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猛兽不安于巢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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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
“怎么了。”
“这里有东西。”
赫拉按下了手边的东西：“是按钮吗？”
“看不清吗？”
“对，天黑了都，什么都看不清。”
居然没有夜视功能吗？岑无思不太清楚赫拉会点什么。
她任由赫拉按下了那个按钮。
一阵刺眼的光从他们后面出现。
“这里，居然是显示屏啊。”赫拉坐在顶端，看见了那发光物件的全貌。
巨大的显示屏，顶部快够上了金字塔尖端。
谁都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电，这块放置在室外的显示屏还能用。
有人清了清嗓子，岑无思盯着屏幕，她看到一个金色头发的女孩，柔顺的长发刚刚过她的肩膀。
她表情各外严肃，岑无思没有在孩子脸上见过这样的神情。
背景是这所学校，画面跑起来了，旋即，她站在了一群学生中间。
岑无思这才注意到那女孩穿着和那群学生一样的校服。
在D运动之后没有学校再愿意统一管理孩子了……
“我们。”
那女孩说话了，那群叽叽喳喳的孩子瞬间嘘声。
那女孩是他们的领头。
她开口道：
“我们不是兔子。”
“不是动物，我们有权利去学习知识，考试，毕业，升学，工作。”
“我们不是被写好程序的机械，我们是人，我们有自己的思想，我们希望能够决定自己的命运，而不是被摆布。”
“你们下达的取消我们升学考的决定，我们觉得无法理解。”
“我们希望领导层能够给我们解释。”
“我们会站在这里一直等，我们只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关于我们的命运，我不想被如此草率地决定。”
“谢谢！”
第一幕结束，赫拉低头去找岑无思，他想告诉她，他刚刚发现的事，但她却不在原来的位置上了。
第二幕开始了，赫拉从金字塔的顶端跳了下来，他在那堆砌起来的桌子堆那里找了很久，终于在一处凹陷的阴影里找到了她。
她蹲在地上，阴影披上她的全身，赫拉以为她是胃疼。
刹那间，灯光对上了她的眼睛，赫拉看到那双鸦青色的美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他猛然回头，看到了屏幕上那双哭泣的眼睛。
“我们学习的知识，是你们答应的，向上的阶梯，跨越阶级的桥梁，我们都是在希望中长大的一代。”
“现在你们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小孩的童话，我们不过是被圈养的猪羊？”
“凭什么？”
“你们的决定可以轻易毁掉我们？可笑，我们不是兔子。”
“我们依旧在这，我们会继续守在这里，你们不害怕就给我们一个答复，我们需要你们的答复。”
“我们的命运需要自己把握在手上。”
……
在她背后有一群搬桌子的学生。
金字塔就是这样来的。
赫拉以为在第二幕结束前她会站在金字塔顶端演讲，但他没看见，金字塔就像标志物一样放在广场上，放在他们面前。
第二幕结束。
“他们会得到回应吗？”赫拉问岑无思。
“不知道。”她回答。
“我要告诉你！”赫拉想到他在顶端看到的那段数据，“这个显示屏，最多能再撑十分钟，它快没电了。”
“看不完。”
“能拉到最后吗？”岑无思问他。
“好。”
最后一幕。
出乎意料，镜头不再是那个金发女孩。
开头下了快三分钟的暴雨，赫拉有些烦躁地一拉进度条。
暴雨一直下了二十五分钟，赫拉一路拉到二十五分钟后，画面中出现了人。
穿着校服在奔跑的孩子，先是一个，接着又一个。
等赫拉和岑无思意识到不对劲时，画面中已经全是奔跑着的孩子。
“怎么了？”
没人回答他。
画面卡顿了一瞬，孩子们跑出了镜头，画面里出现了军队。
哭泣着，捂住耳朵的人。
岑无思想到有人曾这样形容过他们的装扮。
“病毒？”
“病毒。”她很熟悉，这支军队的存在就是为了遏制病毒的传播。
毁灭了人类社会的病毒在这出现了。
画面一闪，黑夜再次包围他们。
沉默
沉默
……
“我不明白，但好像能明白一点。”赫拉说道，他和岑无思一起坐在那片阴影处，他倾斜着身子，刚好能把自己塞进去。
“你很努力了。”岑无思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是×病毒吗？”
“是。”
“按照人类的历史，末期先出现的是D运动，之后才是病毒，两者间隔了六年。”
“嗯。”
“如果说这是D运动，可D运动不是这样的。”
“是什么样的？”
“排除异己，毁灭思想，固化阶级，这是D运动的理念吧。”
岑无思忽然笑了，眼睛亮晶晶的，赫拉说不清那是眼泪还是夜晚的雾气。
“书背的不错。”
“哎？”
“学生的暴乱不是D运动，他们正在经历D运动。”
“非暴力事件有时更加致命，他们正在经历。”
“拆掉梯子，拔掉羽毛，痛不在身体，在思想。”
“这才是D运动。”
“重要的是思想是吗？”
“……还有很多，你说过的，情感，逻辑……作为人，少了哪一样，都不算作人。”
“我能明白吗？”
“可以。”岑无思看向他的眼睛，赫拉猝不及防，慌忙把头转过去。
他没有忘记他有一双残次品的眼睛，灰黑色，并不漂亮。
“你会明白的，作为人。”她说。
那天晚上并没有月亮，显示屏的灯光也熄灭了，学校安静到几乎是昏睡。
“我们接着往哪走。”赫拉问她。
“去搞清楚病毒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吧。”
“这样我们还得在这所学校呆几天。”
……
“哎？”
“怎么了？”
“我们继续往下走吧。”
“怎么了？”
“我们一起走到世界末日吧。”
岑无思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末日。
如果有末日，看起来也离此时不远了。
再看他，他却已经蜷缩着睡着了。
……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猛兽不安于巢穴（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