十岁以前,还不叫容弦,他只有一个小名,叫做大鱼。
大鱼这个名字,也容夫人随便取的,只可惜她去得早,没能见到如今已是富甲天下的容弦。
容弦这番来到前院,一进院门便看见了负手站立在树下的容父。
尽管容父幼时便已离京,以乡野村民的身份在小村子过了几十年,但是幼时刻入骨子里的教养,和后来容家长辈语重心长的教导,还是让容父与普通村民有所不同。
但要说伪装,容父也能表现得同普通村民一样,让旁人看不出来他的气质不同。
如今远离了那个住了几十年的小村子,回到这早已同以前不一样的京城,容父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因为玥国之前有过迁都之事,所以如今的京城自然不是容父临世的那个京城。
虽然此京城非彼京城,有些人或物或景都不一样了,但是这情是不会变的。
容弦看着容父落寞的背影,并没有马上走上前去,而是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才故意加重脚步声走了上前。
“爹,孩儿不孝,孩儿来晚了。”容弦说着,恭恭敬敬弯腰行礼。
容父听见脚步声,当即转过身来,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他,同时故作不悦的说道:“弦儿,你这是做什么?”
“爹可会怪孩儿自作主张?”容弦站直身子,一脸从容问道。
容父看着容弦的脸庞,一时感慨良多,不过近三年未见,他的孩子已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
想到容弦的那封信,容父轻声叹道:“那亦是你祖父平生之愿,为父又怎会责怪你?只是,弦儿,当年之事乃先皇亲自定夺,如今想要平反,怕是极为不易。”
何况,以今上那小到连原本的京城都可以放弃的胆子,让他亲自推翻先皇经手的案子,怕是没那么容易。
“爹,此事孩儿心中有数,定不会让爹为难,更不会让容家为难。”容弦认真说道。
“好,好,吾儿有此心意,为父甚感欣慰。”容父说着,轻轻拍了拍容弦的肩膀。
容弦微微低首垂眸,一时未再言语。
而这个时候,容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道:“弦儿,如今你也大了,可有心仪的姑娘?”
“爹,平反之事未定,孩儿无心儿女私情。”容弦如此回道。
“弦儿,你……”容父见容弦态度坚决,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最后只轻声说道:“与穆家那门亲事,约莫是不成了。”
穆家一走便是十几年,当年的穆家小姑娘不知还在不在,就是安安稳稳的长大了,算算年纪,也已到了出嫁的时候,怕是也已经有了安排。
而这些年,他们不曾再接到过有关穆家的任何消息,所以容穆两家在十几年前说下的那门亲事,估计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何况当时他们也没写下什么可以证明的文书,不过是口头之约罢了。
唯一可以证明的信物,还是穆家小姑娘给容弦的那枚玉佩。
可是事到如今,也未听容弦提及过。
容父想罢,也就没再提这件事,倒是容弦一脸淡然道:“不成便是无缘,无需强求,爹此番上京旅途劳顿,还需好生歇息才是。”
“并无大碍,不必忧心。”容父微笑道。
容弦没再多说什么,只是亲自将容父送到一处房间,然后安排了人好生伺候。
容父见状,也就没再推辞。
容弦走出院门,再次抬首看向天际,见着这漫天飘雪,忍不住一时心中烦闷。
京城这一场雪下了整整三日三夜,不算太大的雪花飘落下来,将京城各个地方裹上了一层银装。
可是直到雪停,他也没有听见九九的声音。
这太反常了,自从她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从未消失过这么长的时间。
所以,她是遇到了难处不能出现,还是已经离开?
他知道因为他不愿意做那些事情,她迟早也会离开的,可是这一天真的来了,他却忍不住难受。
那么,他后悔么?
不,他不后悔。
“无论你是否还在,希望你能安好。”容弦轻声自语道,随即抬步去了其他地方。
此时的九九连自言自语都做不到了,虽然她此时的身体不会感觉到疲倦和痛苦,可是精神上的折磨确认让她特别的不好受。
她不确定受完惩罚出去之后,她是否还能保持清醒,是否还能记得曾经的点点滴滴。
也不知道容弦,会不会彻底忘了她……
忘了也就忘了,她与他之间,不过是系统与宿主的关系,是她忍不住将他当做了朋友。
尽管他的不配合让她怨念满满,但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也算是他陪着她一起走过了这么长一段日子。
现在九九只希望,惩罚快点结束吧,她真的快熬不住了。
还有一个月,穆歌就要成亲了,黎川在这个时候,又忍不住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