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同人一念成殇》冏彻

42、第 42 章

　　数万年的故事即便极尽简要，也很长，讲完时，妖界已是入夜，紫月照着妖界的夜空，百妖夜行。重紫殿里陷入了安静，四人各怀心事，沉默良久。
　　净渊最先开口，心中仍有一种不真实感，他难以想象天启说的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像是在往他的心口上捅刀，怪不得，后来自己变成了对面这个人的模样与脾气，经历了那样的痛楚磨难，他又如何能再继续恣意快活？月弥的死已经使他压抑了这许多年，若如天启所言，后来因为自己一时冲动使人有机可乘导致妖界众妖惨遭灭顶之灾，紫涵也为之身死，此时作为一个旁听者，自己也觉得这个冲动付出的代价太大了，大到难以承受。对面这个丫头，看上去没心没肺嘴毒得紧，竟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狠绝的性子，一个没看住就能跟人同归于尽的那种，也着实令人……头疼，但就是这么一个狠绝的人，与后来的自己相伴那么多年，最后甘愿舍了元神救月弥，他瞧着她，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紫涵心里也不好受，有时候知道未来，也不见得会让人心里安生踏实或是愉悦，他觉得神尊受了许多苦，有些值得，有些不值得，他只希望神尊好好的，仍旧做从前那个神界最潇洒的真神，为着这一点，他也要尽快去魔界将那噬神花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决不能让自己和妖族受此劫难，让神尊负疚难过千年。
　　阿念听罢天启这番述说，知道了自己毫无印象的在神界与莫干山的一些事情，也许是今日已经被那记忆情感冲击过，那种自己身临其境的痛楚比听天启这般淡然简洁的描述，要深刻得多，是以她虽然听到了自己元神为救月弥而受损，又因着玄一而自爆，也没觉得有什么，换做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这么干，反倒是坐在跟前的天启，竟然为了能一面守护自己的神魂一面能够下界陪自己轮回做出自裂元神这种事，不动容是不可能的。而且在遇到自己之前，他已经受了那么多苦，听得那些事情，竟比听自己的事情还要难过心疼许多。她这么想着，眼眶就有些热，索性也不顾有人在场，就将自己的脸埋到天启胸前，两手环着他，她想抱抱他，是作为阿念给他的拥抱，她想温暖他，不忍看他独自承受翻开记忆里的伤疤带来的痛楚，她失了那些过往的记忆，净渊与紫涵也未曾经历，如今也只是听故事的人，可她拥抱的这个人，是这里唯一亲身经历过痛苦过的，他一定很疼吧……她的眼泪滑出眼眶，晕湿了他的紫袍。
　　天启低头看着拥住自己的阿念，嘴角弯了弯，用手拍了拍她的背——她仍旧是那个能在一瞬间就捕捉到自己情绪的人，这个拥抱，他等了很久，如今等到了，果然和记忆里的一样，温暖熨帖，将那些压在心头的情绪都一一拂去。
　　净渊看着抱在一块的两个人，忽地想起来一件他觉得十分关紧的事情：“你说你来这里，把灭世之阵里的芸香草化作人形给她用了，那……那株芸香草的元神呢？你这么一来把我……”他把“我的人”在口中转了转咽回去，改口接着道：“我这里的她，”他伸手指了指仍旧伏在天启怀里的阿念，“弄去哪儿了，月弥的元神可还在里面呢。”
　　阿念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感情对面的净渊是因为在意月弥的元神才这么着急的，她起身看向净渊道：“既然月弥神君的元神在那个时空里能用引魂灯寻到，那这里也一样，你大可不必担心，”看着净渊听了这话呼出一口气像是放下心来的样子继续道：“至于这个时空里我的元神嘛，有没有对你来说重要吗？”
　　天启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了，他赶忙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阿念看了天启一眼：“你别替他说话，说不定这里根本没有那么个元神，纵然有，也不一定同他有什么关系。”
　　净渊闻言拍了桌子站起来道：“你什么意思？”
　　阿念也站了起来：“就是你听的那个意思，如今你心里不在意她，就莫要去招惹她，若是仅仅被你当做元神容器，我宁愿这里的她从未存在过。”
　　净渊气急：“你！”
　　紫涵赶忙拉住净渊：“神尊别冲动……”
　　天启叹了口气，起身将阿念拉在身后……这丫头下界渡了几世，脾气倒是见长许多，也庆幸她当时遇见的是后来的自己，若是遇到的是如今的妖君净渊，不知道两个人又会是如何相处，就眼下这番情景看，想来日常吵架是必不可少的。他开口对净渊道：“我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眼见着净渊眼睛都瞪大了看着自己，一脸“你怎么净向着她咱俩才是同一个人好吧？”这样的表情，继续补充道：“我确实未在那株芸香草中发现什么元神，月弥的元神你倒是不用担心，我前几日去人界的时候引魂灯有感应，只是如今玄一在此，上古与白玦未觉醒，神界也未开，我担心会生变故，贸然去寻反倒害了她。”他说着翻手幻出引魂灯放在桌上，“这灯留给你，至于阿念在这里的元神……我确实未曾寻到，不知是否是中间出了什么变故，这芸香草未曾结出元神。”
　　净渊听罢忽然觉得心里一空，这么说来……此间竟是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阿念了？
　　紫涵一看自家神尊这一副失魂的样子，赶忙安慰道：“神尊，也许那元神在别处呢，我坚信，您一定能遇到的！”他说着又给对面的天启和阿念递了递眼色。
　　阿念此时也觉得自己方才有些冲动了，但是……那毕竟是这个时空里另一个自己，若是对面的人心中根本不在意她半分，那么自己就不会让他去招惹她，伤她的心，但看净渊那个样子，又不像是完全不在乎，于是有些不忍，再说出口的话便留了些余地：“你们若是有缘分，自然能遇见，若是你根本不在意她，那即便遇见，也毫无意义。”
　　净渊没做声，她说的对，此时的自己又不曾经历过对面二人所经历的神界相伴，也不曾经历莫干山的相守相知，即便看过他们凡间的记忆，自己也始终是一个旁观者而已，不曾经历，便不会有真正的感同身受，这个世间的她，也不曾经历这一切，自己又何必强求，将毫不知情的一个人拖入他的执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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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阿念现在不跟天启吵架了，但是跟净渊能吵起来了。
天启：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
净渊：啊，不能拥有媳妇儿吗？
紫涵：神尊，命里有时终须有的，宽心
净渊：不是你媳妇儿你当然宽心
天启：你下次注意点说话方式
净渊：我说话怎么了？
天启：需要你自己悟，我也是悟了很久才明白
净渊：明白什么？
紫涵：如何正确地与媳妇儿对话
场外的白玦&炙阳：就是我们讨论的主题——如何避开媳妇儿的雷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