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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入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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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并不会如期盼进行,那夜之后,两名黑衣人再未出现,像是已知这护龙山庄已有行动一样,隐藏的悄无声息,叶征来去几次皆无任何动静。
葛少容在安王府的墙头蹲了几日,一无所获,那安王仍旧整日吃喝玩乐,所去之处不过那些酒楼楚馆并无稀奇,来往相见之人皆是些王孙贵族里的纨绔,他深觉很无趣,每日都躺在安王屋顶听她那些小妾们争吵打架。
无趣,甚是无趣,连天上飞过只叼着树杈的喜鹊都比这些有趣,饶是无趣,他也做的很好,安王的行踪他一清二楚,去过哪里见过哪些人,那些人又都是何种身份,他都一清二楚。
这边护龙山庄里,慕容秋正将一把长刀装箱,长刀窄而长,比寻常刀要窄上一些又长上半尺。慕容秋拿着箱子刚出门,这边等在门口的季北便迎了上去。
季北道:“师父是不是要给五师姐送刀去?”
慕容秋早已知晓他心中主意,季北等这“差事”已等了许多天,且私下里用尽好话叫他的众位师兄弟不同他抢这个差事。
送刀非什么大事,且有进出令牌,慕容秋便允了他前去,连靖骑马将他送至宫门口处,并未跟着进去。
临走前连靖嘱托到:“这几日宫中常有各国使臣前来,进出注意规矩,万事谨慎。”
季北应允,这些话慕容秋已同他说了一遍,他只送刀进去,送完说几句话便出来。
这是季北第一次进皇宫,捧着箱子进来,由守门的将士送进来交给引路太监,一路上安安静静无人言语。
彼时叶征陪祁远正在启华殿接见蒙古国王,过完正午才回来,季北已在司洛轩等了多时,叶征一进司洛轩,便看见小福云喜季北三人头顶着头趴在院中石桌上。
正对门的云喜第一个看见站起来迎她。
“师姐!”
“季北?”
两人皆是欣喜,季北已像个孩子一般将叶征抱住,在叶征又推又拍下许久才将她放开。
“你来做什么?”叶征问他。
季北拉着叶征进屋,一进门看见桌上摆放的箱子叶征便已知晓,季北打开箱子,那把崭新的长刀就在眼前。
“我替师父来给师姐送刀。”
“竟这么快就有了。”
叶征拿起刀拔出鞘,刀身通体并不厚重,只比往常用的剑略重一点,刀身窄而长,并无寻常宽刀长刀的厚重,轻重适手,刀身刀柄连刀鞘都无可挑剔,叶征很满意。
季北问:“师姐喜欢吗?”
叶征道:“我很喜欢,回去替我谢谢三师父。”
叶征看着季北,忽然想起今日蒙古国王到访,过了正月十五,必是要去练武场上试炼一番,她心中便有了主意。
“今日是自己来的?”叶征问道。
季北道:“是大师兄将我送到了宫门口。”
叶征又问:“他走了吗?”
季北迟疑:“应该...走了吧?”
叶征道:“今日一早,蒙古国王一行已经到了宫里,过了正月十五按照惯例会在大内侍卫的练武场比试切磋,我需要你留在宫里,直至蒙古国王一行出宫。”
“师父会同意吗?”
“他不会不同意,我派人去跟他说。”
叶征原就只是回来换件衣服吃点东西,这边收拾妥当又交代几句便带着季北出了司洛轩,她并未去鸿庆宫找祁远,先是去找到李拓。
“我想要你去宫门口看看我连靖师兄在不在,若在的话带几句话给他。”
李拓问道:“我怎么知道宫门外哪个是你师兄?”
叶征笑道:“你一眼望过去,长的最好看的就是。”
叶征交待完,带着季北去鸿庆宫,如此恢弘的宫殿季北尚且还是第一次亲眼看见,忍不住左右张望,叶征拍他脑袋。
祁远还在吃饭,见了叶征带着这个见过一面的师弟进来只抬头看了一眼,并无过问什么,他今日情绪不高,因那蒙古国王向来好战,经常借着拜贺新年来恒国比武一场,大过年也不叫人安稳。
好战便好胜,任谁都看得出那些随从都是精心挑选。
“你是要把你的小师弟送去同他们较量吗?”祁远放下碗筷立即有宫人送来茶水给他漱口,“你今日是专门为这个来的吗?”
这句话问的是季北,季北认真道:“回皇上,是师父要我给师姐送新锻的刀。”
祁远看一眼叶征,见她佩的仍是往常的剑。
叶征道:“我见蒙古过来了几个同他一般大的少年,又恰逢他来给我送东西,所以就将他留下了。”
祁远起身,也去换了衣服。
“我这里无事,你去同杨卓商议后天的事吧。”
叶征这边才要出去,便有侍卫进来禀报,西南王已快到恒昌,入夜就到了,祁远扣上最后一粒扣子,笑了。
今年这个年过的,可真是热闹。
祁远问过,那侍卫说西南王一行来的还有孙子祁洵祁滔祁浩以及孙女祁长平,祁洵祁滔武功皆不错,后日比试又多了几个人才。
“备好车马,出宫接西南王。”
这边收拾妥当,正等出发,叶征带着季北回司洛轩换上新刀,将自己往日用的剑给了季北。
“这里的护卫人人都佩刀剑,你今日没带,我的先给你。”
季北开心道:“谢谢师姐,你现在有了新刀了,就把剑送给我吧!”
叶征道:“等你武功再长进些再说吧。”
两人往外走着季北边说:“我已经很有长进了。”
叶征瞥他一眼,道:“你自己说的不算。”
马车驶出了宫,路上李拓绕过来同叶征说话。
“你的师兄果然长的好看,我一出宫门就看见了他,一个人穿着广袖的衣服坐在马上。”
李拓还在回味方才同连靖说话时的情景,他只是朝他走去他便下了马,恭恭敬敬十分有礼,那长相也属一等,竟挑不出什么不好毛病来。
李拓道:“你们护龙山庄,也收文人?”
叶征看他一眼,笑道:“文人?若师兄不是病了,今日这马上的御前第一护卫,应该是他。”
李拓哑然,回去杨卓身边,季北又道:“大师兄果真在宫门口等我。”
叶征道:“他送你来,自然要等你回去。”
冬日里天黑的早,与西南王碰头时,天已昏暗起来,左右都已亮起灯笼,将路照的十分透亮。
西南王没有坐马车来,车里只有他最小的孙女。
风尘仆仆一身寒气都掩不住这个征战西南镇守一方安稳几十载的虎将满身英武,几个孙子骑马在他身侧,倒渺小了许多。
西南王率先下马,朝祁远下跪行礼,不过刚跪下,就被祁远扶起。
祁远道:“皇叔祖快快请起,万不可行此大礼。”
西南王起身,朝身后看一眼,那些子孙亲卫便立即跪地叩首,其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一场城中相接,引得无数百姓夹道相看,恒国无人不晓西南王,每每西南王回朝,都要有此场面。
祁远将祁洵一行迎起,请西南王上了马车,祁长平却下了自家马车骑上了马。
这一路上皆是说一些家常话,西南王问起太皇太后一事:“听闻太皇太后病了一场,如今可还好?”
祁远道:“确实病了一场,如今已经好了,今日还说着晚上要尝一尝蒙古国王送来的羊肉。”
西南王道:“蒙古才安定了几年,近来又主动与我国交好,必是北辽战事于他们不利,想要从中谋划,与恒国共同抗辽。”
祁远道:“正是如此,蒙古这两年同北辽交战,输多胜少,心有不甘又无力对抗,已经暗自里几次谈判要恒国出兵。”
西南王问:“皇上对此事怎么看?”
祁远道:“可以与蒙古交好,但绝不出兵,过去几十年里,北疆战事频起,百姓叫苦不迭,或对北辽又或是蒙古,如今终得安宁,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再让北疆燃起战火。”
西南王点头,道:“蒙古如今不足为惧,不必为了交好让北辽找出由头借此来犯,与蒙古合同抗辽,尚不可取,我们能为他出兵,但若有一日我们落次境地求他出兵,照蒙古以往做派,只要不趁火打劫,就已是万幸。”
祁远道:“皇叔祖所言极是,后日与蒙古国比武,皇叔祖怎么看?”
西南王道:“听说蒙古国又带了许多精壮猛士来?这可不是交好,这是有意要杀我们的面子。”
祁远很认同西南王的话。
“后日不必给他们面子,该杀便杀该打便打,”西南王看着祁远,说道,“皇帝仁慈,轻易不肯起兵征战,不肯看百姓受苦骨肉离散,敌不动我们亦不动,但如今敌人一再上门挑衅,我们且有不战而退之理?”
“皇叔祖的意思是?”祁远心中已有定论。
“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我今日来,并不为全然为了这个节,”西南王握住祁远的手,“如今护龙山庄也以入宫,你更不必担心。”
西南王说完,撩开帘子往外看,正看见马上的祁洵在同叶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