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个排球（大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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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高烧来得惊险，但开始有好转的倾向后，很快烧就退得差不多了。
在医院躺了好几天，鹤见谦感觉自己再不出院，骨头都要松了。反复确认无事后，乌养系心终于答应接他出院。
走出医院门口，坐上乌养的车，在回家的路上，鹤见谦这才完完全全地看清宫城这个县城的样子。
远处绵延的山峰挑着几缕乳白色的雾，雾霭里，隐约可见一条细长的线。街道并不像东京那么宽，车流并不多，两旁都种着树。来往的人走得并不急，慢悠悠的，更像是在散步。
上次来宫城已经是七年前了。七年足以让一个城市完全变样，但这里似乎没有受到时间流逝的影响。
“小谦，还记得这里吗？”
鹤见谦回过神来，顺着乌养系心的手指望去，入目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微风拂过，翻起了一阵又一阵绿浪。
啊……是他碰见乌养爷爷的地方。
就是那天，他跟那个蓝白黄的三色球结了缘。
“哈哈哈，我记得你当时跟老头子玩得可开心了，还说以后也要继续打排球。”乌养系心回忆起那时候，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了，你后来还有打排球吗？”
——“你竟然敢背着我去做那些危险的运动，还弄伤了自己的手腕？！你喜欢运动是吧？好！我已经跟校长说过了，学校不用去了，你以后就给我待在家里好好练琴！”
鹤见谦默了默，只答了句：“嗯。”
乌养系心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语气兴奋，“老头子这些年总是念念叨叨的，老说你是个好苗子，生怕埋没了。”
鹤见谦只是笑着，并没有应声。
开车大概20分钟，就到了乌养家。乌养家是一个简单的两层建筑，面积并不大。楼下是客厅、厨房和浴室，楼上就是两间卧室。
“你就住这间客房可以吗？虽然有点小……”乌养系心尴尬地挠头。其实是他的房间太乱了，一时收拾不出来。
“这个房间很好，谢谢系心哥。”
房间一看就是用心收拾过了。桌子和地面都没有灰尘，墙壁也干干净净，床单看上去就是新的。鹤见谦推开窗，楼下是一个小小的运动场。
“我跟老妈给你买了点必需品，你看看还缺点什么，咱们再去买。”
“好。”
“这几天排球队在合宿，后天打比赛，我还得回去看他们训练，晚上你自己可以吗？”
“嗯，不用担心。”
“刚出院要好好休息，后天要是没事做，可以过来看看比赛。”
“好。”
“冰箱里有吃的，饿了一定要弄点来吃。”乌养系心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算了，我让老妈过来一趟。”
“不用麻烦——”鹤见谦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乌养系心拨了电话过去，只能无奈放弃。
“行了，她忙完店铺那边之后就过来。钥匙给你，我先撤了，你没什么事就休息一下，别乱跑，知道吗？”乌养系心边下楼边嘱咐道。鹤见谦也乖乖应着，送他出门。
车渐渐开远，鹤见谦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转身走进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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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谦不知道自己在这黑暗里走了多久。久到他感觉自己似乎五感都开始慢慢消退。
他到底在哪里？他在朝哪里走？
“——谦，小谦——小谦！”
是谁？谁在说话？
几句模糊的叫喊声在他的耳边环绕。他抬起头想要回应，却感觉身体摇摇晃晃，好像坐在船上一样浮浮沉沉。
刺耳的刹车声，夹杂着人们惊恐的尖叫，在他的耳边乍响。他被什么撞飞，重重地跌回地面。他趴在地上，柏油的味道混着一阵腥气充斥了他的鼻腔。他费力地想要爬起来，却使不上劲。
身边影影绰绰地围了很多人。
“天哪！快打119，有人被撞了！”
“我的天哪！你没事吧，你流血了！”有人伸出手来扶他。
血？他流血了吗？
他费劲地抬眼望去。在无数腿的缝隙中，他看到了一抹亮眼的白，那片白色上缓缓渗出令人刺目的红。
“快打119！这个孩子没呼吸了！！”
杂乱的脚步和人们不停的呼喊中，他被人抱起送去了医院。他躺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间，被人从床上扯了起来。那人扯着他的手臂尖声质问，指甲狠狠扎进了他的肉里。
她在说什么？
耳边一阵嗡鸣，伴着机器尖锐的声音，那人的质问声在一瞬间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床上的人浑身一震，猛地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
他掀开被子坐起，胃部传来了熟悉的刺痛，针扎似的，顶上了肺，又顺着不知是食道还是气管烧了上来。鹤见谦撩起额前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在缓过一阵后，身上的粘腻越发明显。
橙红的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一片静默中，床“吱呀”一下，一阵脚步过后，浴室里响起了淅沥的水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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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迹部景吾刚结束队内训练，坐在回家的车上。他把手上的书放下，按了接听键。
“喂？”
“小景。”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听出来人，迹部景吾翻了一页书：“出院了？”
“嗯。”
“出院了就好好休息，身为网球部的部员，居然淋一场雨就高烧这么多天，这两年的体能训练都白弄了。”
了解自己好友属性的鹤见谦听了这看似嘲讽实则关心的话，笑了笑：“是是，部长大人。”
“现在在你那个哥哥家里？”
“嗯。”
“他们两个来找过你，被我搪塞回去了，这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来。”迹部景吾垂眼，视线定格在一个外文单词上许久未动，“不过可能会盯着我，你好好在那边呆着，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好。谢谢你，小景。”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几秒。短暂的空白中，耳边不知是呼吸声还是风声重了一瞬，那边突兀地传来了“嘀嗒”一声，迹部景吾随口问道，“你在干什么？怎么有水声？”
“啊。”鹤见谦顿了下，像是才想起来，“我刚洗完澡，在擦头发呢。浴室里是不是有回音，要我出去吗？”
“没事。”想到家庭医生跟他说过的话，他眉头一皱，手不自觉地捻着书角：“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了？”鹤见谦疑惑地问。
书页猛地被折了下，迹部景吾沉声说，“你给我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
“小景。”鹤见谦打断了他，“别想这些了。”
“鹤见谦！”迹部景吾阖了下眼，压着火气咬牙切齿地说，“本大爷怎么可能不管你！”
“我真的没事。只是最近有点累，来这边透透气就好了。”鹤见谦笑道，“我要是真有事，肯定会跟你说的。”
“......鹤见谦，你别骗我。”
那边沉默了一会，才传来回应。不知是不是信号不太好，声音带着些许电流的“滋啦”声，传到耳边的时候，有些失真。
“嗯，我不骗你。”
听到这句话后，迹部景吾眉头微松，心里依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刚想说什么，就听对面有类似于门锁关上的“咔嗒”声。
“不说了，阿姨来了。”鹤见谦低声说了句，“之后再联系。”说完，匆匆挂了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迹部景吾听着手机里的忙音，嘴唇紧抿。
手机“嗡嗡”地振动了一下，是一条邮件，来自一个没有备注的手机号。
【对了，小景，谢谢你给我的手机，我会好好保管的！(≧▽≦)】
迹部景吾捏着手机，盯着这条邮件。许久，才轻轻地哼了一声。
“少爷，到家了。”司机适时地说了句。
迹部景吾在屏幕上点了几下，收起手机，长腿一跨，弯腰出了车门。
350公里外，放在瓷砖地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又在10秒后自动熄灭。昏暗的浴室里，只有“嘀嗒”的声音，和怪异的呼吸声。
......
“阿拉？小谦，等很久了吧？今天店里有些忙。”乌养阿姨推开门的时候，少年正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书。
“没有，我还没饿呢。”鹤见谦把书放下，迎上去接过了对方手里的东西。
“都瘦了。”乌养阿姨心疼地看着面前的小孩，“要好好吃饭呀，知道吗？”
太久没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心，鹤见谦一时间有些局促不安。乌养阿姨走上前，轻轻抱住了他：“这些天辛苦你了，一定很难受吧？”
长辈的怀抱是温暖的，带着海似的包容和柔情，将他整个人包裹起来。
鹤见谦垂眼，小心翼翼地回抱，轻声说：“不辛苦。”
“好了！今天我要好好给你补一顿！”乌养阿姨折起袖子，笑着挥了挥拳。
“好，我给您打下手。”鹤见谦笑着附和。
乌养家门口，黄色的路灯柔和地打在门前的台阶上，暖融融的。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个排球（大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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