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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热浪 ...

  •   叶征这一句不喜欢男人,叫祁远头痛了好几天,何湛说,这是酒喝的太多又吹了风的缘故,方天私底下给叶征嘀咕了句,“必是那天晚上吹的风。”
      但叶征却并不在意,不过是个头痛加上些许风寒,根本不值得一提。
      祁洵对叶征那天晚上那句“我不喜欢男人”,持有很大怀疑,就好似随便找了个由头将他的问题搪塞了过去。
      虽然这个由头,一般人应当想不出来。
      祁洵一行未在恒昌待多久,一行出了祁长平外,其余人皆住在宫外的宅子里,祁远送祁洵出了恒昌,临行前祁洵又想到些什么,对叶征说道。
      “叶护卫,人也未必会一成不变,若那日改变主意了,可以再选一回。”
      “......”
      叶征本以为那件事就此结束在了那句话里,但显然这两个人都未真的喝醉。
      祁远此刻总算替她解了次围,他对祁洵说道:“朕要是个姑娘,朕选你。”
      “哈哈哈”,祁洵大笑道,“成,我要是个姑娘我也选你。”
      近旁的人显然对他们的话不清不楚,但也只是跟着笑了一番,未在过问什么。
      回宫时被风掀起的帘子内,祁远总有意无意的看向骑马跟在旁边的叶征。
      接着是街边看向叶征的男男女女,那些女子盯着叶征的样子,分明有许多爱慕,他看着看着,更觉得叶征好似也在对着那些女子笑。
      祁远咬着牙根将帘子盖的严实,不愿再多看一眼。

      近几日祁远好似总是阴晴不定,吃错药一般不是发呆便是生出些脾气出来,方天吓的不敢多说一句话,叶征也慢慢的能站在屋外便不往屋里站。
      祁远原先看见叶征同侍卫们说上句话便心中不安,从那句“我不喜欢男人”之后,再见叶征同宫女们说话时,竟也开始不愉快。
      于他眼中叶征好似真的只是对男人冷漠些,那些宫女同她说话时,她回应里皆带着笑意。
      往常的祁远并不会管这些,她们不过是同御前第一护卫说几句话,问一些向往的习武故事,但自那句话之后,祁远却像换了个人。
      “无事可做了吗?”
      宫女磕着头从叶征身旁一哄而散。
      叶征俯首站往一旁,心想他最近究竟是在针对谁?
      但祁远说完,心中便后悔了,好似自己像个暴君一般,身旁的人多说句话便要大发雷霆。
      御书房内,祁远想了又想,总算想明白了这件事,他在门内叫道:“叶征进来。”
      叶征近些天都在门外站,一听见便轻轻推门而入,俯首道:“臣在。”
      祁远喝了口茶润了润喉,说道:“朕不是个拘泥于世俗的人,若...若你哪日有喜欢的女子,朕可以...为你做主。”
      叶征愣住。
      那日本就是个玩笑话,心想着此事两人不再提就好,但显然眼前的人已经当了真,怕是有一日真要带个女子送给自己。
      这个脱口而出的谎话,显然已经不能在继续下去。
      叶征俯首,说了实话。
      “那日只是随口一说,皇上不必当真。”
      祁远眼睛亮了一瞬,他紧跟着问道:“什么不必当真?”
      叶征咬了咬牙,单膝跪地:“那日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不成想皇上当了真。”
      祁远心下大悦,突然眉开眼笑的看着跪地的叶征,他放下手里的茶起身:“哦,原是这样,起来吧,没事了。”
      那天过后,祁远便好了,暴君一改暴躁,又成了个温柔和善的明君。
      祁远这脸没来由的变好变坏,叶征愈发的看不透他。

      某日正午,叶征刚走出鸿庆宫,安王腆着一张笑成一团的脸,去给叶征送了一坛自称是陈酿了三十年的雕花酒。
      叶征收的干脆,道了声谢便命小福将酒收起,安王走时留了一句话,说明日带着好菜来同叶征共饮,叶征没有当面答应,但到时必然要找个由头拒绝。
      祁远站在鸿庆宫恰巧看见这一幕,叶征回来后他问:“安王给了你什么?”
      叶征道:“说是一坛陈年花雕酒。”
      “给你酒做什么?要跟你一起喝酒?”祁远脸上神色又不自觉变的严肃。
      叶征沉默,心想总不能说是另又企图吧,这像是在皇上面前告起了御状。
      “是。”
      “你答应了?”
      “没有。”
      “你是朕的御前第一护卫,不能跟别人喝酒。”
      叶征听着祁远得话,说了声:“是。”
      祁远对安王的心思心知肚明,今日这酒他是无论如何都得挡下,所以当天晚上便去了司洛轩。
      祁远未叫人跟随,连院中的小福想向叶征禀报也被他及时挥手制止,祁远敲开门,叶征刚揭下眼上的帕子。
      祁远笑道:“这么好的酒,可以跟朕一起喝。”
      安王尚能找个由头拒绝,但祁远亲自登门,叶征只能叫小福和云喜准备些简单的下酒菜,叶征往门口站去时扫了一眼院子,今夜祁远独自一人来,谁也未跟随。
      暖炉下酒菜和热茶一应备好,叶征才将那坛子酒打开,小福云喜皆守在门外伺候,屋内只有祁远叶征两人。
      安王送的酒却是是好酒,叶征酒量不好,但也能闻的出香味,她烫着冷酒,酒味霎时间便满屋飘香。
      叶征闻着味道,便觉得脸开始热了。
      两人人多时话少,人少时话也不多,叶征摆弄着酒,热了先给祁远倒上一杯。
      祁远没了白日里人前的端正姿态,此刻摆着个舒服姿势闻着酒道:“安王对你可真上心。”
      但他却喝不下去,闻了闻后也只是端在手里。
      对面叶征已经先喝了一口。
      她给自己算着量,最多三杯,祁远一走,她回去倒头睡觉。
      叶征听着祁远的话,道:“他对哪个姑娘不上心?”
      祁远听着这话笑了,他随手从旁边又捞了两个垫子靠着,叶征就在他对面坐,他一抬头便能看的见。
      好似被酒醺醉了一般,祁远像个登徒子一般想“她是我的御前第一护卫,她什么都是我的。”
      祁远摇了摇头又坐正,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酒,确然是个好酒,但他已经不想再尝第二口。
      但叶征觉得这酒虽好,却烈的紧,才喝了一杯就开始燥热,她手不自觉扯了扯领口散热。
      祁远避开了目光,但又忍不住用余光看她,杯子里的酒冷了,祁远随手泼在地上,取过正烫着的酒,先给叶征倒上一杯。
      叶征不胜酒力这件事,他并不知晓,反倒觉得一个习武之人,酒量应很好。
      叶征虽感觉燥热,但还不到喝醉的地步,她只觉得是今夜这屋子放了两个炉子,才会让她如此燥热,但祁远在前,她又不能将外袍脱去。
      她继续扯了扯领口,一并连袖子也卷起,露出白皙的胳膊来。
      祁远从叶征手臂上偏开目光,看了眼屋中极其简单的陈设,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一支白梅花。
      “那日祁洵问你的问题,你为什么不愿意回答?”祁远问。
      许是借着酒劲,叶征话也大胆了些,她反问道:“若皇上是我,会怎么答?”
      祁远眉目低垂,随口说道:“朕会选祁洵皇兄,他文武双全,家世也好。”
      叶征抬头看向祁远:“皇上不好吗?九五之尊,万人之上。”
      祁远道:“这个问题是要你选,所以对于你来说,应当会选他,跟着皇上困在宫里,满眼的规矩体统,你应当觉得很无趣吧。”
      但叶征说道:“但我如果喜欢那些,又何必要进宫呢?”
      “进宫后兴许才能很多事并不如你所愿,你现在后悔吗?”
      “不后悔。”
      叶征话里没有犹豫,接着又一杯酒下肚,三杯喝完她便放了酒杯,但祁远并不知道,又提着热酒将她酒杯斟满。
      叶征还未学会如何拒绝皇帝,她缓了缓后,又多喝了一杯。
      但祁远紧接着又倒上一杯给她。
      叶征已经有些醉了,且醉到开始恍惚,但她惊人的自控力尚且能让她安稳的坐在祁远面前,不露出过多已经醉了的马脚。
      她捏着手里的酒杯,看祁远举杯来同她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接着提着酒坛去了门外。
      门外还在下雪,开门的瞬间又雪飞进来,叶征迎着风好似看见祁远将那酒都倒进了大雪里。
      但她已经混乱的理解不透祁远为何这样做。
      本以为祁远要走,她已经做出个要躺下的姿势,但祁远转身又回来屋中坐下。他将酒杯推到一边,倒了杯茶推到叶征面前。
      他本就不为喝酒,只是借着这个理由,想在司洛轩中坐一坐。
      祁远加起来喝了又一杯,不胜酒力的叶征却喝了足足有四五杯。
      叶征已经快撑不住了,这酒劲热的她浑身难耐,头晕目眩里连祁远的脸也开始摇晃,她想提醒祁远该回去了,但张了张口却只有急促的喘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扯着自己的衣服散热,身上的红从脸上已经蔓延至脖子胸口,她端着温茶一杯接一杯的喝,但都无济于事。
      还是热,燥热,燥热到浑身难耐。
      她到此刻都还没有意识到,这酒有问题。
      但祁远已经觉出来有些不对劲,他只喝了不过一杯,身体上已经有了一丝反应,他不觉得这反应是看眼前的叶征看出来的。
      但显然他比叶征要好的多。
      “叶征?叶征?”
      她隐隐听见有人在叫她,但好似困进梦里一般无从回应。
      叶征实在热的厉害,她手扶着桌子站起,脚步虚晃的想走到门外吹吹风,但这站起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她许多动作。
      她手用力撑着桌子,缓了片刻才慢慢往门边走,脚步踉跄里祁远已经跟着她站起,叶征才走了两三步,脚下被个蒲团绊的登时就要摔出去,祁远立刻上前将她牢牢接住。
      “叶征?醒醒。”
      叶征浑身火热,祁远抱住她轻轻摇晃,但叶征除了愈渐浓重的喘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浑身松软,祁远一松手她便会再次跌进地上。
      门外寒雪满天,门内热到令祁远煎熬。
      他身体上的反应因为与叶征的这一抱,更加不受控制。
      他只喝了一杯就已经如此,叶征喝了那么多杯......
      在外冷静自持的叶征轻而易举的倒在了这几杯酒了,若他今天不曾看见不曾来这里,那将来的某天安王......
      祁远突然开始后怕。
      他抱起叶征往里间卧房里走,桌子上的茶壶里所幸还有些凉透了的茶,他浇湿了帕子轻轻擦拭叶征的脸,但好似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他没有去叫小福云喜,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这样的叶征不能被任何人看见。
      他看向躺在床里满头细汗的叶征想,兴许...兴许睡一觉就好了。
      壶里最后一点冷茶也被他浇在了帕子上,他将凉帕子盖在叶征额头后,鬼使神差般又伸手摸了摸叶征的脸。
      好热。
      叶征好热,他也好热。
      叶征突然握住了他的手,接着是胳膊,最后攀着这条胳膊从床上坐起,将祁远紧紧抱住。
      祁远呼吸一滞,热意从脸上漫到耳根,他捧起不断靠近的叶征滚烫的脸轻轻问:“叶征,你看清楚我是谁?”
      叶征没有说出他是谁,但叶征吻了他。
      身体的反应牵动叶征在这一刻靠向祁远,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将祁远紧紧抱住。
      那一刻叶征不清醒,祁远也疯了。

      窗外天光微亮。
      祁远缓缓醒来,叶征还在沉睡。
      昨夜像一场荒诞的春梦,梦里的叶征柔软的像朵云,一遍一遍的将柔软嵌入自己胸膛。
      他已经记不清楚叶征究竟颤抖了多少次。
      叶征还枕着他的胳膊,裸露在外的肩头和脖子上没有一丝缠绵过后的痕迹。
      祁远舍不得。
      叶征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呼吸平稳,昨夜的红潮已经褪去,露在外面的肌肤白皙无暇,祁远想吻上去,但梦醒以后他却不敢了。
      上朝的时辰已快到,祁远不敢耽误,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一穿好,又将叶征的小心收起,他轻轻坐在床边,最终只是俯身轻吻在叶征额头。
      就当作是一场梦吧,叶征。
      祁远轻轻的说。
      小福云喜早已等在门外,祁远一出来两人就急忙跪在地上磕头。
      祁远头也未回的说了句:“不许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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