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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运动了半天,林鸢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从大明湖公园出来,林鸢本想各自分道扬镳各奔东西的,偏偏那男人属无赖的,碰瓷上林鸢要交滑冰费,气得林鸢想回到下午时分,掐断两人的恶缘。
      许政羲还装出一副深明大义模样,翘着双臂,锁眉深思说:“这钱要多不人道,要少不尽兴。”说了两句,又看看眼下的林鸢,瞪着双水润大眼睛,眼皮都要翻过去了,他声音莫名含混说:“请顿饭,两清了。”
      果真是做生意的人,一点不愿吃亏,每分每毫都掐得机关算尽。林鸢属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人鱼肉也只得忍气吞声,不断劝告自己吃一蛰长一智。
      最后选的晚餐地点,还是这个男人说了算。去了家火锅店,中式风,木质镂空隔断,深灰色砖墙,点缀其中的古风元素,格外醒目。
      大街上天寒地冻,冷风淅淅,屋子里热火朝天,热气滚滚,空气中弥漫着只有火锅店才有的香肉味和酱料味,充斥鼻腔。
      林鸢与许政羲选了个二楼靠窗的位置,一入座,大堂的经理像见到圣上一样,打着千儿恭敬样赶到跟前。
      “许先生,您来啦。给您换个厢房吧,大厅人多吵杂,怕坏了您食欲。您早告诉我一声来,我好让厨房备些上好新鲜的肉品给您尝尝。” 末了,经理见男人无动于衷,识相闭嘴。
      许政羲眼未抬的,欲拿起茶壶倒杯水给对面的女孩润润喉,经理眼疾手快,先他一步拿起,然后往林鸢跟前的茶杯斟了七分满。
      顺而递给许政羲消毒餐巾,商量说:“还是老样子吗?”
      林鸢听着经理这孝敬口吻,抬眸窥了眼,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说出的话钻入林鸢耳朵里,格外狗腿。
      许政羲拿着消毒餐巾接过林鸢的手,替她一根一根手指抹拭干净。这一动作落在经理眼里,简直见了第九世界奇观。
      经理是见惯他们这群公子哥儿的,能让高高在上的许政羲伺候女生,他是活久见了。
      林鸢碍于眼前的经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就任由许政羲按照自个意愿替她清洁。
      底下的男人一改方才笑脸,抬起沉郁双眼,淡漠看着经理,吩咐:“蔬菜水果上些,其它照旧。”
      听完嘱咐,经理连连哈腰点头,“好咧,马上到。”
      在对面的人,听着这两人话不多说,却尽在不言中的默契,感到不可思议。
      小声问了句:“你俩什么关系?”
      林鸢没别的意思,纯属好奇许政羲是不是这里的股东,才得到经理的上帝级待遇。
      许政羲要不是看她天真无邪的样子,以为她想哪去了。坏笑又意味深长说了句:“你猜。”
      林鸢杵着脑袋,仔细想了想,“你是这里老板吧。”
      对面的人也没真想解释,不着调回了句:“你说是就是。”
      见他又是这副不上心的样子,林鸢顿觉无趣,瘪着嘴不语了。

      很快,菜品和汤底料送来了。一张方形桌,摆得琳琅满目,林鸢见了,没来由郁闷,这么多是要撑死才能出店门吧。
      汤底是鸳鸯锅,麻辣和高汤的。
      林鸢对于火锅没什么讲究,她拿起一盘莴笋就想放进去。对面的人轻笑了笑,摇了摇头,两指捏着她皓腕,说:“火锅可不是这么吃。”
      没明白他的意思,林鸢心底困惑。
      只见他拿过肥牛往滚沸的高汤并且不断翻滚时烫食,手法有序的上下涮,才夹起往林鸢碗里放。
      顾于专注他的动作,林鸢都忘记问他问题了。
      “趁鲜嫩吃,刚出锅是最好吃的,待会就坏口感了。”
      见他又拿过鸭肠往铜锅里涮,重复之前动作。
      林鸢夹起肉片往嘴里放,两眼仍关注于对面的人。肥牛入口纯香,没有一点腥骚味,熟肉质感恰到好处,好吃极了。
      其实懂火锅的人,都应会这套流程。一烫:要区别菜品,一般来说质地嫩脆易熟的菜品,如毛肚,腰片和茼蒿等适合烫食;质地稍密如菌肝、牛肉片等要多烫一会儿,还要控制好火候,烫食时间,太老或太熟都不行。二煮:煮和烫一样要区别菜品,质地较紧密的如脑花、鸭血、肉丸等,都需要经过相对较长时间加热才能食用,煮菜尤其要注意掌握火候。三先荤后素,一是解油去腻,二是合理膳食,三是吃麻辣汤底的,若先吃素菜,火锅油容易被叶子菜刮走,美味大打折扣。
      边吃男人递过来的菜,边听他随聊,林鸢才顿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活得过于粗糙了,没点精致感和仪式感。
      吃到一半,林鸢已在一片热辣辣、肉香四溢萦绕中大快朵颐一番,身体也汗流浃背的。
      许政羲见她粉面扑扑,再不脱掉身上羽绒服,估计待会出去一冷一热,感冒易生。
      站起就走向她身边,替她脱了外套,随意挂在椅背。
      这顿火锅,林鸢对米黑头羊肉片、牛眼肉、上品羊后腿、极品肥牛和虾滑的肉食甚是惊艳。卷成花边状白色卷边的肥羊肉随麻辣汤下锅,入口鲜嫩细滑,蘸上调味料麻酱、香油蒜,刺激着味蕾。打制成极细虾泥的虾滑,浓汤包裹下,鲜香弹牙,细腻爽滑。
      晚饭接近尾声,许政羲见对面的女孩吃得差不多了,倒了杯酸梅汤给她。
      挑起话题问:“你待这里几天?”
      来这里本来也是打算暂时当避难所,她也没想待很久,三、四天估计就走了。
      林鸢手托下巴盘算一下,大概回答:“后天就走了吧。”她竖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豌豆苗,转而问对面的人,“你不用去拜年吗?”
      听她一问,许政羲好笑,吹了吹杯里的麦稞,喝了口茶回答:“你拿我当是你,还是个小孩,新年还到处串门拜年的。”
      听他打趣,林鸢滴咕一句:我才不是小孩。
      看她双手撑在桌子上,白色毛衣袖口差点碰到旁边的酱料碟,许政羲不动声色地伸手替她捋了捋袖口上去。
      抬眸间,凝见那红嘟嘟的嘴唇,揣度可能吃了麻辣火锅因素,唇色娇艳欲滴的。
      他轻咳嗽一声,转移视线说:“平京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吗?”
      不假思索的人答道:“没有。”
      这回答倒出乎意料,许政羲心生好奇她来这为了什么。猜测胡侃:“你不会来这虚度光阴的吧。”
      他话一出口,对面的人投来你怎么知道眼神,把许政羲真逗笑了,让他对这女孩更心动神驰。
      他拿起桌面的烟盒,点了根,吹了口烟雾,将对面女孩的面孔模糊几分,才说:“我猜的。”
      还以为他多神通广大咧,原来也是个凡夫俗子。在他面前,林鸢总觉得自己是被耍弄的一方,却又无可奈何。
      “很晚了,我们走吧。”林鸢抬头看了看墙面的复古挂钟说。
      时针指向十点,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林鸢招来服务员要买单,却被告知已经结过了。意悟过来,她不解看向咬着烟的男人。
      明明是他说要吃饭的,吃了却又自己独自去买单,什么迷惑行为啊,林鸢如是种种腹诽。

      离开了暖烘烘的火锅店,外面车水马龙,路人掖着大衣行色匆匆。夜越深,温度更寒冷。
      林鸢身上刚还存留的热气,被凌厉的疾风卷走。赶紧将双手揣进衣兜,拉链拉到脖子处,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
      两人并肩过了马路,走到某银行门口,林鸢忽感不适,胃里痉挛起来,还来不及反应,她就往旁边的大树呕吐起来。
      许政羲见状,忙扶住她,抬掌轻拍了拍她后脊背。关心道:“你哪不舒服了?”
      林鸢一时之间答不上来,又蹲在树根盤干呕,缓过好一点时,她心想可能方才的饭食吃了太多麻辣和荤食,才导致胃里不堪重负。
      她是平时不怎么吃辣和肉的人,一下子进食这么多,也没想过能不能承受。
      许政羲见她冷汗直冒,估计饮食不惯导致。他走到林鸢身前蹲下,伸出右手向她招了招,示意上来,背她。
      林鸢搀扶着粗树身,全身疲乏难受,已无力拒绝了。看着伟岸的背影,她忽感心安,闷不吭声地附上。
      见人已上来,许政羲起身离开。
      趴在宽厚的后背,林鸢双手虚圈着他脖子,脸埋在后颈处,隐约闻到淡淡烟草味,还有他自带的体香,类似某种名牌香水,带着松木梨花调。
      大步阔前的人,眼直向前方,闻着身后隐约散发的西柚带点青柠的体香,对后面的人说:“不能吃辣,怎么不忌着点,把身体吃坏了,看你怎么办。”
      林鸢静静趴在他后背,气若游丝回:“我一时嘴馋,没想到后果嘛,吃完也没觉得不妥,谁知道出了店门才出问题。”转念一想,又说:“该不会是店里的菜品不卫生吧。”
      刚想辩解下去,身下的人却拆穿,“那我怎么没事?”
      这可把林鸢问倒了,然后闭嘴不再说话,简直是说多无益。
      男人见她又恢复恬静样,弯唇无声笑。
      走到路边招手了许久,都没一辆计程车停下,不是满客就是不载。
      夜风又肆虐几分,冰渣子的冷气直灌身体敞露处,林鸢冷得紧缠了缠男人的身体,急迫想获取一丝温暖。
      许政羲歪首对她说:“在我衣兜里拿手机出来,打快捷键9出去。”
      林鸢按照他的吩咐照做,一会,电话另一端便响起一个痞气的男声。她不敢乱说,忙将听筒放到许政羲耳边。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许政羲蹙眉不耐,简单报了个地址就叫林鸢挂断。
      本想叫家里司机过来接的,因为过年原因,新司机都放假回去过年了,坚守岗位的老司机又派去了家里长辈。只能请求于那群朋友其中一人。

      没多久,路口处停了辆拉风彪悍的牧马人,打着灯闪,按了几声喇叭。
      许政羲见人来了,背着林鸢就过去。
      立在后车门,抬指轻叩了叩车窗,驾驶者才从聆听的电话里转移视线,见他背着个女孩,口里含着的烟,被惊吓反吞回肚,呛得眼泪直冒。
      开了门锁,许政羲将林鸢放进去,才自己上车。
      许政羲抽过纸巾,擦了擦林鸢额头上的细汗,问道:“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已经没那么难受的人,头倚在车门,闭眼回道:“我不去,你送我回酒店休息一下,就好了。”
      许政羲见她全身抗拒的,也不勉强,伸手探了探她额头和脸颊,没有高温,才放心下来。
      驾驶人瞧着后座的情况,好奇心掩盖了关心,不时抬起头往后视镜瞧,想探究这女的何方神圣,能让发小这般对待。因为衣领把半张脸都遮挡了,也瞧不出什么来。
      忽感没趣对后面的人说:“你们要去哪?我陪不了你们耗太久,我还要赶去韩殊的场子,他设了局,陆叙他们早到了。”
      林鸢怕耽误了人家,赶紧报了个酒店名字。
      了然的人,又瞧着后视镜对上许政羲的眼睛,问:“你不去?”
      他们这班人的局无非就是吃喝玩乐和美女,混迹久了,难免乏味。许政羲捏着林鸢的手指,一颗颗像水晶葡萄一样,圆润又细巧。
      没兴趣回了句:“不去了,把我也送到酒店放下吧。”
      对于他的回答,驾驶者也不惊讶,只是又悄咪咪探了眼内视镜,窥着面无异色的人。
      林鸢已昏昏沉沉,对于他俩的对话,左耳进右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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