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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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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乐发现最近这几天小宝儿经常发呆,有时候和他正说着话呢,他神就跑没影儿了:“嘿,嘿,你又在想啥呢?”
“啊……啊,没,没想啥,你刚才在说什么?”余宝儿回过神,眼神飘忽。
“你这几天怎么啦?常常发呆走神。”余乐有点担忧,要知道以前弟弟可是个啥事儿都不想的人,就是个空脑瓜,整天就知道跟着二哥嘻嘻哈哈,什么时候这么低沉过了。
“没啥事儿,我就是,就是中午吃的有点儿多,现在发饭晕呢在,嘿嘿。”余宝儿笑着打混儿,说着说着身体又赖进了余乐的怀里,不停扭动。
余乐扯掉他的发带,把他滚乱了的头发用手指梳理平顺,再扎好:“没事儿就好,如果你有事要和姐姐说,姐姐可以给你拿拿主意呀,我一定谁也不告诉。”
余宝儿在她怀里扭作一团,直把余乐身子挤得往后仰:“好,我知道姐姐最疼我了。”
这时院子里突然来了敲门声,随后,一道柔柔的女声在院子外响起:“娟婶子在吗?小乐,在吗?”
“哎!在呢,在呢!”余乐一听,笑了起来,忙冲外喊道,接着转头将余宝儿身子推直,“快起来,你小荷姐姐来了。”
小荷全名叫许小荷,和余乐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感情很要好,她时常来家里找余乐玩,久而久之她和余家人就都熟络了起来。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许小荷每次来余乐家里找她玩,都会被大哥余福截胡。
每次敲门声一响起,余福总是第一个跑过去开门,开门后也不说话,只是一张脸黑红黑红的,拿眼瞅着人家小姑娘,直把人看的不好意思低下头去。
一次偶然的机会,余乐看见大哥闲坐在院里,望着手中拿着的一方熟悉的帕子嘿嘿直笑,那神情,余乐瞧着有些起鸡皮疙瘩。
余乐看他那状态不对头,拿眼睛仔细一瞧,好家伙,那不是小荷经常带在身边的那块帕子吗?
余乐惊以为大哥有什么奇怪念头,偷了人家小姑娘的帕子,急忙上前盘问。
看余福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三四五六,余乐转身就作势要告诉余父余母。余福忙起身拦住她,通红着一张黑脸将他和许小荷在一起的事情给讲了,还千万拜托余乐为他保密。
一直到去年,余福才将两人的事情告知了父母,并且在去年年底和余父余母一起上许小荷家提了亲了,两人已经是正式定下来了,只等这次农忙之后就把婚酒给办了。
“你今天咋来啦?”余乐替许小荷开了门,侧身让她进来,“现在可正是农忙的时候呢,我大哥可不在家呢。”
许小荷闻言立刻红了一张脸,急声道:“你再这样说我以后可不来找你了。”
“哎,我错了,我错了,好姐姐,你原谅我这一次。”余乐急忙讨饶,拉住她的手,“快进来吧,你也有几天没来找我玩了呢。”
许小荷没再拉扯,顺着余乐的力道进了院子,随手关上了院门。
“小荷姐姐。”余宝儿出了房门来打招呼。
“小宝儿也在呀。”许小荷摸了摸余宝儿的头。
余乐拉着许小荷往她房间里走,对余宝儿嘱咐道:“小宝儿,姐姐们在房间说会儿话,你在这里乖乖的啊。”
“好。”余宝儿应道。
余母今天和余父几个一起下了田,打算加快速度把田里的事儿给做了,眼下这天儿越拖越热。所以现在家里就只有余乐带着余宝儿两个人。
余宝儿听着屋里两个姐姐细细的说话声,有些无聊了。他搬了把凳子放到母鸡身边,自己趴在小矮凳上逗母鸡玩儿,这母鸡也不怕人,由着他逗。
他玩了一会儿,停下手,想了想冲屋里喊道:“三姐,我出去给大花儿扯点儿野草吃!”
大花是余宝儿给这花母鸡的取的名字。
余乐听后走出来,站在房门口:“好,但是不能乱跑,要早点儿回来,别贪玩。”
“知道啦,知道啦。”余宝儿起身蹦蹦跳跳拿了个篮子往门外跑去。
余宝儿沿着小路边上走走停停,看到有母鸡能吃的野草就摘了往篮子里丢,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朱柏元定下的那块空地上。
余宝儿顿住,坐在草地上发了会儿呆,又想起了那个好看的男人,他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想看的人,有点儿失落。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哈哈一笑,拿起篮子起身就跑。
他来到村长家门口,敲了敲门,大声喊门:“望生叔!望生叔!”
村长名叫余望生。
“小宝儿来啦。”村长听到声音,迈着步子过来开了院门。
“小宝儿!”突然,从房间里飞快窜出来一个人影,越过村长直直冲向余宝儿。
余宝儿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来人直接撞了过来,一把扑进他怀里。由于惯性太大,两人一起跌坐在地上。余宝儿坐在地上愣了愣,怀里人却开始哈哈大笑,余宝儿被逗乐了,和他一起两人笑作一团。
来人是村长家的小哥儿余小顺,和余宝儿差不多大,性子又是差不多的没篇儿,所以两人经常一起玩闹。
村长站在一旁很是无奈,正准备走开,但看着两个孩子在地上你挠挠我,我挠挠你,并且逐渐有倒在地上,滚作一团的趋势后,止住了脚,将两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行了行了,你们两站起来好好说话,都快束发了还这么小孩儿心性。”小哥儿十六岁成年时都会举办一个束发仪式,邀请亲戚朋友一起见证。
“我们还早呢,我今年刚满才十四岁,小宝儿才十三呢。”余小顺被说了有点儿不服气,嘴里嘟嘟囔囔的,边说着还把余宝儿往他房间里拉,“小宝儿,走,去我房间里玩儿,我娘新给我做了一件衣裳,我可喜欢了,穿给你看!”
两人手拉着手进了屋,村长又在院里的躺椅上坐了下来。
余小顺让余宝儿坐在床上,他从衣柜里拿出那件新衣服,准备换上给余宝儿看,却不知道余宝儿的心思就压根儿没在这上面。
余宝儿换了几个坐姿,犹犹豫豫的,眼看着余小顺衣服都要换完了,终于开口小声问道:“小顺儿,上次,上次咱们村儿是不是来了个陌生人啊?”
余小顺换好了衣服,撑着腰往余宝儿面前一站:“我换好啦!好看吗?”
余宝儿:“……”
余小顺低头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怎么啦?不好看吗?”
余宝儿猜测他可能没听见自己刚才的问话,他叹了口气,看着余小顺的新衣服,道:“挺好看的,很衬你肤色。”
余小顺嘴角咧到耳后根:“嘿嘿,我也觉得我穿着挺好看。你别叹气,你要是想穿,我可以借你穿,但是你可要好好爱惜它。”
余宝儿点了点头,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
余小顺感觉余宝儿有心事,走过去挨着他坐下,弯下腰去,坚持要看着余宝儿的脸:“你怎么啦?不开心吗?”
余宝儿低着头,没做声,整个人像个晒焉了的小白菜。
“怎么啦?和我说说嘛。”余小顺有些担心,他们两以前谁见了不说他们一句“空脑袋”呀,他们就是什么事都不会想,什么烦心事都没有,每天开开心心的。今天小伙伴这么愁眉苦脸的,可真是令人担心。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余宝儿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抬了起头,迷惑道:“我也不知道,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但是我心里总是有些不舒坦……”
余小顺听了以后也有些迷惑:“那是怎么回事呢?”
两个人肩并肩呆呆的坐在床边,一时间都没了话。
过了好一会儿,余宝儿转头问道:“小顺儿,前几天咱们村不是来了一个陌生人吗?”
余小顺不明所以,想了一下,双手一击掌:“对呀,一个凶巴巴的男人,我感觉他比我爹还严肃。”
余宝儿像是找到了话题,接话道:“我也觉得他好凶!上次他看了我一眼,吓死我了!我感觉他能一口吃了我。”
余小顺听了这话,有点儿替自己朋友抱不平,他挺起自己的小胸脯安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爹可是村长,他如果凶了你,你来找我,我让我爹教训他!”
余宝儿听了以后捂着嘴嘻嘻笑。
余小顺不知道他笑什么,有点儿不好意思,气势逐渐枯竭,把挺起的小胸脯慢慢收了回来,歪歪地坐着。
过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也跟着余宝儿一起嘻嘻嘻地笑了起来。后来两人声音越来越大,演变成了大声的哈哈哈……
村长余望生躺在竹椅上,听见屋里愈演愈烈的哈哈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两人倒在床上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声,余小顺慢慢坐起身,道:“那个男人最近几日都不会回来的,听我爹说,他要去镇上把建房子的一些东西置办齐。你可以放心。”
余宝儿听后一怔,心里空落落的。
余小顺想了想,接着又道:“他这一阵子应该会常来找我爹,我有什么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
余宝儿黏过去,伸手抱住他:“好,你最好了。”
余小顺回抱住他,嘻嘻笑道:“那是当然啦。”
这时,院子里传来余小顺他娘李秀兰的招呼声:“小顺儿,娘做了点米糕,你和小宝儿出来吃。”
两人听完眼睛瞬间一亮,脚步子跟抹了油一样,跐溜一下就跑出去了。
李秀兰在院子摊了一张小桌子,把做好的米糕放在上面。
刚刚做出来的米糕晶莹透亮,蒸腾的热气带着浓郁的大米清香直扑人的鼻尖,在鼻腔里打转,馋得两个人直咽口水。
两人顾不上烫手,伸出爪子就掏上了那热气腾腾的米糕,被烫得哇哇直叫也不松手。他们小心用指尖拎着米糕,这只手换那只手,以稍微减轻被烫的疼痛感。
余宝儿丁着牙尖儿,小心地咬了一口,呼哈呼哈地不住呼气,吹着嘴里的米糕,一双脚在地上不停的踩踏。
余望生夫妇被这两好吃小哥儿逗得直乐。
几块米糕吃完,余宝儿两人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马上就要到吃晚饭的时间点了,余宝儿和余望生夫妇道别,提溜着来时带过来的装野草的篮子,往家里走去。
等他回到家时,余母已经回到家里了,正和余乐在厨房里忙活。
余宝儿把野草撒在院子里让大花啄食后,钻进了厨房,鼓着鼻孔在空气里嗅闻:“好香啊,娘你做的什么呀?”
“去去去,别在这里捣乱,你爹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等着吃饭呢。”余母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把余宝儿赶出了厨房。
余宝儿听了她的话,跑去房里拿了装水的罐子和洗脸盆,去后院儿井里装好了水,想着等会儿爹他们回来就能喝上凉水,用凉水洗脸了。
等着余母饭做得差不多了,他就跑过去帮着拿碗筷。
不多时,余父带着余福两兄弟就回来了。余康一进门就开始大声嚷嚷,又惹得余父开始训斥。
一瞬间,余母和余乐忙活的声音,余福的说话声,余康的嚷嚷声,母鸡被吓的咯咯声,余父的训斥声和余宝儿幸灾乐祸的嘻笑声充盈了整个院子。
今天的晚饭确实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