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夏氏兄弟 ...

  •   罗丰郡地势险峻,若登高望远,满目青翠皆收眼底,素红的瓦砾连成片片的屋舍,点缀在青山绿水间,袅袅炊烟,尽是人间仙境。

      这里两山比邻而居:与丰山和凌镜山。

      与丰山南坡灌木丛生、鸟语花香,百年来也逐渐发展出几处村落。而处于阴面的北坡,据说曾是千年前人妖仙魔大混战的主要厮杀战场,有幸存的妖魔鬼怪及其徒子徒孙藏身于此。传说不断,后来也便成了普通民众的禁地。

      有邪亦有正。

      对面的凌镜山上,修仙派别林立。说是“全民修仙”,统指凌镜山这座山头上的各位同仁们。千百年来修炼者们来来往往,一边匡扶正义、降妖除魔;一边潜心修炼,以期早日飞升。

      其中以凌云宫的规模最为宏大,徒众百余人。

      白子茴面前这位,正是那玉珏口中的大师兄也是他亲哥,凌云宫六子之首的夏云珏。

      凌云宫素来极重潜能,每两年一次的宫会上,都有后起之秀脱颖而出。夏云珏便是修行界公认的资质上乘者。据说还与另外五子创了个什么阵法,一度惊艳了众人。

      而夏玉珏天天跟在六子的后边狐假虎威。还自封什么第七子…

      白子茴与那夏玉珏八字相克,这点在童年时期便显现出来了。

      两人所在师门仅一墙之隔,夏家兄弟所在的凌云宫气派非凡,凸显隔壁灵镜观的几间瓦房寒酸异常。这两处场所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宫和观;什么叫门庭若市和门可罗雀。

      白子茴4岁被大师父领回灵镜观。

      6岁被对面的夏玉珏时常讥讽自己居然还没有拜师。小子茴立马跑回去拜师,却被两位师父一口回绝了。理由是他还太小,还不懂什么是拜师。

      为此小子茴还痛哭流涕了几次,有次把心里话和后山的树洞倾吐,居然还碰到了夏玉珏。

      对方趁机讥讽道:“你师父们肯定是不想收你为徒啊!”

      “毕竟师父收了徒弟,是要替徒儿们背业障的。就你?谁会想替一个傻子背?!啊哈哈哈…”

      看着笑得弯了腰的夏玉珏,小子茴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子茴涕泪直流去找师父们,师父们最终还是妥协了,收了自己为俗家弟子。

      为何是俗家弟子,师父们给出的解释是:让他能不受拘束,更自由地成长。但是也必须遵守观规。小萧茴隐隐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但这事也便这么过去了。

      到了8岁,俩人已经到了隔门对骂的程度。一见面便无数次想让对方淹没在自己的口水里。

      那蠢蛋又开始讥讽嘲笑师父的观里没有弟子。小子茴气不过,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自己张贴了告示替师傅招徒。

      别说歪歪扭扭的字居然真的招来了徒弟,便是罗月容和十三。虽然随后被各家大人从观里揪着耳朵领了回去。但因为离得不远,三人便常聚在一起,竹马之交自此开始。

      三人一直想知道为啥隔壁能招来那么多的人。有次三个小孩偷偷爬上墙头看了下凌云宫内景,被那如话本中描述的仙宫的模样惊掉下巴后,才幡然醒悟。

      小子茴从那时起便立志要赚好多好多钱,打算攒够了给师父们也修一座富丽堂皇的宏伟宫观,吸引源源不断的徒子徒孙。

      12岁时,白子茴和夏玉珏都陆续学了些法术和功夫,俩人也经常在后山互相“切磋”到鼻青脸肿…

      而夏云珏,便是那乳臭未干时的数十次拉架劝架中,打过几次照面。说是熟识实属勉强,但也确实不算是路人…

      但白子茴对他的印象是不错的。为人稳重、深沉,做事规矩有度。

      扯回渐渐飘远的思绪,目视眼前的俊朗男子,白子茴立马换上笑脸相迎。

      “夏兄?好巧。”

      “话说夏兄屈尊来这深山老林里做什么?!”白子茴本想打哈哈过去。

      说话间来人松开白子茴的手臂,瞥了下散落在地的面具,单手附在身后,含笑而立。

      反问道:“白兄,这话是否应该在下来问?”话语轻柔,却字字如珠。

      白子茴还在想要怎么解释,毕竟他也不稀罕真成为凌云宫的什么徒子徒孙。之前他也曾解释过多次,但是没人信。后来白子茴也逐渐明白了,人们啊大概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正分神时,白子茴的面前伸来了一只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虎口略有厚茧。看着对方宽厚的掌中静静躺着自己不知何时掉落的玉佩。

      白子茴本能得先摸了下那略显粗糙的玉佩原来所在的位置,顿觉头大,略显尴尬的笑着:“啊哈哈哈!”

      “这确是在下的,多谢夏兄归还。”说话间快速将那玉佩接了过来,宝贝似的揣进了怀里。

      饶是白子茴如此能言善辩、脸皮厚,也不好再生生诡辩什么。

      夏云珏倒也未再提“欺世盗名”之事。直到二人分开,双方聊的也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日常”?

      白子茴还纳闷,这人倒不似他弟那样一顶“毁师名灭天道”的帽子扣过来。

      “难道他只是为了给自己送玉佩?”回去的路上白子茴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灵镜观,已近晌午,看了眼隔壁的富丽堂皇,更坚定了白子茴多多赚钱的信念。

      白子茴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想找点吃食。突如其来二师傅的喝声:

      “白子茴,你给我站住!”一位鹤发童颜的长者出现在了门口。恐怕已“恭候”了多时。

      “去外边晃荡了一晚上,又惹了什么祸事回来?”

      白子茴心下一惊,急忙转身,回道:“二师父,怎么可能惹祸。”

      “您的徒儿一直乖巧的很,绝对没去外边惹是生非!”说着还在“绝对”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做出指天发誓的动作。

      “你啊,没惹事倒是不正常了。”

      “上个月,德月楼伙计要账都要到了观里,说你赊酒欠账不还。”

      “还有这个月,把山下镜水村女娃的婚事给搅合了,据说把新娘子拐跑了,你还假扮成新娘子招摇过市?”

      “时至今日,女方家还派人来要人…难不成我这观里还私藏了女宾不成?还有上上个月…”

      明显感觉二师父已经气血上涌,眉间川字乍起。

      “二师父息怒啊!这个我必须要解释下。”白子茴赶忙说道:

      “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桥,不拆一座庙。宁拆十座庙,不拆一门婚。”

      “那女子乃是被继母强逼着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小的,问题是那个糟老头子大了她三轮,都能当她爷爷了,而且那老爷子已有8房小的了…这亲要是真结了,岂不是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

      正当自己滔滔不绝时,师傅手扶额头,道:

      “哪次惹事你没有理由?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做尽了是吧?别以为你大师父闭关清修,就没人能治得了你。”

      师父气得急喘了几下,白子茴赶忙将师父扶到了座椅上,给老人家顺了顺后背。

      待气顺了,师父便甩袖离开了。临走之前,幽幽传来一句:“戒堂反省,抄观规300遍,抄完才可以出去。”

      “不要啊,二师父,二师父饶了我吧,二师…父…”

      白子茴的这两位师父,大师父负责教授白子茴法术和功夫,每年这个时候,都去凌云峰顶闭关清修。二师父则负责白子茴的课业。二师傅为人十分严厉,抄书留堂已成为家常便饭,眉头紧锁是常态,观内大小事情均由二师傅料理。

      上个月及冠,刚刚被师父们劝说要多下山历练,说上乘修为,需融合天地之气,必于人间历练。

      可是二师父在他下山前小声嘀咕了一句:“为何总觉有种放虎归山之感。”

      这句本可被晨鸟的鸣叫声淹没,却还是被耳力极好的白子茴听到了,脚底差点打滑。想到这些就觉得仿佛还在昨天。

      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白子茴赶紧起身,去到了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后,才慢悠悠去到了戒堂。

      阴森的戒堂,不开门窗,里边全然无光。不过对于白子茴来说,戒堂抄书早已是家常便便饭,所以很熟稔地坐在了蒲团上,伏在案前,对着墙头的祖师爷画像说道:

      “仙家祖师,您看您的徒孙我又来看您了,再没有比我还要孝顺的徒孙了吧。”

      话毕,一老翁从供案底下爬了出来。那老翁的模样竟和案上的仙家祖师爷一模一样。

      白子茴第一次见时也吓了一跳,以为是先祖返魂或者哪里来的妖怪。后来查阅了典籍才知道,这其实是戒堂的元灵神,它不能离开这间屋子,也不会开口说话,但却能作千变万化之态。

      白子茴每次出门都出去给它带一些时下孩子喜欢的玩具,今天带来的一个草编的蝈蝈笼子。里边还努力叫嚷的蝈蝈,惹得元灵神十分高兴。

      白子茴习惯地拿起纸笔,抄起了观规。一边嘴里嚼着馒头,一边对着元灵神嘟囔着:“你是不知道,今天我居然又碰到了夏玉珏那刁钻小儿,明日出门定要烧高香了。”

      抄完戒规,眯了几个时辰后,天刚蒙蒙亮,白子茴就又溜了出去。

      与丰山脚下一座写着“悠然居”的院中,一位年轻人手拿一册书籍,这书记录了一些妖魔鬼怪和奇闻野史。本是郡侯放桌下用来垫脚用的,也不知怎的出现在他手里。

      水蓝色的长袍外罩月牙白的纱质外衬,更显得皮肤白皙,黑密的长发被一根雕刻打磨精细的木簪绾起。乌眉向着两侧耳后挑去,长长的睫毛好似弯起的新月,眼如夜明珠般发亮。那白里透红的耳廓边缘透着光,整个人好似染上了光晕般。

      冷不丁一看仿佛女子,然而比女子略粗的喉结却暴露了男儿身的事实。

      这个前两天还趴在草丛中静待捉妖,和一众村民周旋的年轻男子在认真地翻着书,在看到缺页的部分时,一侧眉峰竟不自觉向上微挑。垂下的碎发却抵挡不住目中的奕奕光彩,嘴中还小声地叨念着:“山顶有雪,融与池,池中数鱼,名曰 ‘诡鱼’。通体银白,呈柳叶状,身长约一尺三寸,爪若蛟(龙每爪有五趾,蛟有四趾),行似龙…”

      “古人天天说话这么文邹邹的不累么?!”

      这书写的倒有些意思,据传说是白泽神君所述的《奇物志》,世人皆知此乃妖怪百科。然看得正酣时,迅速由远而近的呼叫声,硬生生将自己的思绪折断。

      “子茴哥,子茴哥…”

      “我说,十三啊,慌什么慌。”白子茴说着将手中的书册卷起来,敲了下来人的脑袋。并附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真的…真的出大事了!不不,也不是出事,是镇东头有人悬赏,重金啊。”

      “赏金多少?”少年听到重金,眼中直放光,兴奋问道。

      “这个数。”说着来人拿手比划了下。

      “啧啧啧,不小的数目,想这也是豪门大户的手笔了。”白子茴扯着十三往镇中走去。

      “打听到什么了么?”

      “你还记得镇东头李员外家的妇人吧,这人哥你也认识的。”

      白子茴的印象中不认识什么李员外家的夫人,能够出得起这种赏金金额的大户,白子茴没理由不记得的啊。

      十三继续道:“准确的说,是有过一面之缘的。”

      “哥你还记得,咱们前几日在主街碰到的那个妇人,就是珠钗掉落那个。”

      “哦,确有这么一位夫人,还是我帮她捡起珠钗归还的。她当时还非要给咱们谢礼来着。”

      “可前几日她不还好好的?”

      “谁说不是呢。”十三也纳闷。

      “听说可能是听信了街上什么云游方士的生子偏方,非得吵着亲自去与丰山南坡寻一味药引。”

      “家人不放心还专门派了护院陪着去。然而竟许久未归,后来才发现,她竟昏倒在与丰山的脚下,最离奇得是:还是在北坡…发现的时候,就已不省人事了。”

      “说起来也奇怪,我听一位去看诊过得大夫说,那夫人,就像睡着了似的。但脉象确有疲软之相。不知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全镇有名没名的大夫请了个遍。还是没找到医治的法子。便重金悬赏了。”

      两人说话间,三步并作两步就朝着镇东侧的李府去了。

      ”你说这不说话,不睁眼,但是还能呼气吸气,大家猜想是不是,是不是…”

      “是什么?”白子茴停下来好奇问道。

      这时十三凑到白子茴耳前,小心翼翼说着:“莫不是中了邪?”

      “哥你想,与丰山那地界,还在阴面,邪物甚多。保不齐被什么东西给撞上了也说不定。”

      白子茴赶忙拿手指戳在了十三的脑门上以抵挡逐渐贴面的十三。

      说着还拿另一只手轻弹了下他的脑门。

      十三哎呦一声,顿时拉开了距离。

      “赶紧走,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说话间,二人便来到了那李员外家的大门口。

      此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多是来看热闹的。那家门前有个小厮专门接待接榜和来诊治的人。这阵仗,看来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

      “谁能想到,这豪门大户,家里竟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这不是做了什么缺德事,遭了报应吧。”

      “唉,别瞎说。这李员外可是大大的善人,前两年隔壁村闹灾,有好些难民跑来咱们镇,我亲眼所见,这李员外可是把自家的米仓开了,拿米来救济流民的。”

      “那还真是个大善人啊…可是听说他家夫人,一直没怀上啊,怕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有损阴德的事儿吧...”

      许是那门外的邻居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的人。竟是忘记了屋内还有一个未曾苏醒的病人。

      陆续又出来了两个医师,一个方士,居然还有一个村里请的巫婆。出来后经不住众人的盘问,却也说不出个所以,连连摇头走了。

      其中有个宋医师白子茴是认识的,缠住他问道:“宋大夫,现在状况如何?”

      “是茴儿啊…话说我宋某人平生医治病患无数,在这灵镜镇中也是鲜有老夫拿捏不住的病症,竟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病症,这症状竟似…”

      宋大夫远离了些人群,小声道:“可能老夫学医之人,这话本不该从我口中说出,不过竟真的似是灵魂出窍一般。”说到灵魂出窍四个字时,明显感到宋大夫气力不足。

      “灵魂出窍?”白子茴喃喃重复道。这时候稍微有些失神的眼睛闪烁着不知名的光。似乎是陷入了某种沉思。

      “你看这患者有鼻息,但是随着时辰的增长,竟越来越微弱。脸色也越发的苍白,脉搏现在也是时有时无。其他均与正常人无异。但是再这样下去,怕是…”

      “怕是什么?”十三接着问道。

      “怕是命不久矣!怪哉怪哉!”说着郁闷得摆了摆袖子离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

      “反正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只当是进去碰碰运气。”白子茴道。

      二人去找那门口的小厮说明了来意,小厮不敢怠慢,进去通报了下员外,说带二人去大厅议事。
      那员外家的大宅子果然是气派,白子茴看了看走廊旁的一个小花圃,里边的珍奇植物便有数十种之多。

      十三还嘟哝:“这为何不是直接领了去治病救人的地方!去大堂难不成还要三堂会诊?”

      说话间已来到了大厅门外,被领入内后,白子茴真的觉得是冤家路窄。一眼就看到了夏玉珏那个蠢蛋。

      别说,夏玉珏仿佛有感应,瞬间四目相对,火花四起。

      白子茴也看了眼旁边的夏云珏,向对方点头示意,那人也欠身回礼。礼仪风度一贯的好。

      他弟看到他哥的样子,反而有些不解,看样子还挺生气?刚想发作,主事人便来通报,家主来了。

      这家男主人来到大堂,将事情又重复了一遍,基本跟十三说的出入不大。想来也是病急乱投医了,这才招了了各路人马。而凌云宫应该是李员外特意差人去请来的,所以奉为上宾,亲自接待。

      等了好一会,才轮到他们入内,白子茴将手搭在了那接连了员外夫人脉搏的悬丝上,脉搏大多时候微弱的很,但间歇起伏却急促异常。

      白子茴眉心微皱,受到过惊吓?到底遇到了什么?

      回到厅中。一群人都不言语。

      连夏玉珏都难得的未说一句,紧缩眉头,认真在思考。

      白子茴也同样一言不发,十三小声问道:“把脉怎么样?”

      白子茴低声道:“按玄门的说法,这人的魂魄怕不是被什么妖邪之力吸了去,躺在这里的已只剩班副躯壳,过不了多久,便会彻底腐烂。”

      白子茴内心腹诽着:先不说这余下的气息还能不能撑过半月,吸走的魂魄是否还在都是未知,就说这生事的妖怪要如何寻找还是个棘手的问题。

      “哥你也没办法么?”十三问道。

      “极难之事,目前没有办法,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碰碰运气吧。”白子茴平静说道。

      十三也没想事竟如此不同寻常,随即挠了挠后脑勺。

      夏玉珏正好在旁边,听到后嘲讽道:“无名小辈,故弄玄虚。”

      这话,白子茴也听出来了,无非觉得他们又是来坑蒙拐骗的。最后还得看他们凌云七子呗。

      十三气不过,俩人瞬间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逐渐就有些较劲了。

      怎么听到后边越发不对,俩人怎么还打起了赌来,说什么看谁先找到那夫人的魂魄。赌期七日,赌输的一方给另一方跪下磕头叫三声爷爷。

      白子茴哭笑不得。许是这边响动太大,惊动其他人。

      夏云珏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对着夏玉珏微微叹气道:“莫要喧哗,谨言慎行。”

      转头看向白子茴,也是一脸无奈。

      不过不知是不是白子茴的错觉,为何总觉夏云珏看向自己的时候嘴角竟含着笑?

      白子茴还纳闷:“难道是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后来离开李府,二人与罗月容汇合,大致说了下目前的状况,便一起去了与丰山。想着查看下事发地的情况,许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夏氏兄弟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