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她总是身不由己》春花问道

3、一脚跟进新世界

　　一节课匆匆过去，下课铃欢快地响起。
　　林学心微微侧着身子坐在座位上看书，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大后方的江桢。眼光一动，看见他起身，她也跟着合上书起身。

　　她还是想再确认一下是不是同一个人。

　　走出教室，正看着他的背影往楼下走去，她立马跟上去，楼梯拐角处，她正想叫住他，却感觉脚下一绊——
　　“嘭”的一声，摔在地上，屁股着地的她疼得忍不住龇牙，再抬起头，却当场愣住。

　　四周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能看见小商贩滔滔不绝地向豆蔻年华的少女推荐胭脂水粉和新出的发簪，耳边还能听见路边卖糖葫芦的吆喝声，真实的可怕。林学心维持着绊倒的姿势坐在地上，望着眼前古色古香的环境一时之间搞不清状况，混乱又无措，来来往往的行人仿佛也看不见她，任由她呆呆愣愣地坐在地上。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修长笔直的腿，黑色的西装裤更加衬得禁欲十足。她看见熟悉的现代装，猛地回神，顺着裤腿抬头望去，对上一张熟悉的脸，江桢。
　　低头看着呆愣地少女，江桢挑挑眉，这一次是实打实的惊讶：“这你也能跟过来？”

　　“啊？”林学心还有些混乱，下意识的发出疑问。
　　他一直知道她上课一直在观察他，下课跟着他，他不喜欢被跟踪，本想来这边处理个任务，顺便甩掉她，没想到…她竟然能跟过来。江桢第一次认真观察着眼前的女孩，黑色长发扎成简单的马尾，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马尾由于摔了跤而有些微微松散，自耳边落下几缕碎发，圆润的杏仁眼，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模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与描写一致，普普通通的局内人而已，怎么就一次又一次的出现意外呢？

　　“江桢？你就是江桢吧，你们是同一个人吧。”林学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此时的她已渐渐回过神来，在看见眼前的江桢到不再惊讶，反而有种果然如此和找到熟人的轻松。眼前的人比起在学校时轮廓更加流畅分明，较之学校里的显得更加成熟。
　　他思绪被她打断，眼眸微低，浅浅地棕灰色瞳仁中晕着一丝雾蒙蒙的蓝，无所谓地回答：“嗯。起来吧。”顿了顿，漫不经心地反问道：“你怎么过来的？”

　　她快速地从从上站起来，拍拍校服上的灰，一边故作镇定地回答：“我本来跟着你想问问你是不是昨晚的…神仙，结果被绊了一跤，就来了。”
　　江桢转身往前走去，听见她的话好像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眼角微弯，舔了舔唇，睨了她一眼：“神仙？”

　　她认真地点点头，跟上他，心想我还能说你是鬼不成，嘴上却诚恳道：“嗯，人美心善，不是神仙还能是什么。”
　　他眼中恢复一片无波无澜地漠然，嘴角敷衍地提了提，不置一词，暗自思索：摔进来的，绊到空间裂缝了吗？。

　　“不过，江桢，我可以称呼你江桢吗？我们…”她跟在他身后，有一连串的问题想问。
　　“不可以。”清润磁性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打断了她。
　　“嗯？”什么不可以？她对上他的眼睛，表示疑惑。
　　对上她的目光示意，他眼中染上愉悦：“叫神仙吧，挺不错。”
　　“……”我叫你仙人哦。

　　顿了片刻，她继续自己的问题：“神仙，那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的人看不见我们吗？”跟着他的步伐，七弯八拐的在小巷中穿梭，一本正经地提问，怪事遇多了，她已经能冷静面对了。

　　听见她的提问，他彻底笑出了声，在一座府邸面前停住，面上带笑的回头，嘴角微微翘起：“这么多为什么，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学心抬头，看见两个气派的大字“屈府”。
　　廊腰缦回，小桥流水，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江桢在这偌大的府宅中行走，还能看见井然有序的奴婢忙忙碌碌，好似完全看不见他们俩一般。她看了一眼身旁身高腿长一身黑的男人，欲言又止。察觉到她的视线，他轻飘飘地瞥了一眼：“他们的确看不见我们？至于为什么，不着急，慢慢看吧。”

　　她微微皱起眉头思考，脚步无意识地慢了半拍，到底要她看什么？稍一回神却看见他已经停住了，她以为江桢在等她，快步上前，他却依然没有动作，反倒是问她：“美吗？”

　　她愣了愣，反应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依然诚实看着他的脸严肃回答：“很美。”
　　江桢瞧着她严肃认真的模样微哂，下巴点了点方向：“我说她。”
　　她脸色一僵，微微泛红发烫，闹了个乌龙，若无其事的顺着方向看去。

　　古朴雅致的小亭中，少女眉眼精致，乌发松松垮垮的挽了一个坠马髻，几朵粉绿绒花点缀其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正往亭下的湖里撒着鱼食。
　　林学心仔细观察着不远处的少女，这一次没有再看向他的眼睛，目不斜视地回答：“挺美的。”不过那嘴角的笑，带着洋洋得意，眼中闪着算计。

　　江桢扬眉，轻呵一声，侧头看向她，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她微微泛红的耳廓，双手插在裤兜，微微俯身对上她的眼睛：“那你接下来，可仔细看着。”说完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往亭中走去。挺拔利落的的现代黑色衬衫在古色古香的环境中本应显得格格不入，但江桢举手投足间，却显得相得益彰，一点也不违和。他不慌不忙的在少女面前站定，微微松了松黑色衬衫的袖口，挽起，露出白皙有力的手臂，语气有些讽刺：“穿书的这段日子如何？舒坦吗？抢来的东西，好用吗？”
　　少女正在撒鱼食的手微微一颤，惊慌的转过头：“你是谁？”

　　江桢眼中露出些许残忍的轻蔑，一步一步上前，对着少女所坐的一方小亭子的椅子抬脚，狠狠一踹——“喀嚓”只听见木头碎裂的声音，小亭猛地倾斜，少女所坐的地方连人带椅向湖中坠去，“扑通”一声，掉进湖中。而就在她落进湖里的一瞬间，林学心眼睛清晰的看见，一缕黑烟从湖中冒出又消散。而看见原本碎裂的小亭瞬间恢复如初，湖面平静，只在微风下泛起浅浅的褶皱，四周的奴仆依然有条不紊的从身边经过，仿佛一切如初。

　　林学心想起刚才看见的一切，直到江桢走到跟前，愣愣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半晌，仿佛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穿书？”

　　江桢咬了咬腮内的软肉，眼中闪过一丝兴味，面上却不显，语气疏松又平淡：“你不是问这是哪里吗？”抬眼对上她怔愣的眼神，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字正腔圆地说道：“这是一本书中的世界。”

　　“至于为什么来，我是来完成任务。你，不是摔进来的吗？”
　　“那…他们为什么看不见我们呢？”她听见自己有些干涩的声音。
　　“因为——”他拖了拖腔调，眼里明暗变化“我们不属于这个世界。走了。”

　　“那…”话音未落，“嘭”的一声，林学心摔在地上，“嘶——”二次伤害使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眼眶自动泛起泪花，朦胧泪眼间，看见一个人向她走来。
　　“同学，你没事吧？”

　　生理性泪水还在眼眶没有散去，眼眶晕着浅浅的红，她看着眼前穿着校服的江桢，比起刚才的轮廓分明略显青涩，嘴角浅浅勾起，眼睑低垂，却看不透眼中的情绪。

　　“谢谢，我没事。”她自己撑着地爬起来，乌黑的长发微微散乱，一瘸一拐的往教室走去，身上的疼痛让她感到真实，可回想着自己刚看到的一切，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心乱如麻。

　　走到教室门口，她停住一瘸一拐的脚步，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的江桢，正在一点点走近，走到她身边时，她张了张嘴：“江…神仙。”

　　江桢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她，语气随意又平淡：“真的没事？”
　　这个…神仙，是怎么做到仿佛什么事都发生一样。
　　林学心抿抿唇，摇了摇头，吸了吸气，抬起头一脸严肃认真：“神仙，请问你今晚能来找我吗？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不能。”
　　她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十指无意识的攥着校服，心中有些焦灼，尽量冷静地问：“为什么？”
　　“我很忙，况且，你的事我并不关心…”她看见江桢一脸平静地陈述。
　　“和穿书有关。”她有些急促的接话，回想起昨日种种，心中隐隐颤抖，她感觉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
　　江桢眼眸微闪，右手大拇指无意识摩挲着中指的茧疤，没有继续说下去，淡淡应声：“好。”

　　夜色借着如水的月光，暗自生长。
　　林学心坐在床上，正对着窗户，专心等人。窗户大开着，月光铺洒一地。

　　“久等了。”背后突然传来男人清朗磁性的声音，林学心被突兀的声音吓得一抖，又立马镇静下来，转过身换了个面对着他的方向。男人又褪去了白天时少年人的青涩，英挺的鼻梁将月色下的眉眼划分，半明半暗，犹如一件完美的雕塑艺术品。

　　她浅笑着客气道：“还好，没等多久。”过了片刻，从书桌前拖来一张凳子，拍拍座位，“神仙，坐。”
　　“谢谢”江桢颔首坐下，顺势翘起二郎腿靠着椅背，正视着她：“说说吧，你要和我谈的事。”

　　她深吸口气，回看着他：“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江桢眼波流转，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方，食指点敲：“可以，不过得等价交换。”
　　“？等价交换？”林学心疑惑。
　　他点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十个问题以内，我回答几个，你回答几个。”
　　“好”她思索片刻后点点头。

　　清了清嗓子，她开始提问：“今天你说，我们去的那个世界，是书中的世界。”顿了顿“那我现在这个世界……也是书中世界吗？”
　　江桢点点头：“嗯。”
　　“那你说的穿书，是指那个女孩是……其他世界穿进书里的人？”
　　“没错。”
　　她舔了舔唇，双眼一眨不眨地看向他：“那她是灵魂穿越…还是整个人？”
　　“是意识，也可以说是灵魂。”他有些懒散的靠在椅背上，食指继续有节奏的点敲。
　　“那…那个身体原本的意识呢？”她声音有些发紧，下意识地攥紧身下的床单。
　　江桢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一点点坐直身体：“看见那股消失黑烟了吗？”
　　她不自觉地放轻了呼吸，屏息回答：“看见了。”
　　“那就是原意识。”

　　林学心听见回答后久久没有出声，只是愣愣地发神。
　　所以最终，她也会变成那缕消失的黑烟吗？
　　“那穿书的人……要多久时间来完全占据原意识呢？”她喉咙有些发紧，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一声轻嗤，江桢勾勾唇角，带着一丝凉意：“不需要多久，一瞬间而已。”
　　“啊？”林学心听见回答有些惊讶，可她明明感觉那个……是在一点一点的控制她的身体。
　　“没有例外吗？”她有些不确定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