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眼看文》我是天魔

1、我有三策定渤海——试读小黛猫未完长篇《渤海故事》

　　俺写文不是意淫就是牢骚，但谁写文不是如此呢。小猫的《渤海故事》粗看就可以感觉是在假意淫而真牢骚。不过才发了七章，什么都还没有定型。
　　《渤海故事》假装讲了一个古代外国美女与贵族的故事（下称“渤海”）。所以说假装，是因为仅从文章的篇幅看，写“渤海”所花的笔墨远比不上故事之外担任旁白角色的“我”的自我表现和思想宣泄来得丰富。作者显然对后者更感兴趣。基本上这是一个“现实与幻想参半的东西，讲古代的时候心里想的是现代”，说故事的时候其实是在找机会写自己。
　　在看第一章的时候我就想，一定是在借事说事，牢骚发得较有深度，居然还写得很幽默。幽默和牢骚或者深度从来就不矛盾，甚至已经快成了一种写作风格，好象叫做黑色幽默什么的。然而毕竟形式、手法都是次要的，可以从不同的视角去表现，写得是同一些事情。我甚至在猜说，这一篇写到最后干脆就是写自己的事情，这也许才是作者的本意吧。
　　第二章给了我一点教训，因为居然“渤海”的故事情节有所推进，而关于“我”的叙述则仍然停留在不连贯的往事回忆和琐碎的嗟叹牢骚上。本来我还在想，没准作者会索性放弃“渤海”而开始正式写自己的故事呢，这时看来，作者似乎更喜欢这种边讲故事边偷发牢骚的写作手法。按这种写法，《渤海故事》完全可以写成一个长篇，一个以长篇意淫故事为线索的琐碎的牢骚集。
　　第三章在整个七章中是一个另类，作者狠狠的抛弃了夹叙夹议的笔法，直接回到现实，脱离“渤海”，讲了一堆“我”的故事。所谓故事也许只是许多过去的事情，但是象这么单章成篇堆积起来，倒很有希望发展成为一个中长篇旅人小说。我于是开心地打开下一章，因为我想，正文总算要开始了。
　　写长篇要能很会扯，引经据典天马行空；写长篇小说更要能情节饱满一波三折。《渤海故事》的第四章又回到“渤海”故事，而且是另一种另类的基本只讲“渤海”故事，牢骚发得虽点到即止，却更倾向写实。“渤海”和“我”的故事有点要交相辉映的意思。这是较经典的一章。
　　第五章和第六章就显然开始想让“渤海”和“我”的故事往融会贯通的道路上走了，两个故事以及相关议论之间的切换处理得十分圆滑流畅，只是相比“渤海”的连贯，“我”的故事仍然有点见缝插针的味道。我第二次在想，什么时候“我”的故事真正可以积少成多质变成了小说的主线，“渤海”就可以完全靠边站了，这篇文也就能从牢骚集上升成为牢骚和意淫集合体，那就更加好玩。
　　第七章比第四章还要单纯的只讲“渤海”故事，从写法上看有“我”代入“渤海”之感。据说小猫自己不很喜欢第七章，觉得模仿的痕迹太重，我却觉得写得挺好。都已经模仿了，痕迹重不重又有啥关系，写法就那么几种，装点啥货是真的。关键倒是要看整个中/长篇打算写什么。如果能跟后文发生呼应，甚至可能算是高潮。小说可以有性内容，但是最好能为主旨服务，仅就这一章来说，如果要表现性的基础缺乏和爱情的盲目虚无，我觉得还是恰当的。

　　读过七章，第一个感觉就是小猫写得很大气，似乎能有很多下文，但是可能在具体写作目的上曾经不很明确，而有过几次反复。感觉如此，居然就这么写出来了，唐突之处，小猫自然也不怪：）。写文为的是抒情言志，如果只为娱己，则不妨爱怎么写就怎么写，如果拿来示人，我觉得还有进一步完善的余地。今就为定《渤海故事》出三策，俺不一定看得很真切，胡乱扯扯，如果小猫打算往下写，可以参考着看看。
　　如果是我在写这文的话，则有上中下三策可用，都是和整篇文的表现目的相关的。这篇文，依我看主要是用叙述一个故事为幌子来牵连出一些自己个人真实的记忆、往事的描写、分析和情感宣泄，那么关键就是打算以哪个为主、要直接还是要含蓄。
　　上策就是含蓄到底，俺也觉得含蓄些好。所以就要加强“渤海”故事的部分，故事一定要曲折，要丰富，甚至要颠覆。然后才可以伺机在里头加点个人的旁白乱扯，类似第五、六章那样。如果这样，面临的问题可能会是“这个故事忒不好讲”，则应记得“引经据典”四个字，对这篇文来说是绝对的也是必然的法宝。扔出去再拽回来，天马行空，只要把握住了，比如以一个章节为限，就好。如果有足够分量的牢骚可以可以撑起章节，自然是上佳之选，否则略讲一些相关的历史典故，也是写长篇“凑字数”的一个妙招。写什么不重要，关键是写了来表现什么。比如说，可以结合中国四大美女的经历，这就多了四条线索四个大故事，在前文训练的内容中，可以谈谈昭君、西施，等候宠幸或者同性恋爱部分，又可以谈谈貂禅、贵妃什么的。而且不只是谈而已，作者甚至都可以干脆把自己抛出去编制那些美女幽默的悲剧故事，只要记得及时把自己拽回来就好。
　　有美女自然就得有英雄，这样才能显得主体故事落了俗套。一切应当掩藏在且真且幻的媚俗故事背后。对应那位贵族王子，我们可以扯扯卧薪尝胆啊铁马冰河什么的，或者写一个协助的将军吧，怎么护驾，怎么扶持，怎么威镇，怎么犹豫，怎么忧郁，怎么彷徨，怎么坚持，怎么崩溃，怎么毁灭，怎么窝囊，来点求而不得的互动，碰撞就出来了，情节就出来了，煽情就出来了，好多牢骚也就可以隐蔽的爆发出来了。第七章留着也问题不大，可以作为一种反衬，一种反讽，之后的王、后生活该是相对更加无聊扯淡了吧，但是可以借由王国战事、政局动荡，来调和，维持这一种无聊扯淡，使它虽然没精打采，但是仍然可以随便顺带的描写上一两百章去。如果按这么写的话，许多牢骚也就更有空间释放了。
　　在上策的运作中，即使有抑制不住的牢骚，也要每章都挂到故事的边，最好能多少推动一点情节，这点可不能忘了。既然是含蓄牢骚集，牢骚的种类就可以不加太多限制了，既然明确了只是发牢骚，呵呵，那就怪不得别人牢骚啥了。
　　中下策不比上策那么顺理成章，接受起来也要下点决心，但是既然想了，胡乱写几句，也算没浪费。中策就是干脆就实写“我”自己的故事，让“渤海”故事靠边站或者最多是齐头并进，如果是有“我”的故事写而又下决心写了的话。要落实这条政策，可能在“渤海”故事上就不能有太多发挥了，当然也可以古代现代两个故事两条主线，交叉着写，这个是显而易见的事情，算是为中策附送的建议。这样一来，牢骚集就得改成意淫传，得设计一个或一些比较集中的牢骚范畴或者矛盾焦点。至于“我”的故事的选材我想单从前七章看已经有非常现成的故事，不过作者不一定愿意真写就是了。有这么种说法，说道优秀作品多是作家自我暴露的文，我想依中策为之，再加上很好的构思创意，写作冲动，写文的心情和生活状态也配合，小猫的这篇文有成为经典小说的潜质。我因不确切晓得小猫本来的写作意图，从前七篇看，也有自己的故事情节，也有许多往事牢骚，而不一定跟那些自己的故事情节密切相关的，所以把写自己的故事做为中策。毕竟删改掉写得好好的牢骚话，或者把作为写手来说一生可能只有一次机会的真正自我暴露落到实处，都是需要勇气和决心的事情。
　　至于下策，就是直接加个后记收尾，结束《渤海故事》，如果不打算写下去了的话。这七篇也可算是不错的系列文。也许小猫已经不再喜欢渤海故事，却努力要善始善终的做一个了断，可是谁也没规定必须写完故事啊，果断的解放自己吧，可写的文是一辈子也写不完的。或者先放一放，想一想，也行。总之这一策竟然是在劝小猫不要写文了，而且是因为她可以写得更好。我也昏倒。所以将其列为下策。而下策终究只是下策。

　　我想《渤海故事》最好是而不只是“渤海”故事，并且是一个会说完的故事。
　　写惯了侦探小说评论，对作者所发牢骚的具体内容没有涉及。牢骚而已，相信人人都有，小猫不过对其做了个性化文字化，仅对此有兴趣的朋友，也不妨去看看，可能会比较爽。

　　2005.09.20　来而不往非礼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