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解剖学》撒旦的小柠檬

2、第二章

　　“加百列。”迷迦勒拨开藤蔓，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大人？”加百列望着他，眼中打着问号。
　　“……我不知道，”迷迦勒迟疑了一下，“你又在洗澡。”
　　“我天天都洗。倒是迷迦勒你连续两天都来找我，有点奇怪哦。”微笑。
　　“呵呵……魔王那里去过了吗？”
　　“没有，我一直都没找到拉菲尔。”
　　“没关系，这件事不急。”
　　“嗯……是不是有更急的事？要我马上做的？”加百列抓起身旁的毛巾，擦身体。
　　“是的，不过要是你想洗完……”
　　“我已经洗完了，”加百列凝视着他的眼睛，“有什么不对么？哥哥。”
　　“我不清楚，加布，父神也不是很清楚，这件事情牵涉到魔界，而且相当奇怪。”迷迦勒慢慢的回答道，“两界中间的边缘结界出现了一些异常，可是现在不论是我们还是魔族都没找到原因。”
　　“是什么样的异常呢？很严重吗？”
　　“是的，如果再不采取措施，恐怕会影响到人界的时间运转。”迷迦勒说，“因此父神希望我们两个亲自去其中调查。”
　　“嗯……好，太好了。”加百列穿好最后一件衣服，轻轻拉住他的手，“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一起工作了？”
　　“是啊，好像很久了。”
　　“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就去吧。”

　　魔界、天界和中间界本是三个平行空间，由于长期以来的对抗，保持平衡作用的中间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神主与魔王用各自将一部分力量放在中间界，一来为维持自己的权利，二来为显示自己的能力。即使在和平谈判后，他们设在中间界的对抗结界仍然没有解除。
　　与魔界和天界的景象不同，这里一片死寂，没有生命的痕迹，四处黑暗，偶尔有星云状的物体从身边流过。
　　“感觉到了吗？”
　　“这种气，确实很不一样。”加百列跟在迷迦勒身后，拍动着翅膀，“不稳定、杂乱无章，好像在到处乱串……感觉上既不应该是父神的能量也不可能是魔王的力量。”
　　“是的，非常奇怪。”迷迦勒说，“你认为不是他们的力量，但是这种强度却是至少是同等生物所有的。的确十分强大……”
　　加百列躲过一阵席卷而来的光流，非常利落的抽出封印杖，控制住它，“……看来完全将这里调整过来不会很容易的。”
　　“慢慢来，我们有很多时间。”迷迦勒回过头，笑。
　　“嗯！”点点头，困难的任务不是问题，不管花多少时间，可以跟迷迦勒一起工作总是快乐的。

　　两个六翼天使在空间来回移动了很久，直到把凌乱的光流清理得差不多了。
　　“现在可以开始下一步了。”迷迦勒说。
　　“好……”
　　他们准备着手处理对抗结界的混乱气流，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迷迦勒耳边是异样的声音，四肢像被撕裂一般。他不明白发生什么了，但是很快——一片黑暗。

　　“加百列！”
　　……
　　“加百列？加布？”
　　不知过了多久，迷迦勒清醒过来，他感觉有些冷，但没太注意。
　　加百列在哪里呢？
　　这里显然不是魔界与天界之间的中间界，他躺在软绵绵的东西上——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纯绵制品，床单？旁边还有枕头……唔，加百列……
　　迷迦勒摸到加百列的头发。
　　“加布？加布？”他摇加百列的身体，突然手猛地抽回来……嗯，怎么可能？那身上一丝未挂。
　　迷迦勒做了一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向其他地方摸索着。
　　“咔！”四周亮起来。
　　是台灯被自己拉开了。

　　被粉红色灯罩遮住的光线十分柔和，迷迦勒吃惊的看着这个不是很大、布置简单却十分舒适的房间——人类的房间。
　　他坐在正中央靠右侧的双人床上，身旁是……是□□着身体的加百列……怎么会这样？迷迦勒突然发现自己也没穿东西。
　　“迷迦勒……”蓝色的眼睛缓缓睁开，看见迷迦勒的裸体后差点跳起来，“迷……迷迦勒，我们……我们……”
　　“我不知道，对不起。”迷迦勒说完之后才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这种说法就好像他们做过什么一样。嗯……没有吗？
　　“没什么。”出乎预料，加百列低下头，红着脸轻声说。
　　“不。”迷迦勒说，然后他发现自己越解释越不像，加百列不但是脸，连那雪一般苍白的皮肤都变得粉红了，“加百列，我不知道是怎么了。我们在中间界调查，有什么东西击中了我，我醒来后就在这里了。”
　　加百列紧紧抓住被子遮住自己，“迷迦勒，我觉得……我的身体有点奇怪。”
　　“奇怪？”
　　“嗯……我感觉那是你……”加百列低声说，“我们可能在不清醒的状态下……”
　　“加百列！”猛的抱住那消瘦的身体，“对不起，我居然做了那么可耻的事，对不起，你杀了我吧。”
　　“不，不对，不是可耻的事情，迷迦勒。虽然那是父神绝对不允许的。但我们现在很可能不是天使。”加百列拍他的背，安慰道。
　　“不是天使……”
　　“是的，我们好像是普通人。你还记得我说得吗？记忆，安静点，有什么记忆正被注入我的头脑里。”

　　迷迦勒眯起眼睛，确实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闪烁着，一些被打入的记忆片断，不是作为天界总领天使长的记忆，而是作为一个普通人，降生、无忧无虑的童年、与加百列在一起嬉戏，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恋爱、结婚……鸽子、气球、白色婚纱和百合花，交换的戒指和彼此的承诺……手牵手走入他们的新房，然后……
　　啊，至此打住吧。迷迦勒睁开眼，加百列放开他。
　　“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你是说……我们是天使还是普通人？”加百列手向背后伸去，“我现在抽不出翅膀，也没有任何天使的能力，你呢？”
　　迷迦勒试了一下，“我也是。我认为是中间界魔力的失调导致时空颠倒，以至于我们的过去被改变了。”
　　“我真的变成普通人，嫁给了你。”
　　“是啊。”迷迦勒伸出手，抚摸加百列的脸，“你是我的……妻子。”
　　“迷迦勒……”加百列躺到迷迦勒怀里，“太好了，我好幸福。”

　　“妈咪……”房门被“砰”的推开，一个不到五岁的胖嘟嘟的小男孩和一个比他更小的女孩子一起闯了进来，他们跌跌绊绊的一齐跑上他们的床，抱住加百列，“妈咪妈咪，我要跟你睡了。”
　　“妈咪？加布，我们……我们有孩子？”迷迦勒摸着宝贝们的头，说。
　　“是啊，两个呢。”加百列在伊甸的时候经常照顾年幼的小天使，所以习惯性的抱住了两个孩子，抚摸亲吻他们。
　　“妈咪，塔塔他好吵哦。”男孩抬起头，“他一定又尿床了。”
　　“嗯……好像是三个。”迷迦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