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八个排球 ...
-
“鹤见，鹤见！你没事吧？！”
“啊......”鹤见谦看着身边几人担忧的眼神，下意识扯出了个笑容，“抱歉，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青城...已经到赛点了。”
鹤见谦猛地看向记分板。23-24。
就差一分。
就是这一分而已。
手指狠狠插进掌心里，视线却死死地盯着场上的人。
大地前辈和西谷前辈要再接多少个球，日向他们要再跳多少次，才能换来这一分。
原本伸手就能触摸到的青城又要多少力气才能再次追上。
他知道的。
他明明就知道的！！
场上的局势仍然胶着。跑动，跳跃，还是跑动，又跳跃，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国见！！”在这样的情况下，及川彻没有选择传给左侧的岩泉一，而是传给了中路的国见英。
国见英一个轻吊，乌野救球不及，青城再次获得赛点。
影山飞雄站在网前，看着网对面的，自己曾经的队友，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笑容。
鹤见谦站在场边，看着场内的，自己幼时的朋友，闪耀着令人夺目的光芒。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
及川学长/小彻。
“影山！！！不要迷惘！！！”
两人皆是一愣。
菅原前辈...
“我们的球队！！！”
“......”
我们的球队，每个人，都是很强的。
鹤见谦看到影山的表情变得冷静而坚决起来。
这一球，乌野，能够拥有奇迹吗？
望着站在发球点的及川彻，鹤见谦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抛球，助跑，处于体力极限的他，依然保持着惊人的专注力。
“前排！！！”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瞄准防守漏洞打出假动作？！
泽村大地飞扑。
“接起来了！”
“左翼！”
“中间！！！”
影山飞雄把球传给了左翼的东峰旭，东峰旭扣球，青城的自由人一个猛扑，单手把球救起。
“小岩！！”
青叶城西也是王牌进攻！
“呃！！”田中接下这记猛扣，身体踉跄了一下，只能单手扶地保持平衡。
球直接飞回了青城场地。
“金田一！直接扣球！！”
金田一瞄了一眼面前的日向，两人同时起跳。
正面对决高度，我是不会输给你的！！
球从日向的上方扣下。
“！！”西谷鱼跃救球，“唔啊啊啊啊啊！！”
球高高飘起。
——现在，这个位置，这个时机，这个角度！！
影山飞雄几乎是在瞬间做出了他的判断。
超快攻！！
“！！！”
然而，这一球，如同第二局的最后一球一样，早已——被看穿了。
球在空中缓缓落地的过程中，鹤见谦看到扑去救球的影山飞雄，看到还在空中没有落地的日向翔阳，看到站在网前盯着乌野众人神色平静的及川彻。
这一球，这一分。
胜利女神——终究是倒向了青城。
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无力，就如同他发出去的那球一样，他只能站在一边，窒息又徒然地，看着球落到地上。
如此的...无能。
乌野输了。
他——
也输了。
鹤见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离开的场地。
天空还是像来时的那样，蓝得没有一丝多余的痕迹。
“...我去个厕所。”
“...啊。”反应慢半拍的菅原只看到了鹤见跑开的背影。
鹤见双手撑在洗手台边，任由水从他的头上流下，垂下的头发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只是一球，只是一球而已。
右手紧握，狠狠地朝墙锤过去。
“——喂！你疯了！！”有人抓住了他的手。
“...月岛？”
“这一拳下去的话...你是不想要自己的手了吗？！”月岛萤只感觉火气从胸腔烧上了喉咙，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两人沉默地对视了十几秒。
“我只是开玩笑的。”鹤见谦突然笑起来，“月岛同学不会真的以为我要砸下去吧？”
“......”月岛萤盯着他的表情，没有说话。
按照刚刚那个力度和速度，他不相信对方是在开玩笑。
但是...这家伙，现在居然笑得像个没事人一样。
月岛没有拆穿对方，只是松开他的手，说了句：“乌养教练说要进行赛后总结，让我们快点过去。”
“哦，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快去吧。”鹤见谦关了水，先离开了厕所。
月岛萤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回头扫了一眼那面墙，也跟着走了。
“——你道什么歉啊！！别说的好像后悔最后把球传给我一样！！”
两人一愣，对视一眼，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是日向和影山，还有...武田老师。
“你们认为，失败，就是弱小的证明吗？”
“......”
“对于你们来说，失败，不应该是一场考验吗？考验你们在失败之后，是否能够再次爬起来。”武田一铁说，“如果你们就这样跪地不起的话，那才证明了你们的弱小。”
天空依然蓝得通透，仿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留下痕迹。
“...走吧。”鹤见谦移开视线。
*******
下午，在结束赛后反思，以及看完青城的下一场比赛后，乌野的人集合准备回校。
“很好，那我们去吃饭吧，我请客。”乌养系心说。
“吃饭吗...？但是我们...”泽村大地迟疑道。
“废话少说，让你们吃就吃。”
居酒屋。
“抱歉了阿姨，还没到营业时间就来打扰您。”乌养系心不好意思地对店长阿姨说。
“跟我客气什么啊。以前不也总是这样吗？”店长阿姨笑道。
乌养系心边坐下边说：“奔跑啊，跳跃啊，这些都会使肌肉承受负担，肌肉纤维就会断裂。刚打完比赛的你们，肌肉纤维已经伤痕累累了。”他顿了顿，“这时候，就需要吃饭来修复，这样才能长出更多肌肉，——才能变得更强。”
“......”所有人都看着他。
“所以，都给我吃饭！多吃点，吃饱点。”
“...我开动了。”
“别客气，请用吧。”还在准备其他饭菜的店长阿姨笑着回应。
大家开始动筷，慢慢地，大口大口地吃着。
饭菜的温度从口腔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给疲累的身体带来了慰藉。
流着眼泪却还是认真吃着饭的少年们，这样的力量，一定会让你们变得更强大。
*******
6月3日，周一。
高中杯宫城县预选赛，第三天。
鹤见谦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手撑着头，一手翻着书，却完全没有看进去。
坐在他前面的月岛萤偏头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坐在不同年级不同班的乌野众人，都各怀心思地想着昨天的比赛。
山口忠坐在座位上，看了眼窗边的鹤见谦。
昨晚，他回到学校后，去找了他的师父嵨田诚。
——阿忠，你是因为没有上场比赛才不开心的吗？
——不...不是的。...在乌养教练让鹤见上场的时候，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在那一刻，我居然在庆幸，庆幸上场的...不是自己。
——你觉得自己在害怕上场，对吗？
山口握紧了拳。
——能够享受赛场的，只有实力强大的人。而实力的强大，往往是靠着日积月累的努力。你觉得自己的实力不够，所以，你才会觉得上场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但是阿忠，当我站在场上，用发球为队伍拿下一分的时候，我是这样想的：【啊，我就是为了这一球，才练习了几十个小时，才站在这个地方。】我觉得，如果能再次体会到那一球，那个瞬间的话，我愿意接受比之前艰苦甚至十倍的训练。
——那么你呢？
山口“嗖”地起身，喊道：“阿月，鹤见，我们去吃饭吧！！”
“吵死了，山口。”
“抱歉，阿月！”
“啊，抱歉，你们先去吃吧，我还有事。”鹤见谦站起身，笑着说。
“哦...”
“......”月岛萤看着他走出教室。
“鹤见他，是不是...”山口转头问月岛，却看到月岛幽深的眼神。
阿月他，这是怎么了...？
*******
“3年级还没来吗...”
第二体育馆里，二年级的队员和一年级的日向影山都坐在场地里等待。
“嗒嗒嗒”
门口传来脚步声，几人循声看去。
菅原推开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3年级的其他人。
“！！”
“一起去春高吧！！”几人咧嘴笑道。
“好啊啊啊啊啊！！”
“下午好...”
“哦！是月岛和山口啊！”
“哎呀，原来是我来得最慢啊...”
“鹤见！”
鹤见谦探身走进来。
“咦？你的腿怎么了？”菅原疑惑地问道。
鹤见谦看了眼自己腿上贴着的胶布，笑了笑：“啊，这个啊...我昨晚练习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刚好地上有块石头，划伤了。”
“这样啊，要小心一点啊！！”其他人没有深究，转头准备组织热身运动。
“...怎么了吗，月岛同学？”见月岛盯着他看，鹤见谦笑着问。
“...没事。”
过了几分钟，乌养系心也来了体育馆。
“您好！！！”
“哦...”乌养系心摸了摸后脑勺，“既然大家都在，那我就说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今天的IH预选赛总决赛，冠军是——白鸟泽。”
“！！”乌野的人都是一惊。
“大家都明白了吧，就算在宫城县内，也有比青城更强的队伍。而接下来的春高，我们只有变得更强，才能进入全国，去到东京！！”
“是！！！”
他们清楚自己的弱小。
但是，正因为弱小，所以才会更加渴望变强。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第十八个排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