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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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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一行人都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打坐养神,不参与立阵的胡森也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间里不出门。倒是张灵笙很是气定神闲,还时不时跑到胡森两人的房间里看着胡森学习,同住一间的胡宇也被阵法吸引,斯斯艾艾地靠近两人。倒是被教导的主角有点心不在焉,胡森坐在书桌前,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站在一边正在调配朱砂的张灵笙也不抬头,右手还在研磨,左手轻拍了一下胡森的后脑勺:“阵法的核心就是阵眼和灵墨,大多数的阵眼都是富含灵力的灵物,或是留存许久的老物件,借助这般阵眼设立的阵法所含的灵力都是中正平和的,多是辅助和防御阵法;如果是沾染过血气的兵器做阵眼,那这个阵法大多数是用来镇压的。”“镇压?”胡森有些疑惑地抬头,“对,镇压。”张灵笙抬眼看向远处,上挑的凤眼里露出了一丝浅淡的怀念,转瞬间又被压下:“这片天地存在多年,也会诞生许多动一动便会毁天灭地的存在。”“不同用处的阵法使用的灵墨也不一样,一般都是按照着他终于把手里的东西调配好了。放下飘逸淡淡灵力的药钵,张灵笙看着胡森,“你闻闻。”胡森低下头嗅了一下,被刺激的气味冲得咳呛了好几下。张灵笙短促地笑了一下,随手抽了张纸递给还在咳嗽的人:“朱砂是没有气味的,但是不管是什么类型的灵兽血都是会有腥膻的气息的,更何况有些阵法会需要含有剧毒的灵药,这样制出来的灵墨就算是散发出来的味道也是会要人命的。你要记住,千万不要随随便便地去闻画阵法的灵墨。”张灵笙看着胡森似懂非懂地点头才继续教下去。
胡森自小就在各系元素浓郁的森林里长大,该有的常识都有。更何况又受着精灵王族的教导,自然悟性十足,一点就通。两天时间在这样你教我学之下飞快地过去了。中间齐黎和陶凝轮流来送过几次饭,也强硬地让两个人去休息过。张灵笙说是大师兄,一见陶凝横眉也是乖乖起身。张灵笙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随手捋了把胡森乱糟糟地短发:“好了,咱们听师姐的话。记住,大事听大师兄的;小事听师姐的。”胡森抬头整理被搞乱的头发,看着陶凝嫌弃地把张灵笙推出房间。
当天夜里,胡森又一次因梦魇而惊醒。胡森睁开眼,这一微小的动作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身体僵硬,平躺在柔软的床垫上,只剩下眼珠能够转动,另一边隐隐传来的呼吸声,证明了胡宇还在熟睡之中。胡森能清晰地感觉到冷汗慢慢凝聚,从额角慢慢滑落,眼皮开始有些沉重,精神却更加清醒。恍惚间好像有一抹赤红,自他的梦魇而来。他对周围的感知开始迷糊,耳边似乎传来了火焰舔舐木头的声音,羽族毁于偷袭,许多族人都是在睡梦之中死去的。鼻尖开始环绕着熟肉的焦味,是胡森被叫醒逃亡时闻到的、几乎萦绕在整个森林的气味。胡森越发辨认不清现实和梦境,他的意识好似在海上,随着浪潮一会上升一会下落,最后淹没在无边际的潮水之中。
胡森再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张灵笙和齐黎一左一右坐在他的床边,齐黎手里还捏着块毛巾。两个人看见胡森醒来都是一喜,张灵笙站起来去叫人,齐黎凑过来问胡森的身体情况。胡森刚从那梦魇之中挣扎出来,嗓音还有些沙哑:“师姐,我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陶凝端着碗出来时,就听到了这句话,没好气的说“还没事,要不是师兄发觉不对劲,你的小命就没了。”她走到胡森面前,把手里的碗递到他嘴前,“喝药。”胡森看着鼻前那碗黑漆漆的药,因为距离很近的原因,他已经闻到了浓厚的苦味。换做以前,胡森总是要苦着脸撒会娇的,等到对面拿药的人哄了再哄,应下无数条件之后才喝下这苦药汁,再含一颗蜜饯才肯罢休。
可是现在不会了,胡森再也没有父母了,他也开始学会成长了,不愿在人前露出这撒娇本性来了。胡森慢慢从床上撑起身子,接过药来,豪迈地倒进嘴里,再慢慢缩回被窝里。
陶凝再床边抱臂看着胡森喝药,忽然又开口:“喝完,不要剩个底在那。”胡森窝在被子里,乖乖地拿回刚放好的药碗,把剩在碗底的药喝完,又被苦得一抖:“师姐啊,这药怎么会这么苦啊,是放黄连了吗?”陶凝看着胡森把药喝干净才接下药碗:“黄连是清火解毒的良药,你的方子里确实是有这么一味药的。”“解毒?”胡森有些诧异,“我中毒了?可是”可是我最近都是和大师兄一起吃的啊。一边端着盘什么走过来的张灵笙点头:“可以确定不是靠食物下的毒。”他把盘子往胡森面前一撂,满满的一盘蜜饯。胡森捏了几块放进嘴里,是他常吃的味道。不过,这蜜饯应该是没渍到时候,涩到他眼眶发酸。他含着蜜饯开口:“师兄,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这个样子很像一个老父亲吗?”
“老父亲”张灵笙失笑:“你啊,这两天和闻锦都学了些什么啊。”接下来的话,也许是胡森喝的药里有安神的成分,也许是张灵笙在胡森不害怕了,困意上头,几乎是一下子就睡着了,最后只看见神色温柔的老父亲,给他掖上被子。
张灵笙看着胡森慢慢入睡,最后开始打起小呼噜来,才放心出门。齐黎紧跟在他身后:“师兄,有问题。”张灵笙在前面步履匆匆,一张脸绷得紧紧地:“我知道有问题。”他脚步越发快了,“那药,都不用小凝来,我都解得了。只是让人做梦还不致命的药,呵。”张灵笙嘴上在笑,脸上却连笑影都没有。他转身,脸上满是严肃:“凶手下这样的药不是为了要胡森的命,是在向我们示威,是告诉我们这里也有他们的人。”齐黎也是冷了脸,她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这次只是下药,下次就该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