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同人一念成殇》冏彻

48、第 48 章

　　阿念其实明白等一个人的那种感觉，可她没有经历过等一个人等上千年的那种漫长的岁月，而且，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人何时才会醒来。
　　她看着陷入沉睡的天启，脑子里细细过着这几日回到这个时空的神界之后所了解到的事情，有些过往她是知道的，可天启从未提及他在陪她去凡间轮回之前，已是在神界守护她守护了千年，何况以她当时的情况，根本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恢复，是以她很想问问他，若是她一直那样，他便要一直守着么？她叹了口气，将头轻轻靠在他胸口，想起来初醒时对天启说回来的迟了，那时不晓得，人间几世不过一二百年，可神界时日漫漫，千载光阴，守着一个看不到希望的未来，那样的日子，换做她，她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度过。
　　她正在惆怅也不知道天启这样沉睡要多久才能苏醒，虽然净渊跟白玦都说他应该不会需要太久，但是她自认为同他们这些活过千岁万岁的老神仙们比，自己是真的是很不擅长等待，从前未飞升时懵懵懂懂独自在那里呆了数万年也没觉得有什么，那是她未知世间事，也无情无念，无牵无挂，可她自打跟着天启，她便逐渐不能习惯自己待着了，虽然曾经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太依恋他了，甚至想过要断绝这种念头改掉这种习惯，可是，这种事情哪里是能轻易改得掉的，如同生根发芽盘踞土地深入，怎能轻易连根拔起。
　　她想得入神，忽地有手指轻轻拨弄她的发丝，她几乎是弹起来的，坐直身子一瞧，就看见天启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还有些迷蒙，她欣喜地正想开口说话，天启将手指搁在她唇上摇了摇头，她眨眨眼不知所措，只听天启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惺忪嗓音道：“你还是莫要开口了，每次你一说话，就离梦醒不远了。”
　　阿念又眨了眨眼，唇上的指轻轻离开，挪到了她的颊上，仔细婆娑着她的眉眼，她一瞬间觉得脸颊发热，直直烧到了耳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那句话里的意思，又伤心起来，这下连眼眶也红了。
　　天启看她掉起了眼泪，也坐起来，拭着她的眼泪叹息道：“怎么哭起来了?”
　　阿念摇摇头，哽咽地唤了声：“神尊。”
　　天启给她拭泪的手一顿，定定地瞧着她，似乎是真的怕她这一开口就忽然从眼前消失了。
　　“神尊。”阿念又唤了一声，她小小地抽泣了一下，带着泪的脸扬起笑容。
　　天启的手指有些抖，他又触了触她的脸，轻声地带着不确定：“不是梦么？”
　　阿念将他的手握住，脸蹭了蹭他的手心：“不是梦，神尊，我回来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我……”
　　她没说完便被天启猛地拉了过去，他将她箍在怀里，颤声道：“……阿念，我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每次都以为从梦里挣脱了，你是真的回来了，可每一次都还是梦，你同我说话，也告诉我这是真的，可你……总是骗我。”
　　阿念的眼泪跟开了闸似的再也止不住，天启昏睡了三个多月，她问过药神，药神说天启这是陷入了梦魇，只能靠他自己醒来，如若不能挣脱梦魇，极有可能生出心魔，天启之前在冥海之滨那个反应，便是生心魔的前兆，是以强行唤醒他更危险。她只能等，焦急又无可奈何的等待中她从未想过天启的梦魇是什么，可如今看来，竟是她自己。
　　她心疼而又自责，在他怀里闷声道：“这一次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天启将下巴搁在她发顶，闭目道：“嗯。”
　　阿念觉得他其实还是没相信，转而又想起药神说过，天启醒来要通知他，来检查天启苏醒后的状况，探知是否生了心魔，于是她挣出来，站起身，正想说去找药神来，人还没站稳，没有任何防备就被天启又一把拉了下去，这一次她直接被拽得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她支着手臂抬起头，听天启十分伤神道：“果然还是在骗我，你总是要走的。”
　　阿念一时也不知是该心疼还是该无奈，解释道：“我不走，我去寻药神来给你看看，他说怕你生出心魔。”
　　天启看着她道：“心魔？”他笑了一声，笑容里尽是苦涩，“你若再这么一直消失，我才是真的会生心魔。”
　　阿念垂眸想了想，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她必须得让他坚信这不是梦境，这样她才能正常地同他交流，于是她牵起天启的手送到唇边，在他又惊讶又期待的眼神下，张嘴咬上了他的虎口。
　　因为下定了决心，这一口咬的很实在，是以天启瞬间疼得皱起了眉，此时手上真切的疼痛，让他真的相信了，这确实不再是梦境，他的阿念，是真的回来了，在另一个时空最后的惨烈记忆带给他的伤痛终于被抚平，持续的梦魇也豁然消散，眼前白发的容颜从千年前毫无生机地躺在自己怀里，到如今生动地在面前，恍若隔世。脑中又忽然闪现出凡间时傅芮咬卫宬的画面，与此时的情景重叠，他看着咬完自己的人毫无负疚感地松开嘴，很是坦然道：“这样总信了吧，真的不是梦，我只是去寻药神。”说罢便又要起身。
　　这次阿念是连起都没起来，便一个天旋地转被天启拽得躺在了床上。她看着忽然换了位置，在上方离自己很近几乎要碰到鼻尖的天启，咽了下口水，有些结巴道：“神，神尊。”她不知道说什么，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自己现在这个姿势有多尴尬，何况她此时完全恢复了记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她偏了偏头，躲开天启的眼睛，硬着头皮继续道：“你，你先起来，我找药神先给你看看，别真的有什么……”
　　她没说完，嘴巴便被堵住了，她僵在那儿，瞪大了眼睛，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呆呆地任天启吻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时，她因为一直处于呆滞状态，也没有换气，已经有点要窒息了，于是她用力推了推他，天启感觉到她的挣扎，半撑起胳膊，就见她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脸涨得通红。
　　她抵着他的肩膀道结巴得更厉害了：“我，我，你起，起来，找，找药神！”
　　天启还余下的那点不真切感被她这模样彻底冲散了，他甚至起了逗弄的心思，于是明知故问：“找他做什么？”
　　阿念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看看，看看你。”
　　天启轻笑一声，在她耳边道：“不用他看，我这病，也就一个人能治。”
　　阿念此时的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听了这话也没转弯，还特别认真地睁大眼睛看着天启问：“谁？我去找来。”
　　天启轻叹道：“你这株芸香，便是唯一的药了，如此，你肯不肯入药？”
　　阿念认真地想了下道：“自然是肯的，是要将我的原身同其他药一起炼么？”
　　天启被她这句噎了噎，觉得自己简直是在鸡同鸭讲，于是放弃了同她这么拐着弯沟通的方式，骂了声：“呆瓜。”便又堵住了那张十分不解风情的嘴。
　　太初殿里忽然生出一道紫光将寝殿笼罩起来，与外界隔绝，将所有的低语呢喃隐在其中，无风自动的帷幔层叠遮掩，殿外的紫藤花无声地缓缓而落，阳光透过繁花间隙丝丝缕缕投下，韶光不负，岁月静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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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到这儿基本就结束啦。后面甜的就当番外吧，看能产出多少糖糖来，暂定的有两颗，一颗给启子，毕竟等媳妇儿回来不容易，一颗给净渊，渊渊子需要自己的媳妇儿来抚慰心灵。
也没想到自己能坚持写到现在，很感谢这些日子追文的几位，评论和收藏都是对我这个业余写手的最好鼓励，也是我用爱发电写文的一大动力。也要感谢老刘和他演绎的天启让我们在此相遇，遇见就是缘分~
之前有姑娘提过柏麟的文，倒是有脑洞，但是码字这个事儿确实很……耗时间，而且要想把脑洞以合适的文字表达出来其实也挺怕卡文的，笔力太有限了（捂脸），等等看还有没有勇气再开坑吧，估计中短篇可能性大（容我去B站再去看看柏麟大美人，也许一冲动就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