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尽欢》酩钦

13、12

　　鼻间充实着消毒水的味道，病房里躺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许些银发，脸上布满了皱纹。
　　宋挚荇把手中的百合花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妈，我来看你了。”宋挚荇扔掉了花瓶里原本插着的已经枯萎的花，将百合花插在花瓶中，给花瓶里换了新的水。
　　她拉开床边窗户的帘子，让外头的阳光照进来。
　　坐在凳子上，宋挚荇挚起女人自然垂在床上的右手，声音带着许些哽咽：“妈…我今天…看到那个人渣了，他出来了。我…他说他改过自新了，说让我…原谅他。”
　　宋挚荇轻轻抚摸着女人的手，眼眶微红：“妈。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也想放下之前的一切，去原谅他，可是，当我想起你，想起你现在的样子，我却发现，我是多么地…多么地恨他，多么的不想原谅他…”
　　宋挚荇的声音几近颤抖：“我想到他之前是怎么对我们的，我就觉得…觉得他恶心，不可原谅……”
　　宋挚荇抹了抹眼角不禁溢出的泪水：“好了。妈。我们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我最近有新顾客了，她叫做秦近欢……”
　　---
　　“不是吧？你怎么醉成这样了？”宋挚荇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眼尖地看到了坐在吧台上的人。
　　陈梓怡对着身边的女人，指了指宋挚荇：“看吧看吧，我都说有人接我咯！”
　　“抱歉，她给你添麻烦了吧？”宋挚荇走近，看到陈梓怡满脸通红，眼角也红红的，皱了皱眉。
　　“既然你真的有人来接，那我就先走了。拜拜，小可爱。”女人朝着陈梓怡飞吻。
　　陈梓怡抬起头：“姐姐拜拜。”
　　宋挚荇环着手臂，看着两个人再见，才开了口：“喝了多少？”
　　“你…你等会儿，我数数…一杯，两杯，三、四、五、六，那姐姐还请我喝了五杯…等等，好像刚才还有一个人请我喝了杯。”陈梓怡掰着手指头数数，最后朝着宋挚荇比了个十二，转头将桌上没有动过的酒一口闷下：“现在，就…十三杯了…”
　　“……那你很棒棒咯？”宋挚荇呵呵两声。
　　“唔，厄”陈梓怡打了个酒嗝，“你，你别生气，要不，你也喝？”
　　宋挚荇扯扯嘴角：“我到也想，要是我喝了，谁开车送你回家？”
　　陈梓怡切地一声：“叫代驾呗！来来来。”陈梓怡拉下她坐下来。
　　宋挚荇拍开她的手：“不要，我今天心情不好，没兴趣，不想喝。”
　　“嘛，就是心情不好，我才喝酒，而你这厮却和我相反，心情不好就不喝酒了…我说，我们当年是怎么当上朋友的…”
　　“不是你死缠烂打的吗？”
　　“我当时是眼瞎，才觉得你好看，乖巧，想和你交朋友…现在看来，真的，悔不当初！”陈梓怡恨得想自戳狗眼。她这一缠，招来了某人十九年的欺压。
　　宋挚荇瞪大眼睛：“什么？啊？你说什么？什么叫悔不当初？和老娘玩在一块委屈你了？”宋挚荇一生气，音量也提高了不少。
　　“就是！”陈梓怡分毫不让。
　　哦？宋挚荇不禁好笑： “什么意思啊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街上，叫叔叔来接你？
　　陈梓怡抖了抖，两只手攀上宋挚荇：“荇荇，荇荇～人家刚才喝醉了，乱说话，你怎么能听呢？是不是？是我，和我玩委屈你了呢”语气阴阳怪气地，生怕人听不出她的不服。
　　宋挚荇一股劲坐在陈梓怡旁边的椅子：“行了，说吧，你今天怎么醉成这样？”她弹了下陈梓怡的脑门。
　　“嗷。”陈梓怡捂着有点红的额头，眼睛又盈满了水光。
　　“荇荇，我是不是很贱？”陈梓怡趴在吧台。
　　宋挚荇摸了摸下巴：“的确。”
　　陈梓怡没有理她：“我今天遇到她了。”
　　宋挚荇抿了抿嘴。她就知道陈梓怡今天心情不好还是和那个人有关。
　　陈梓怡大大叹了口气：“她啊…她说，她要…结婚了…结婚啊…”陈梓怡仰起头，可泪水还是像珍珠，不受控制地顺着她有幅度的脸庞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