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酒三分醉》福福所倚

22、第 22 章

　　魏妈妈是个同理心很强、感情很浓重的人，听祝羽乐简单几句描述，就想象到她在成长路上没有妈妈引领，每个阶段被迫接受改变，自己摸索着长大，是多么心酸和艰难。

　　她握住祝羽乐的手，攥在手里轻轻拍打，却是不知能说什么，她已是很优秀的姑娘，安慰和开导的语言现在说来都很苍白。

　　“过年这几天来家里吃饭，我和你叔叔这几天都在，恒梵太忙总是不见踪影，你没事就来陪阿姨看电视。”

　　小姑娘文静坐着，性格不张扬能吃苦，魏妈妈越看越喜欢，忍不住感叹道：“我年轻时候就想要个女儿，那会身体不好叔叔不让再生，你还会武术多帅气，不怕被人欺负了，要不你做我干女儿，做恒梵的妹妹，他在工作上还能护着你……”

　　“什么妹妹？”

　　魏恒梵刚出来就听到妹妹，看到妈妈和她亲密无间的模样，有些无奈，自己母亲什么性格他非常了解，他找借口把祝羽乐送走，跟自己母亲语重心长是说：“她叫你妈是迟早的事，你别在中间捣乱，坏了我的事。”

　　魏妈妈态度坚决，且不太相信自己儿子的能力，警告他说：“我暂且按兵不动，看你如何运筹帷幄，如果你没本事追到人家就不要怪我认女儿，到时候在一个家里见面你别觉得尴尬，她和你那些前女友不同，她是个好孩子。”

　　魏恒梵不明白，为什么他在自己妈妈心里就是个渣男的形象，但再次强调：“妈！没有那些前女友，都是绯闻。”

　　转天是大年二十九，除夕夜，今年过年没有大年三十。

　　祝羽乐裹着羽绒服出去转了一圈，到哪都是红红火火成群结队，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笑容，唯独她形单影只，戴着口罩双眼无神，像个怪咖。

　　索然无味，不如回家躺着。

　　走到楼下，遇上魏爸魏妈从外面回来，魏妈妈高兴的跟她招手，说“我刚还给恒梵发消息，让你来家里吃年夜饭。”

　　魏妈妈以为祝羽乐特意来吃年夜饭，到了17楼祝羽乐要出电梯，他们才知道两人住楼上楼下，魏妈妈拦着姑娘热情邀请到18楼。

　　到家后给儿子发消息报告人已邀请来，让他安心工作。

　　魏恒梵在春晚后台接受采访准备节目，忙碌和紧张的环境下，无暇分身看手机。因为保密原因，他甚至没有告诉父母要上春晚，就怕魏妈妈一直追着问，他又舍不得拒绝妈妈。

　　所以，当魏爸妈和祝羽乐在家包饺子，看到春晚开始前的后台采访时，三个人一起震惊，互相看看相顾无言，竟是谁都不知道他去参加春晚了。

　　网上也有消息透露，这三个人都没关注。

　　记者采访他，问道：“您这是第一次参加春晚，紧张吗？”

　　魏恒梵穿了一件红色外套，镇定一笑，说：“紧张是一定会紧张，全国观众都在看着，很高兴能参加春晚节目演出，说明我这么多年的努力是有用的。”

　　记者想搞些煽情的氛围，继续问道：“因为你参加春晚不能回家过年，除夕夜不能团聚，父母会不会特别伤心特别难过啊？”

　　魏恒梵愣了一下，看一眼镜头说：“没有啊，我能回去，坐车三十分钟就能到家，还能赶上吃饺子。”

　　记者又问：“那现在家人准备好年夜饭等你回来再开饭吗？”

　　魏恒梵说：“我觉得应该是的，他们不知道我今天来参加春晚，现在看电视肯定就知道了，我妈肯定会埋怨我没告诉她，让我少吃点。”他的眼神不由自主飘向镜头，“他们肯定在等我，我想吃肉馅的饺子，我妈包的特别好吃……哈哈哈哈哈哈哈开玩笑的。”

　　记者采访完镜头切到另一处，开始采访其他演员。

　　魏爸爸指着电视机对自己媳妇说：“听到没有，儿子夸你做饭好吃。”

　　魏妈妈抬头瞪他一眼，说道：“听到了听到了，这兔崽子保密工作做的真好，连我都不告诉，还想吃年夜饭，哼。”

　　看一眼魏爸爸正在玩手机，责备道：“你赶紧和馅别耽误包饺子，你儿子点名要吃呢。”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是为人父母为子女感到骄傲，魏爸爸和朋友聊完天，和馅的力道都变大了。

　　祝羽乐在桌角择菜，感受这一家人过年的氛围，置身其中也觉得幸福，心里被温暖填满。

　　春节联欢晚会八点钟正式开始，魏爸在厨房忙碌，时不时出来看一眼，每次都强调说儿子出来喊他。

　　魏恒梵的节目大约九点左右，是个小品。三人坐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着，魏妈妈拉着祝羽乐的手，两人时不时针对他吐槽几句，祝羽乐渐渐没有在朋友家做客的拘束感，越来越自在。

　　十五分钟的小品，笑点密集，三人看的津津有味，兴许是电视里那位和他们有更紧密的关系，又骄傲又别扭。

　　魏爸爸的朋友给他发来语音，让他赶紧看电视，说恒梵上春晚也没听他们提起过。

　　魏爸爸沉着声音佯装严肃，说：“这个兔崽子主意可大了，我和他妈也是今天看电视才知道，现在我们都不管他，管不了喽。”

　　说着嫌弃的话，言语里的高兴怎么也藏不住。

　　祝羽乐心头发酸，她没有父母，没有姥姥，现在为她感到骄傲的人都没有了。

　　魏恒梵的节目表演完，魏爸拉着魏妈去厨房炒菜煮饺子，念叨着说：“说是半小时能回来，抓紧把菜炒了，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他妈你把肉馅饺子都下锅。”

　　门铃响起，祝羽乐踩着拖鞋情不自禁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魏恒梵，是半小时前面对全国观众时那套红色衣服，肩头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脸上带妆，楼道灯光自带打光效果，面部轮廓清晰流畅，更显英俊帅气。

　　魏恒梵看到她，全身疲惫一扫而空，露出温柔的笑意，说：“我回来了。”

　　看似遥不可及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那种心理反差敲打着她，心不自觉漏跳一拍。

　　她突然理解那些粉丝们追星的意义，就像追着一束光，总是期盼着某一天那束光能照耀到自己身上，为此愿意毫无回报的爱着。

　　魏恒梵打招呼后见她没有反应，抬手轻轻拍她肩膀，许是刚回来手上太凉，祝羽乐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

　　“快进来吧，叔叔阿姨正在厨房做饭。”她伸手想接他手里的东西。

　　魏恒梵躲了一下，说：“东西有凉气，我自己拿，你先进去。”

　　祝羽乐对于自己的反常行为很不理解，她干脆去厨房帮忙，把菜端出来，又摆好碗筷，等魏恒梵洗漱完出来正好可以吃饭。

　　四人坐在一起，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电视还在放着春晚节目，一家人团聚后，节目也失去吸引力。

　　“外面正在下雪，我刚回来时候路上落了薄薄一层雪。”

　　魏爸爸挺高兴，感叹道：“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好光景。”

　　时不时聊聊天，谈谈各地春节风俗习惯，气氛轻松自在，祝羽乐偶尔说几句，大家都默契地闭口不问她以前的事情。

　　吃完饭，两位老人说要休息，叮嘱他们必须在零点前把厨房收拾好，且不能睡觉要守岁，老人熬不动，就派年轻人坚持习俗。

　　两人得了命令三下五除二，把餐厅和厨房收拾妥当，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魏恒梵其实困了，白天精神高度集中，晚上回到家精力松懈下来人就容易犯困。

　　坐下时非要挨着祝羽乐，此时困意上来头一歪就靠在她肩膀上了，刚开始还没睡着，等着她推托，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喊他，“魏哥……魏恒梵………零点了，快起来！”

　　意识回体，电视机里主持人正在倒数。

　　“五——四——三——二——一！”

　　他扭头，说：“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可能是氛围刚好，魏恒梵心猿意马想要更多，胆子便大了，说：“我有个新年愿望，想抱你一下，可以吗？”

　　祝羽乐看着他，没有说话。

　　一秒……

　　两秒……

　　三秒……

　　魏恒梵抬手把她揽进怀里，胳膊越收越紧，只是单纯想抱抱她，想告诉她不要难过，他有温暖的父母，有完整幸福的家庭，都可以给她。

　　祝羽乐抬手在他宽阔的背上拍了两下，魏恒梵收到指示松开胳膊，坐直后竟然在想，不知道她动手打人，自己能不能招架住。

　　虽说守岁是熬到天亮，现在人们基本熬到零点就差不多了，魏恒梵让祝羽乐去房间睡，他在沙发睡，说早晨爸妈看不到她会难过。

　　早晨六点钟，魏妈妈看到沙发上的儿子理都没理，把祝羽乐喊起来给她塞一个红包，祝羽乐不好意思接收，拒绝道：“谢谢阿姨，心意我领了，红包就不拿了。”

　　她只有年龄在个位数时收到过几次压岁钱，长大后再也没收到过。

　　魏妈妈说图个吉利，强硬塞给她。

　　祝羽乐捏了捏红包的厚度，心想先收了，以后再给阿姨买礼物。

　　吃完早餐，魏恒梵和父母要回那边，去拜年。

　　他本来也是不忍心祝羽乐自己过春节，再加上他的房子离春晚会场近，让父母过来也省得他晚上折腾。

　　祝羽乐给郑燃、宋妍和学校老师发了祝福信息，给云乐寺打电话和师父师兄弟们挨个拜年后，倒头就睡。

　　过年的仪式感在她这已经都用完了。

　　再次睁眼时屋里一片漆黑，手机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响不停，她顺着声音摸过去拿起手机。

　　“乐哥，我们都在弥生，你过来吧。”郑燃热情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

　　看看时间，晚上十点多，她睡了十二个小时，大年初一就这么过去了。

　　“好。”

　　郑燃格外钟情这家酒吧，认识后她来这里的次数也增多了。

　　祝羽乐穿衣打扮一向是运动风，以舒适为主，她穿一身休闲装到酒吧，没想到大家都在，正聚在一起玩游戏，桌上摆满了酒瓶。

　　祝羽乐刚坐下，余泽木递来酒杯说：“你迟到了，罚酒三杯。”

　　？

　　郑燃想为她说句话，余泽木把她搂进怀里制止住。

　　明明是他们玩了一会儿才喊她，怎么能算迟到呢。

　　宋妍竟然也跟着凑热闹，怂恿她喝酒。寡不敌众，三杯下肚人就有点晕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