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悔一梦》漱玉寒烟

22、第 22 章

　　等他们两人嘻嘻哈哈地笑闹了一场过后，沉香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草叶灰土，转身向还仰躺在草地上的小玉伸出了手，说道：“好了，我们该走了，小玉，快起来吧。”

　　小玉仍是咯咯地笑着，把自己的手交到沉香手里，稍稍一用力就轻盈盈地站了起来，沉香宠溺地帮小玉摘掉头发上的草叶，又仔细地帮她理好了蓬乱的头发，双手捧住小玉娇媚无暇的脸，轻轻地印上了一个甜甜的香吻，不待小玉反应就揽了小玉的香肩拖着她向前走去。

　　“哎，沉香，我们要先上哪儿去啊？”小玉满含希望地眼望着沉香，正期待他能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呢。

　　“呃，先去哪儿，这个，我还没想好呢，小玉，你主意多，你说我们该上哪儿去啊？”

　　“沉香，你不能总是这个样子。”小玉一听沉香的话，甚感失望，说出来的话都带了些微怒了。

　　沉香也感受到了小玉的嗔怒，可是又真的是说不出个什么好的方案，只好挠挠头皮冲小玉嘿嘿地傻笑，“好小玉，好老婆，你知道我没什么心眼儿，这些事儿又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办，还得由你来帮帮我啊，小玉。”说道最后，沉香都开始对小玉撒娇了。

　　小玉无奈地对着沉香叹口气，“沉香，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你看你在斗二郎神的时候是多机智勇敢啊，还有那么多的鬼点子，每当遇到危险时都能想到应对的办法化解危机，一点法力都没有的你，也是一次次地逃过了三界第一战神的围追堵截，哪像现在啊，一点主意都没有，你还是原来的你吗？”

　　沉香静静地听着小玉满含爱意的奚落，虽然他也会觉得脸上挂不住，可是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小玉，说实话，我那时候都是被逼的，而且，好多事都巧合地莫名其妙，连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事就办成了，唉，那种感觉还挺好的。”

　　“沉香，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就总觉得老有一双看不见的手在我背后推着我前进，每当我懈怠的时候就会发生一件事逼着我作出选择，像四姨母的死，是在我为了和你在一起而放弃了救我娘的时候，还有百花姨母，还有师父，还有唠叨，还有丁香，还有你，小玉……”

　　“沉香，”听沉香说起往事，小玉的心里竟会有一种莫名的难过与悲凉，她不由自主地打断沉香的话，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沉香一双充满疑惑的眼睛望着自己，小玉却低下了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都过去了，沉香，不要再说了，难不成你现在还需要有个人来逼你不成，况且，就算你想要那么个人，他也不会再出现了啊。”小玉说完这些话，头就低得更低了，忽然间竟还有一颗晶莹的泪滴滴落在了小玉的手上。

　　“小玉，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沉香一直在看着小玉，看到她的眼泪，自己又有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禁开口问道。

　　“沉香，没事，没事，只是我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心里老是觉得堵得慌，又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一提到以前的事，就觉得难过，好了，不说了，我们还是合计一下，下一步到底该怎么走吧。”

　　“小玉，其实你的主意是蛮好的，可是，我也想过，这凡间的大小山头，何止千千万，就那一个祁连山就把我们整得够呛，再加上那些罪仙肯定也是被囚禁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想找到他们也是难上加难啊，记得当年我们找我……”沉香说道这里又闭了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下面的话咽了下去，“我们总不能像没头苍蝇一样地到处乱撞吧，你说呢，小玉？”

　　小玉听沉香说的也是十分有理，一时也陷入了迷茫，两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华山地界，这时他们才惊醒，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回过华山看母亲了，沉香看看小玉，用略带询问的语气说道：“既然也没什么方向，不如回家看看我娘吧？”

　　小玉忽闪着一双水玲珑的大眼睛，对沉香轻轻地点点头，回道：“嗯。”

　　两人动用法力，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华山圣母庙，进得门来他们却并未发现三圣母的踪影，两人对望一眼，默契地点点头，齐齐向桃花林走去。果然，他们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满树桃花下发呆的三圣母，沉香、小玉缓缓走到三圣母身边，轻轻地唤了一声：“娘。”

　　三圣母先是猛然一惊，待她回过头来看到眼前的沉香和小玉时，已然哭出声来，“沉香、小玉、沉香……呜呜呜呜……沉香、沉香……”三圣母边哭边一把搂过儿子死死地抱住不舍得放开了。

　　“娘、娘，你怎么了，娘。”沉香一边安慰着母亲，一般着急地问道。

　　“呜呜呜呜……沉香，娘没什么……就是太想你了……娘太想你了……呜呜呜呜……”三圣母哽咽地不行，抱着沉香的手就更用力了。就这样哭了有近一盏茶的功夫，三圣母才慢慢平静下来，慢慢松开搂住沉香的手，又关切地问：“沉香，娘弄疼你了吗，让娘看看。”

　　“娘，我没事，没事，小玉，快扶娘进屋去吧，这里凉。”

　　小玉看看沉香，点点头，“娘，咱们进屋吧。”说着就搀上了三圣母的胳膊，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动作，两个人却全都在心里微微一颤，小玉对三圣母很不自然地浅笑一下，三圣母对她轻轻点了下头，就站起身随沉香、小玉向屋里走去。

　　进屋以后，三圣母又把沉香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仔细打量了一番，才放下心来，稍稍叙了一会儿沉香走后的事，三圣母见日近正午，就自告奋勇地要给沉香、小玉做一顿好吃的，小玉自是万分不肯，可是经不住三圣母一再坚持，只好答应让三圣母主厨，她在一旁打打下手。

　　这次倒是出乎沉香的意料之外的，仅用了两柱香不到的时间，小玉就端了四菜一汤上桌了，看着色香俱佳的菜肴，沉香都禁不住要流口水了，不等大家入座，沉香就要下手了，小玉轻轻敲了沉香一下，“等等娘。”

　　“不用等了，我来啦，沉香小玉，快吃吧。”三圣母笑意盈盈地边擦着手边走到桌边坐下。

　　“娘，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吗？您的厨艺进步可真大啊，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哪，小玉，你说是不是？”沉香的语气真是夸张得可以。

　　“当然了，都是娘一手操办的呢，光看样子就知道肯定很好吃。”小玉也附和道。

　　“哪里有你们说的那么好啊，菜不是用来看的，得吃着好吃才行啊，快，沉香小玉，来尝尝这菜的味道怎么样。”三圣母被他俩夸得很是受用，高兴地不停地给他俩夹菜，不一会儿，沉香小玉的碗里就堆得满满的了。

　　他俩也不客气，端起碗就美美地吃了起来，沉香先夹起一块小排一口咬下去，“咦，是甜的。”

　　“啊，是吗？”三圣母也夹起一块放到了口里，“啊，真是甜的，难道我又把糖当成盐了。”

　　“没关系，娘，这个口味很特别，我们都很喜欢，小玉，你说呢？”沉香使劲嚼着煮得又硬味道又古怪的小排，还在拼命装出味美无比的样子。

　　“嗯，是啊，很好吃，很好吃。”小玉咕哝着说道，其实她嘴里正含了一块咸的要命的清蒸鱼的肉，咽又咽不下，吐又不能吐，只好赶快去盛汤喝，那一碗飘着青菜叶和蛋花还在冒着热气的汤着实很诱人，小玉端起来就大口喝了下去。这一口一下去，小玉的脸竟然一下子就红了，“天哪，是胡椒，辣死人了，娘到底放了多少胡椒啊，会这么辣。”小玉憋红着脸，心里这样想，可是又不好上说出来，只好用噙满了泪水的眼，巴巴地望住了沉香。

　　“小玉，你怎么了？”沉香见小玉这个样子心里也就明白了个八九分，可是他仍不解的是，就算娘做的东西再不好吃，你也不至于要哭吧，于是他转而戏谑道：“娘，你看你做的饭太好吃了，小玉都感动地哭了，呵呵。”说完，他也作出很期待美味的样子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沉香，你别再安慰我了，我知道，一定是菜的味道太差了，小玉，不好吃就不要勉强了。”三圣母不好意思地说道，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动筷，就是要好好地看着他们吃呢，她自己也没想到，沉香小玉的反应竟然是这个样子。三圣母不禁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自己做的菜放到了口里，霎那间，一股奇怪的味道充斥了她的整个口腔，她实在忍不住，一下子就将口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哎呀，真的好难吃，沉香小玉，你们都不要再吃了，拿去倒掉吧，唉，早知道还是老样子，还不如连做菜都用上法力呢。”

　　沉香小玉得了特赦令，赶忙放下筷子，沉香望望小玉，用眼神问道：“娘切菜，配菜难道是用了法力的？”

　　小玉明白沉香的暗示，对他眨眨眼算是肯定的回答了这个问题。

　　沉香心中不免轻笑，娘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是老样子啊，幸好她是神仙，基本不用吃饭，否则真不知道她该怎么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