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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八章 李家少东 ...

  •   胤祥进到犀香苑的一间西厢房,走火盆,泡汤浴,一番驱晦辟邪的功夫足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纳尔苏便在堂屋中相候。待胤祥出来,用过夜点,胤祥屏退了丫头仆役,将康熙的口谕大概对纳尔苏说了一遍,说完,轻抿一口茶,问道:“你说,什么意思?”自从昨晚接了旨意,除了酒醉失智之时,胤祥无时无刻不在琢磨这道旨意,越想越觉得蹊跷,却也不知蹊跷在何处。
      纳尔苏自然明白这“什么意思”的意味,想了想道:“的确叫人想不通。万岁爷是离开江宁之前两日得悉苏家灭门案的,若要查办尽可以指派别人甚或是随驾的哪位阿哥,却为什么等到现在让你去办?这是一处不解。”
      胤祥拂着额头慢慢道:“这倒不难解,皇阿玛如此做,只一种可能,便是不愿惊动太多人,或是不愿惊动某一些人。”顿了顿,又摇了摇头,皱着眉头望向纳尔苏一字一句地道:“不对,既然口谕说叫我协助赵海书办理,而不是暗中查访,如此一来,便已经惊动了……”说着,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心下不禁一颤,一股凉气已从后脊梁直窜了上来。若此案当真与朝廷官府有所牵连,皇阿玛此举明明便是用自己打草惊蛇,再用自己引蛇出洞。看样子皇阿玛心里已然有数,只是还未证实。却不知这条大蛇是谁,非要自己这个皇阿哥来引,若是查清楚了还好,若是查不清楚,恐怕便要被吞了。就算是查清楚了,这条蛇杀得吗?若是杀得还好,若是杀不得,自己岂不不是……
      纳尔苏望着胤祥有些泛白的脸,自是明白他吞下去的那半句话,于是也皱了眉头,右手不停地搓弄着左手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过了好一会儿,叹口气宽慰胤祥道:“你也别想得太多了,无论如何都是皇上对你的恩宠信任。许着皇上只是想历练历练你呢。现下要紧的倒是有一件事要闹明白。”
      胤祥抬头看向纳尔苏,只听他接着道:“皇上的旨意是‘协助兖州知府办理’,这‘协助’二字却不知是怎么个分寸,这一点着实难办。”
      胤祥点了点头,知道这的确是件棘手的事情。自己是钦差身份,那兖州知府赵海书自是要事事请示,可皇上的旨意只是叫“协助”,这分寸确是难拿捏得很。想到这,心里不禁一动:莫不是皇阿玛只是要我去装个样子,并不用当真去查些什么,主要目的就是“引蛇出洞”?
      手中无意识地拨弄着蜡台里的蜡油,胤祥定定地望着不时跳动闪耀着的烛火,只觉得后脑一阵阵的疼痛,不知是昨日醉酒的缘故还是苦思瞑想所致,心里烦乱已极,越来越想不出个头绪,实觉圣心难测,自己便是绞尽了脑汁,也难揣度出皇上的心思。于是抬手重重地敲了敲脑袋,吐出口气,“嗤”地一笑,站起身来拍了拍纳尔苏的肩头说道:“成了,不想了,该怎样便怎样!倒是那个赵海书要查查清楚,不知是怎么个人。”说着,又压低了声音道:“这样,你别跟着我们,带一个人先行一步微服到兖州,暗中打听打听苏家的案子还有那个知府的官声秉性,防着到时候他赚咱们。还有,别让人发现了。”
      纳尔苏也站起来,对胤祥屈身正经八百地打了个千儿,朗声道:“嗻!奴才赴汤蹈火,定不辱主子托付!”胤祥笑着上前一步,猛地用手臂一勾纳尔苏脖颈,身子一斜,将纳尔苏往身前一带,一下将他狠狠地摔倒在地,笑骂道:“赴汤蹈火个鸟……”还不待说完,两只膀子已被纳尔苏牢牢抓住,只觉重心一偏,再也站不稳,“咚”的一声,也被摔在了地上。他二人从小便一起摔跤打库布,相互间拆招切磋已是再熟悉不过,此时也不多话,两人迅速滚身爬起,将辫子拉至身前在口中一咬,又再扑上去,便这般扭打在了一起,你来我往,竟从堂屋中直摔打到了院子中央,均都是气喘吁吁,一身灰尘,却就是不肯罢手。这时纳尔苏逮到一个破绽,左臂搭上胤祥的右肩头,斜过身子双脚一挫,一拧眉,猛一扯过胤祥的右臂,胤祥一个站立不稳,侧身摔倒在地上,纳尔苏紧跟上前俯身用手肘死死顶住胤祥咽喉,一腿跪地,一腿压住胤祥双脚,松开嘴里的辫子,气喘吁吁地笑问道:“服不服!?”胤祥躺在地上嘿嘿一笑,说道:“服了服了……”纳尔苏得意地“哼”了一声道:“服了就好,我……”还不待说完,只觉下身要害处一麻,赶忙收回压在胤祥腿上的那条腿,本能地夹紧双腿,却不料胤祥抬腿就向他膝上扫来,他赶忙侧身一滚,以免膝盖受伤。胤祥正等这时候,见纳尔苏滚开连忙纵起,跟前一步,一探手从身后卡住他的咽喉,另一手则从靴腰儿里“噌”地抽出把短刀,刀柄一转,刀尖直顶住纳尔苏后腰,笑着喝道:“服不服?!”
      还不待纳尔苏回答,只听身后“啊”地一声尖叫,两人同时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正站在他二人身后,面色苍白,双手捂着嘴,正惶恐地瞪视着胤祥手里的刀。那小丫头见两人面带笑容地回头看向自己,也是一愣,但还是哆嗦着身子,颤声道:“十三爷……别……别……”
      胤祥和纳尔苏见了她这副样子,方才明白,这小丫头是当胤祥真的要杀了纳尔苏,于是对视一眼,哈哈一笑着站起身来。胤祥将短刀插回靴中,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将辫子往身后一甩,对小丫头笑道:“爷们儿逗着玩儿呢,没事儿!你干什么?”小丫头似还没有反应过来,磕磕巴巴地道:“奴……奴婢……嗯,奴婢是老爷叫来伺候长子爷回鹿鸣轩的……不知长子爷什么时候去……”
      纳尔苏点了点头对胤祥道:“时候也不早了,都歇了吧。”胤祥扯住他胳膊,扬起下颏道:“先别走!说,服不服?!”纳尔苏“哼”了一声,猛地伸手向胤祥下身抓来,笑骂道:“使这么下三滥的阴损手段,谁肯服你!”胤祥赶忙缩身一躲,松开了抓住纳尔苏的手,纳尔苏已闪身到了几步之外,笑着对那小丫头一招手道:“走吧!”
      那小丫头早已看得呆了,通红着脸,转身跟了纳尔苏离开犀香苑,向他所居的鹿鸣轩走去。

      次日清晨卯时刚过,天还没有大亮,雾霭霭的空气却已隐隐有些温湿,曹寅引着一身蟒袍补服凉顶皂靴的胤祥自天桥走回到了织造府府门口,只见胤祥的仪仗已候在了府外,静锣伞盖,亲卫戈什哈尽皆肃整而立,金鞍玉蹄中,一匹浑身黑毛却四蹄雪白的骏马格外悦目。
      胤祥走到一身轻装的纳尔苏身边,低声道:“带上两个人,这就去吧,记着每日递个信儿。”顿了顿又嘱咐道:“别叫人发现了。”纳尔苏点了点头,转身点了两名侍卫,向曹寅微一颔首,便即拍马而去。
      见纳尔苏已走,胤祥转头笑着对曹寅道:“这两日叨扰曹大人了,胤祥现下有皇命在身,不便繁礼,来日待我向皇阿玛奏陈曹大人款待之德后,再行重谢。”
      曹寅摆手笑了笑道:“能伺候十三爷一顿粗茶淡饭原是做奴才的福分,怎能乞得‘重谢’二字,十三爷言重了。”边说心下不禁慨叹,这十三阿哥小小年纪却如此的知道点尘不占,便是一句客套的寒暄,也说得滴水不漏。常人道谢只会说“来日必当重谢”云云,他却不忘加上句“待向皇阿玛奏陈后”,当真一副公事公办,划清界限的架势。
      胤祥又与曹寅寒暄话别了几句,便接过侍卫手里的缰绳,敛袍抬靴,翻身坐上了那匹黑毛白蹄的骏马,只听静锣“噹”地一声响,仪仗拥着胤祥,走出了织造府所在的那条街道。
      胤祥年纪尚小,还未封爵,因之仪仗的人数配备并不庞大繁复,只数名亲卫戈什哈相侍,只因他此番为钦差,于皇子仪仗前,又有钦差仪仗开道。
      仪仗不急不徐地在江宁城中穿街走巷,此时虽然时辰尚早,但城中买卖门面已然开张,街巷中行人也渐行渐多,仪仗过处,男女百姓均皆避让,有的驻足观望,有的窃窃私语,有的还好奇地上下打量仪仗中红顶龙补的胤祥。正当仪仗将行至城门时,只听见前面一阵骚乱,无数行人百姓聚集在往前不过数丈之处,除叫骂议论声之外,还隐隐有股恶臭传来。胤祥抬手止住仪仗,微欠身向前望了望,转头对侍卫阿伊格吩咐道:“去看看。”
      不久阿伊格转回,低声对胤祥回禀了几句,胤祥皱了皱眉,吩咐仪仗原地相候,自己带着阿伊格催马向人群处走去。
      越行近人群,恶臭味愈加浓烈,胤祥掩住了鼻子,走至人群边,阿伊格摆了摆马鞭,喝道:“让开!”尚自嗡嗡乱成一团的人群回头看向胤祥二人,顿时便没有了声息,鸦雀无声地让出了一条道。人群一分开,只见一人快步走到胤祥马前,甩袖打千儿叫了声“十三爷”,此人正是苏州织造李煦。
      胤祥点了点头便看向李煦身后,只见三辆骡车驮着十数个木箱木桶,各个均是红漆黄封,骡车旁边,几名家丁将两名叫化子压翻在地,用绳索紧紧地绑着。胤祥正要开口相询,突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响,伴着蹄声,还有一个人的叫喊声:“救命呀!救命呀!收买人命啦!李富宁要杀我……”喊声马蹄声渐近,人群外又是一阵骚动,紧接着一个瘦小肮脏的小叫化跌跌撞撞地冲进人群,上气不接下气地道:“不……不得了了,李……李富宁要……要杀我报仇,要……要用马踩死我……哎呦!”还不待说完,已经一个跟头摔倒在了胤祥马前。正在这时,一人一马也冲入了人群,人们惊呼一声忙向一边躲闪,那小叫化回头一看,又向四周望了一圈,“呸”地啐了一口,滚身爬起,转身面对已站定的那一人一马,将辫子向背后一甩,双手叉腰,“哼”了一声道:“操你大爷的,龟孙子王八蛋放马来踩死小爷呀!我卫五儿要是躲一躲就是他娘的你乌龟爷爷,要是你怕人多不敢踩小爷,你他妈就是我龟孙子!”感情即使他躲了,也是“爷爷”。
      围观众人一听此言都是哄堂大笑,胤祥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抬手阻止住刚要上前的阿伊格和李煦,饶有兴趣地看着叉腰骂街的卫五儿和那马上之人。
      那马上之人浑身脏臭不堪,脸上更是青紫红肿。他早瞧见了胤祥诸人,满脸震惊地瞪视了胤祥片刻,旋即惶恐地跳下马,跪下身来。
      卫五儿一见,“嘿嘿”笑了笑,抬腿向那人踱了两步,道:“干吗?龟孙子这么快就拜爷爷啦?!爷爷我还……”说着方觉有什么不妥,住了口,回头看向身后,只见胤祥正含笑地望着自己,顿时傻了眼,磕磕巴巴地道:“石……石三儿……嘿!看我这臭嘴!”说着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连忙也冲胤祥跪下磕了三个头,又是一幅嬉皮笑脸地道:“卫五儿给十三王爷请安!您大富大贵,平安吉祥,多子多孙!”
      胤祥忍住笑,点了点头道:“你们两个先站一边去,李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说着,指了指被李家家将家丁压倒在地上反绑手脚的两名叫化。李煦答道:“回十三爷,我押送着这三车贡品打这儿路过,突然这两个叫化子从房顶上泼下了两盆粪水,全浇在了我一名家将的身上,真是……真是……胆大包天,无礼放肆已极!”说着说着,蜡黄的脸又被气得微泛了红。胤祥低头看了看那两名叫化,正见到他二人抬起头偷偷瞟了一眼立在一旁的卫五儿,再看卫五儿,也正冲着他二人挤眉弄眼,嘴中不知道在叨咕些什么。胤祥一见,心里已明白了八九分,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看向那骑马的人问道:“你叫什么?”
      李煦奇怪地望了一眼胤祥,心想这十三阿哥是怎么回事,我的事只问了一句又去打听别人的名字,瞧他应当是挺机灵的主儿,却怎的问起案来如此混乱没有条理。心中虽大不以为然,却不便说出口。
      那人答道:“回……回十三爷,小的叫李信,是聚银庄李老板的家人。”嗓音谙哑,正是李府的管家李信。
      胤祥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心道,原来他便是李信,告状那天他也在丧队里,自己却始终没有注意,后来也不知跑去哪里了,到今天才见到他的样子,那天告状怎么忘记将他也告进去了。想着,微微紧了紧嘴角,又问卫五儿道:“你为何说他要杀你?”
      卫五儿见胤祥问到自己,吸了吸鼻子,一脸苦大仇深地跪下身来,拖着哭腔道:“十三爷,这主,您是无论如何要替小民做呀!李富宁和这李信正是因为我那日在公堂上作证,将李晋郁送进了大狱,所以怀恨在心,要将我置于死地!十三爷,当日的来龙去脉您最是清楚不过的,他们现在就是在报复我。报复我不打紧,却明显着他们将此事怀恨在心了。”说完挤了挤眼睛,硬是挤出了一滴眼泪。
      胤祥心下好笑,这卫五儿当真是个人精儿,生怕我不帮他,故意说这番话挑拨,这样的人物,做小叫化当真是糟蹋了,若是能读些书那还了得吗?又抬头看了看卫五儿身后的李信,心想当时当真是自己大意了,怎会想不到这无权无势的小叫化为我上堂作证会遭了李家的报复呢,也不知那青澜怎么样了。想着,不动声色地继续问卫五儿道:“那你说说,李家是如何报复你的?”
      卫五儿答道:“那日我从十三爷那领了赏,就请几个兄弟一起吃酒,不想那几个狗娘……嗯……那几个不忠不义之徒,吃了我的酒,却将我卖了。原来自打李家输了官司便四处寻找我,非要将我报复回来,于是给了那些狗……狗……那些叫化子每人一两银子,叫他们找到了我便将我绑去送给李家。他奶奶的,那帮龟孙子将我灌醉,绑去了李家,那我还能讨得好去,他们将我打得鼻青脸肿,又逼我喝粪水,他妈的那帮乌龟王八蛋真不是人,将我折磨了一天一夜才放了出来,我操他娘的,小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般欺负!”他起初还能忍住不说粗口,到得后来却越说越兴奋,指手画脚口沫横飞之际,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爹娘祖宗的都骂了出来。
      胤祥仔细瞧了瞧卫五儿,除了身上有些灰尘外,并无其他伤痕,倒是他身后的李信,鼻青脸肿,浑身脏臭,很像是被人拳打脚踢并灌了粪水。正在这时,卫五儿冲着胤祥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眉眼神态竟是与当日胤祥暗示他合伙言激玉环妈妈时一般无二。
      这卫五儿当众扯谎自是人人都看得出来,是人便都想得出,定是李家花钱请人报复卫五儿,却被卫五儿又花钱反雇了来,将李信绑来殴打,灌粪水,此时他却贼喊捉贼,反咬李信一口。果然那李信早已在一旁气得发抖,手指着卫五儿骂道:“你……你小兔崽子胡说八道!明明……明明……”还不待说完,却被胤祥喝断道:“李信,还没有问到你!卫五儿,你继续说,后来怎样?”
      卫五儿得意地瞥了一眼李信,继续道:“后来,我以为他们就此放过了我,却不料,这婊子生的还是不甘心,骑了马来说要踩死我,不但要踩死我,还让人躲在房顶上,待他将我踩死后用大粪泼我,如此歹毒的用心……我……我……十三爷,要为我作主啊!”
      胤祥点了点头,问李信道:“你可有说过要将卫五儿踩死?”
      李信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有,但……”
      胤祥打断他道:“有就行!哼,你们李家作恶多端,只将李晋郁一人问罪当真是便宜了,但念在李富宁爱子心切,还是情有可原的。”说到这,轻轻笑了一声,像是想到了一件极其有趣滑稽的事情,顿了顿,接着道:“不过怨有头债有主,李晋郁是我告的,我让李富宁没了儿子,我便应该赔他一个儿子才对。”说着滚鞍下马,走到李信面前,用马鞭敲了敲他的头顶,一字一句地道:“听好了,这是我十三阿哥赔他的儿子,为他守孝送终的。”
      正在这时,只见几个人骑马而来,为首的竟是曹寅,他显然是得了消息赶将而来的。胤祥心里一动,满脸堆笑地拉过曹寅,对他道:“这样的大事,自然须个有名头的证人,曹大人,我做主将卫五儿过继给李老板做儿子,这桩美事,你愿意应承吗?”
      此言一出,不光是李信,曹寅,李煦,便是卫五儿也愣在了当地,李信嗔目结舌地望着胤祥,只是想反对,确是不知该如何反驳这位皇阿哥。卫五儿则将嘴巴张得老大,全没了适才那副精灵狡黠的模样。只胤祥一人一脸的喜气,笑着道:“李信,我害死了你主人的一个儿子,又还他这么聪明伶俐的一个儿子,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就来见过你的新主子吧。卫五儿,自今而后,你便姓李了,我想想……嗯……有了,你就叫李卫吧。”说完,走到李煦面前道:“李大人,可否让我做个人情,这两名叫化原是受人指使,误伤了你的家人,这便放过他们吧。”他心里自是明白,那两个叫化子分明便是卫五儿安排下泼李信粪水的,确不料误泼了李煦的家人。还不待李煦答应,胤祥又接着道:“对了,还忘了恭喜李大人。上回李大人贡去的佛手很是可口,皇阿玛是赞不绝口,德妃娘娘还说下回你再去,要好好赏你呢!”
      李煦一听此言,也顾不得泼粪水的那门官司了,忙满脸堆笑地对胤祥道:“既然是十三爷发话,自然没有不放的道理,人情二字不是折煞了李某吗?”
      胤祥道了声谢,又对曹寅道:“曹大人,这过继李卫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见曹寅面上尚有难色,便笑了笑,轻轻作了作揖低声道:“兄弟我多谢兄长了。”说完,不顾惊得已然忘记说话的曹寅,径直翻身上马,和阿伊格一道与仪仗汇合,敲锣清道地走出了江宁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李家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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