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奈云

6、替罪的羊儿一

　　米粒怀揣着巴嫂的信，一路打听着去了丞相府，没进去，却被人拦住，米粒摸摸身上一文没有，压根没有贿赂他人的资本，冲着看门的阴险的一笑说：“得，你也别让我进去，等见到丞相，自然有你受的！”说完一屁股坐在门口。
　　看门的中年男人，闻言，倒是一愣，还没见过这样的呢，一般被拒门外的都会说出理由来，可他倒好，什么都不说，只说是送信来的，还不说谁来的信，如此怎么能让他进来。但一看他的架势倒像是有点来头，怕是真的得罪不得，想到这里，来到米粒的身旁，含着笑说：“公子，请稍等，我这就去回了丞相！”
　　米粒点头，冲着他拱拱手说：“有劳！”
　　看着他身影消失，方才偷偷的笑了起来，一年轻男子，一身华服，脚步轻缓的走了过来，看到米粒不禁好奇的问：“这位公子，怎么坐在门口？”
　　米粒看了他一眼，模样倒是清秀，笑容很平和，倒像是个好人，不禁一笑说：“我等丞相大人！”
　　那个眉头微微蹙起，问：“你找丞相有何事啊？”
　　米粒警觉的大量着他，轻轻的说：“送信！”
　　“如此，就把信交给我吧！”男子轻缓的说，手伸了过来。
　　米粒坐着不动，转过头不再看他，警觉的说：“受人之托，信一定要亲手交给丞相大人，多谢公子美意！”
　　那人闻言，蹙起的眉头舒展开来，轻笑一声说：“那公子随我进来吧！”
　　米粒，起身，狐疑的跟在他的身后，心想着此人莫不是丞相家的亲戚？
　　“大人！”刚刚去回报的人，此时见到男子，恭敬的立在一旁，看了米粒一眼，说：“这位公子，求见大人！”
　　米粒看了他一眼，不敢相信的问：“你就是丞相？”
　　丞相不禁一笑，反问：“怎么？不像？
　　米粒摇头，说：“没想到丞相会是个年轻人！”
　　那人眉头皱起，显然有些不悦，语气也带了些寒意，吩咐说：“带这位公子去前厅稍作等候，我随后便到！”
　　米粒，闻言一愣，倒也没说什么，随着下人去了前厅，刚一坐下，便有丫鬟奉茶上来，端过轻饮一口，随即故作优雅的放下，一旁的小丫头，与米粒对视一眼，忙的羞红了脸，垂下头去，惹得米粒一阵暗笑。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丞相方才走了进来，换了身常服，倒显得更加的清俊，在主位上坐下，语气悠缓的问：“公子带来的信在哪里，此时，可以交给我了吧！”
　　米粒，从怀中掏出，下人接过双手捧着递了上去。
　　他看着信，眉头时而蹙起，时而舒缓，到了最后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看了许久，方才抬起头来，起身看着米粒，然后走了过来，给米粒深鞠一躬。
　　惹得米粒一阵惶恐，忙的站起身来，向一旁挪了一步，说：“大人这是做什么？”
　　丞相站定，突然便热切起来，拉着米粒的手说：“多谢，多谢。家姐离家已经十年了，都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事了，此时公子带来的，竟是天大的惊喜，还望公子告知家姐现在何处？”
　　米粒闻言，倒是为难了，忍不住问：“怎么她在信上没有提到吗？”
　　丞相摇头：“家姐若是提起，我还需要劳烦公子吗？无论如何，还望公子告知家姐现身在何处？”
　　米粒，摇头：“对不起，我保证过不将她的地址泄露出去，请丞相见谅！”她既然信上没有告知地址，一定是不想让他知道。
　　丞相倒也不急着问，拉着米粒说：“多谢，公子了，还望公子不要推辞，让在下一尽地主之谊！”
　　米粒的肚子不争气的叫着，再推脱也不好，更何况，自己现在身无一物，那里还有吃饭的钱，点头：“那就打扰了！”
　　奇怪的是，他并不将米粒留在府中，而是带米粒到一个清雅的小店，人不多，可是饭菜却是极好吃。
　　米粒尽量的让自己几乎为零的吃相雅观一些，举起酒杯，轻轻的碰撞，相互一笑，丞相说：“薄酒素菜，还望公子见谅！！”
　　“哪里，大人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米粒说话，尽量的与他们缩小距离，毕竟自己现在还是个被通缉的嫌犯。
　　“公子，不必多想，原看到公子也不是个俗人，详谈之下，更觉公子是君子，如此守信的人，已经很少了！在下，敬公子一杯”丞相说完举杯。
　　米粒忙的放下筷子，举起杯来，谦虚的笑笑：“丞相大人过奖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无可厚非的！”
　　俩人都有些醉意，丞相笑着勾着她的肩膀说：“以后叫我，楚越，别总是大人长大人短的，看你也不是个俗人，如不嫌弃，今后就认作兄弟可好？”
　　米粒笑着点头：“那就高攀了，楚兄！”
　　楚越，笑着举起杯来问：“贤弟，还没告知贵姓呢！”
　　米粒话到了嘴边，愣是咽了回去，笑盯着走过的白衣公子，说：“小弟，姓白，单名一个衣字！”
　　“白衣，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楚越笑得狐狸相。
　　不知道，为何米粒总是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精明的光来，所以一直戒备着，即便是现在醉意朦胧，也不敢放松，眼看着天色已晚，冲着楚越说：“天色不早了，楚兄还是早些回去吧，我也得早早找家客栈了！”
　　“不要去客栈了，就到府中去吧！”楚越醉意朦胧的说。
　　米粒忙的推脱：“小弟，改天再去拜访！”
　　“不行，怎么说也不能让你去住客栈！”说完竟也不顾米粒反对，拉上她，就向丞相府的方向走去。
　　米粒也不好再推脱，暗暗的抽回了手，随着他回了府中，在一个打扫干净的客房住下。
　　一夜辗转，次日清晨，方才沉沉睡去。
　　听到门响，霎时坐了起来，冲着楚越微微一笑，此时的他，一身官服，倒有几分气势，冲着米粒微微一笑，说：“刚刚下朝，看到贤弟的门还紧闭着，就想着进来看看，怕是昨夜醉酒，今日难受起不来！”
　　米粒下得床来，轻笑着说：“多谢，让楚兄担忧了！”
　　忽然，楚越的眼神，有些深邃，打量了他许久，方才恍然一笑问：“贤弟，可识字？”
　　米粒点头：“打小学了一些！”
　　“那贤弟，以后是要回家吗？”楚越问。
　　米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倒是有些不解，只得小心回答，尽量不露出马脚来，神色有些黯然的说：“哪里还有家，走到哪里哪里便是家了！”
　　楚越拍着手掌，哈哈一笑，说：“那最好了，皇上派我出使焰国和水国，可是最近南方突然大水，根本分身无数，皇上命我举荐一个贤臣，他人我倒是有些不放心，不如将贤弟举荐给皇上，岂不是两全，你我兄弟，自是没有外心！”
　　米粒闻言，方才知道他打的什么注意，将自己举荐给皇上，既能将自己收买，还能留住自己以后方便问出巴嫂的地址，这人果然是只狡猾的狐狸，米粒一面想着，一面暗暗的想着对策，口中推脱说：“如此重任，白衣怕是不能胜任，再说白衣一届草民，无论如何也不能但此重任的！”
　　“贤弟，先不要忙着推脱，好好的考虑一下，再答复也不迟！”说完，示意米粒随他出去。
　　早餐很简单，白粥和几样小菜，米粒有心事，自是没什么胃口，随即推脱头痛，借口回了房间。
　　想来想去，自己也不能卷入朝堂之中，随性想了个理由，推脱了的好，想到便马上出去，问了下人，便向花园中走去。
　　“楚兄，可在里面？”人还没进去，米粒便轻声叫着，若是他带着妻妾做些什么不好的动作，被自己撞破岂不是尴尬。
　　静谧了一会，方听到楚越的声音：“是白贤弟了，快请进来！”
　　米粒闻言，走了进去，看到了他身旁的人，倒是愣了，萧阳怎么会在此，笑着走了过去，说：“楚兄有客人，那小弟等下再来！”
　　楚越忙的拉住她，说：“这位是萧公子，白贤弟不用回避，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米粒想到了理由，到了嘴边的推辞，立刻变了，鬼使神差的说：“承蒙楚兄抬爱，小弟愿为兄长分担，自不会让楚兄失望的！”
　　楚越笑着点头，眼睛看向萧阳，问：“萧公子，你瞧，这就是我说的白衣，他出使焰国和水国，还合适吧？”
　　萧阳眯着眼，打量着米粒，许久方才点头：“恩，果然不错，就是他吧！”
　　米粒的眼一直看着萧阳，重伤初愈，脸色有些难看，倒是精神不好，倒是楚越问起：“不知道悬赏捉拿的妖女，现在有没有线索呢？”
　　萧阳敛起脸上的笑意，神色凝重的说：“这要问官府了，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那知道行踪，她若是反抗怎么办？”楚越问，似是请示。
　　沉默，米粒的呼吸有些停滞的感觉，心内一阵乱跳，眼一直看向萧阳，只见他叹息着说：“要活口！”
　　米粒的心里放了下来，但是目前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只能暂时忍耐着，低垂着头不说话。
　　楚越看着米粒，倒是像想起什么似得，笑着说：“那贤弟，还是暂时先委屈住在这里吧！”
　　“怎么？他还没住所？”萧阳问，看不出什么表情来。
　　米粒点头：“没事，我可以住在客栈的，不必麻烦了！”
　　“就住在这里吧！咱们兄弟也好聊聊，有些事我还要好好的交代你一番！”楚越说。

　　那日，米粒一直呆呆的站着，直到萧阳离开，方才舒了口气，暗骂着：死小样，居然冷气脸来这么吓人。幸好你说了要留我活口，不然就不费这脑细胞去找幕后真凶了，才不管你死不死呢！
　　楚越次日，带着米粒进了宫，由于米粒身无官职，只能是常服，在成衣店买了件黑色的衣衫，随着楚越进了宫。
　　坐在马车里，楚越忍不住说：“贤弟，不必担忧，此次出使，只是带着些歌姬舞姬去交流，虽说是为了交流文化，实则是向这两国送美女！”
　　“难道，我国目前还需要用这些手段来维护和平吗？”这跟俯首为臣有什么区别？
　　楚越闻言摇头，说：“贤弟此言差矣，三国实力相当，谁都不跟轻举妄动，这个文化交流，从先帝起就实行了！”
　　“哦，是这样，可是为什么要找我去，难道朝中真的没人能胜任吗？”米粒还是不解，为何一定要是她。
　　楚越拉过她来，神神秘秘的说：“要是先给你交个实底吧，此次去还有密令，那焰、水两国一直藏有情惑的三分之一！”
　　“情惑是什么？”米粒问。
　　“是个奇人传下来的，据说要传给能猜得到是什么的人，几十年了，一直没人参透是什么，后来先帝一辈出兵争夺，弄得两败俱伤，最后，只得到情惑的三分之一！此次去还要想办法拿回情惑的另外两份！”楚越说。
　　果然是个狐狸，自己不去，倒把自己给递上去了，这样的任务，哪里是自己能完成的，闹不好被人发现，还不就地正法了，想想还是明哲保身的好。面露担忧的说：“这么重要的任务，白衣怕是不能完成，倒时皇上怪罪下来，白衣可是担不起，还望楚兄见谅，就此放白衣离去吧！”
　　楚越闻言，笑着摇头：“不瞒贤弟说，昨日的萧公子就是当今圣上，皇上都已经知道了，还命我今日带你进宫见驾，你说为兄怎么能就让你这么离开，怕是我肯，皇上也不会答应的！”
　　狐狸，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又是称兄道弟的，又是留自己白吃白住的，原本以为你是为了你姐姐的下落，原来是拿自己当了替罪的羊儿给卖了。米粒暗自想着，倒是生生压住了火气，事情到此，显然也没什么回旋的余地了，倒不如想个办法，把他也拉下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