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刺》晓诺

17、习羽

　　这个寒假对晓诺来说是和言程的重要转折点。一学期的大学生活并没有让她觉得有多轻松和愉悦，每天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能不着痕迹的瞒过爸妈退学。其实报到之前她就已经开始计划了。如果自己的初恋非言程不可，她已经做好了被爸妈打断腿的觉悟。主要是打断腿也达不到目的，所以不得不费心费力做一个小的“十一五”计划。之所以叫十一五，就是十一期间做的，五个月拿下言程的计划！如果几个月的分别能换一个他们俩的未来，那她也不在乎多费些心思和周折。寒假之前，年轻的男辅导员给晓诺的爸爸严峰打了个电话。简单的寒暄后，像他婉转的叙述了他女儿这一学期在学校的情况。虽然他已经尽量，用了听上去不太敏感的词语，严峰的脸还是越听越黑。挂了电话，严峰把自己关在书房几个小时没有动静。妻子苏婉进书房的时候，烟灰缸里已经有十几个烟头了，一股呛死人的烟味。“你是要把家点着了吗？谁打的电话？”苏婉也就是严晓诺的妈妈，结婚二十来年，很少在自己老头脸上看见这么愁苦的表情，肯定是刚才的电话。“晓诺的辅导员！”“晓诺有什么事儿吗？不应该啊！她前天才打过电话说在期末考，过几天就回来了！”。严峰没回答她的话却是问道“你说，我们闺女是不是从小到大，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那是自然！咱这闺女从小学啥会啥，干啥像啥，从来就没让咱俩操过一点心，比晓辰那臭小子不知强了多少倍。我都觉得咱俩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世界，才得这么个闺女！”苏婉夸起自家女儿，根本停不下来。“是啊！这孩子从小就老成，所以才让我们忽略了她的心里成长，甚至忽略了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孩子。”。苏婉没懂自家老头近乎自言自语的话，疑惑的看着他。“刚才晓诺的辅导员打电话说，闺女这一学期在学校过得不怎么好。不知道是由于补录去的晚了，还是比班里同学年龄偏小。跟同学不合群，跟老师也不沟通。每天独来独往的，不参加任何学校班级活动。除了学习成绩很好，其他的综合测评都不如人意。我听的出老师已经尽量说的客气了，大概就是说咱家晓诺孤僻，不合群，甚至自闭！”。听到最后这几个词，苏婉几乎觉得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样啊？每次打电话她都说的挺好啊！”。“那她是否跟你说过除了吃穿，学习以外的事儿？交了几个新朋友？宿舍里都有谁？有没有男孩子喜欢她？学校有什么有意思的活动？”。“……好像没有。我也没问过。”苏婉心里越想越凉。严峰亦叹气摇头“我们都希望儿女成才，却万万不能拿孩子的幸福快乐来换呐！如果非要做个选择，我希望她能有个美好的少年生活，管他什么华大！”。“晓诺爸你别难过，我也同意你的观点。我们等晓诺回来看看再说，大不了这大学咱不上了，反正咱闺女还小，好好玩几年也不耽误什么。”。说完还是不放心，就跑去客厅给晓诺打电话。这边晓诺估计时间，爸妈“反思”的差不多。把手机调到震动“喂，闺女啊！你干嘛呢？”苏婉故意放松了语气。“哦！妈我在教室看书呢，这两天不是期末考呢吗！”晓诺意料之中的得意的笑。“吃饭了吗？哪天回来啊有伴儿吗？我让晓辰去接你！”“大概三天后吧！怎么了妈？想我了？”故意转移话题。“啊，啊是啊咱家人都想你了。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妈能不惦记吗！”苏婉当然听出了她故意没提有没有伴儿的事儿，心里这个揪。“好了妈，过几天就回去了，不说了我还复习呢！”。“啊，好，你学习吧！”再学就剩个傻闺女了啊！严峰也在旁边听到了娘儿俩的对话，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她爸你说等她回来我们跟她说先休学一段时间，她能答应吗？”苏婉心疼闺女，也不管什么名牌大学不大学了。“理由呢？我们拿什么理由？说，闺女你太小了，在家玩两年再去也来得及？咱闺女从小有多聪明你不知道吗？”。“那怎么办啊？反正我不要闺女变成就会学习的书呆子！”。“等她回来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严峰再叹气。“爸妈，我回来！”初三的严晓辰是晓诺的弟弟，小她两岁，属大龙的，今年14，是个实打实的学生混子。生他的时候爷爷很高兴，觉得严家长孙怎么也得取个像样的名字，特意找了个颇有威望的大文学家朋友给孩子取名。那位爷爷也不负众望，取了个懂的人都说好的名字——严青蛟，意思是一种龙，寓意人中之龙，还顺带呼应了清然的名字。全家人都觉得这名字太完美了，晓诺却看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哭的声音更大了。后来严青蛟同学上小学，这名字被同学们年年笑，为此换了几个学校。主要是，你要让一群十来岁的小屁孩知道青蛟和青椒有什么区别，那难度不亚于世界和平！最后他说什么不上学了，爸妈只好征求爷爷的意见给他改了现在的名字。顺便，为了体现是姐弟俩，把清然的也给改了。这个名字是严晓辰这辈子的痛！“严晓辰，你过来！今天怎么又没上晚自习？”严妈板着脸训到。“妈，我肚子着凉了，老跑厕所，也没心情学习，老师就让我回来了！”说着还边揉肚子。“个臭小子，跟我装！我告诉你啊，过几天你姐回来你给我找她好好补习补习，这过了年就要中考了！”“妈，都补了十几年了，她也没给我补上去！”“滚滚滚，都是我生的差距怎么一个珠穆朗玛一个马里亚纳！”。“你说我容易吗？”严晓辰边走边唱，被他老妈在后边一鸡毛掸子拍灰。
　　晓诺挂了老妈的电话，又给导员习羽打了个电话。“怎么样？看来如你所愿了？”习羽笑着调侃，完全没老师的架子。“谢谢导员成人之美！大恩不言谢！回家请你吃烤鸭！”。“你可拉到吧！我成人之美就是帮你算计你爹妈啊？这恩该谢还是得谢的！跟你这连爹妈都算计的死孩子，我也不用客气，拉面馆儿等你啊！”。“习羽你可是老师啊！怎么能宰学生呢？你这是受贿！为人师表在哪里？”“跟你这拉老师下水的死丫头，我不需要为人师表。就一碗面还没到受贿的地步，再说这是我劳动所得！”。赶到面馆习羽已经在吃了，晓诺也不客气。要说她来这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这个自己的辅导员师兄了，俩人几乎一拍即合的成了好友。一方面是晓诺需要这样一个身份的人帮她，另一方面计划不允许她和其他同学过多交往，幸好有个他。最主要他居然是她高中的师兄。她都觉得这是天命难违！“这是不是我最后见你的一段时间了？真的决定了？”习羽已经吃完面了。“嗯，都到这个地步了，箭在弦上。不过，你回家还可以来找我玩啊！”。“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孩子，能入你这怪胎的眼！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呐！但是记得答应我的！两年后，我还在这等你们！”。“嗯！我保证！”。习羽很纳闷，自己怎么就被她那荒唐的理由说服了？居然还帮她打电话“恐吓”她爸妈。最后就是，为了帮她追个面都没见过的男孩子？真是疯了！也许就因为那时她迎着朝阳，笑望着远方说的“所有真心和美好的爱都不应该被辜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