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留旧城》硬币树

7、第 7 章

　　陈森这天在宿舍说
　　“从明天开始，大哥我带你们做学霸，每个人在今天拟出每日的学习计划，晚自习放学回寝室咱兄弟几个细细斟酌。”

　　晚上放学回到寝室所有人都兴致高昂的把自己的计划摊放在桌子上。

　　“七点起床吃早餐吗桥亦”罗佳龙笑说

　　“你们要不要那么拼？六点起来干嘛，偷电瓶啊？六点学校还没有电瓶给你们偷嘞？”我把他们三个人的学习计划拿在手里来回翻看着。

　　“你不知道我们班的女生有五点就打着台灯在走廊看书的？不说女生就咱们楼下的那个小胖子，下晚自习可以拿一本小甘词汇在厕所蹲上一个小时”王鑫说

　　“神呐，他的脚不麻吗？我可不想向他看齐，我觉得学习讲究的还是效率，时间花的再多没有效率也是无用功。”我放下单子趴在床上

　　“不要为你的懒惰找借口，明天你必须给我起床。”陈森趴在我身上在耳边说。

　　“起开，重得跟头猪似的。”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今晚就趴你身上睡。”

　　“行行行，我答应你，明天你把我扛过去吧。”

　　“做你妈的春秋大梦”陈森继续趴在我身上。

　　“我答应你可以了吧，赶紧滚过去。”我被压得快喘不过气。

　　“这还差不多”陈森揉着我的头发

　　第二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我被他们一下子拉起来坐着，我茫然的环顾四周，我是谁？我在哪儿？

　　操场的天空还未方亮，我们在路灯下来回踱步背着单词，天边的残月像块粗糙的鹅卵石，渐渐地迎来地平线上的一缕晨曦，天空微微泛蓝，太阳周边有层层铅灰色与暗橘色交织的云。

　　周围开始热闹起来，操场上已经有学生排队集合，高一新生开始跑早操了，回到自己的班级，班长开始点名。

　　体育课上，老师让学生围着操场跑了一圈，接着做完体操便是自由活动的时间，陈森常常在体育课上对我动手动脚，我常追着他打，乐此不疲。

　　某次体育课，梁实初从石梯上走下来，他看上去这样干净，穿白衬衫和黑色的灯芯绒的裤子。他走到我们身边
　　“还没放学上哪儿去啊？”陈森问他

　　“去办公室拿卷子”

　　梁实初又和我说了几句话，我紧张得有些结结巴巴的。他走后陈森说
　　“哇，你好能装啊？在我面前你可不是这样的，你怎么那么害怕梁实初？”

　　“你可别放屁了，我和你是因为太熟了，在任何一个不太熟的人面前我都这样的好吧，因为我不知道和他们说什么，我不是怕，我只是...额，社交恐惧症。算了，说了你也不懂。”我越洗越黑，尴尬得满脸通红。

　　“哦，是吗？那，勉强信你吧。”陈森像是看出了破绽，这么一说让我下台。他笑，搂着我肩膀
　　“走，买水喝”

　　周五这天，阴天，感冒，没胃口吃早餐，体会过空腹吃药带来的难耐。所以决定还是去超市买点面包垫垫肚子，快付钱的时候想给陈森也买一个，于是又折回去在货架上拿了一个一样的。

　　在楼梯间碰到梁实初，上楼梯和他差点撞到，打个招呼紧张得我缺氧。

　　“对了，这个周末出来玩吧”

　　“额，周末我有朋友约了，改天吧”我回避的说

　　其实周末什么屁事也没有，我只是在躲他。

　　“给陈森买的面包吗？”

　　“嗯，顺带卖的。”我对他笑

　　“给我吧，你给他说我拿走了。”他从我手里拿走了一个。

　　“我走了，谢谢”梁实初回过头对我笑

　　他的笑容看上去还是给人治愈的感觉。

　　陈森约我周末去公园爬山，我便叫上小崔一起，心想像小崔这样有活力的女生，户外运动怎么能少得了她。公园聚集着一群同样充满活力的老年人。

　　他们一些在长亭下唱昆曲，一些在翠湖边练太极，还有些聚集在树下遛鸟，年轻人工作日不说，不工作也夜夜笙歌，顶着猝死的危险，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而眼前这群年迈的人，他们不能与命运商榷出活着的时间，便认真的享受每一个日出与日落。

　　小崔撒欢跑到一群老头中间，老头们在鸟笼下说说笑笑，她睁圆了眼好奇的探索这些美丽的鸟雀。
　　“哇，真漂亮”她惊呼

　　“你总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她完全呆住了，没听到我说什么。手机铃声响起，我从谈笑风生的老头中撤出。

　　电话里传来陈森气喘吁吁的声音，询问我们方位，说出具体的位置后便挂掉电话。

　　不明白这些鸟有什么好看的，小崔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对着几只鸟流连忘返。一位老者讲授遛鸟学问，殊不知遛只鸟竟有这么多讲究的。
　　鸟笼不能挂太高，挂太高一来不安全，二来当风，鸟鸣叫的不好。挂太低还是不安全，如果有猫阿狗啊经过，弄得不好，不是狗把鸟扑了，就是猫把鸟抓了。

　　遛鸟挂鸣还要注意方向和光照。让笼鸟吃点碎土或泥沙的原因是人离不开金、木、水、火、土，笼鸟也一样，土还可以帮助鸟的肠胃消化。

　　人要给笼鸟喂几条虫子，这是因为遛鸟的目的之一，就是让鸟在与其主人接触的过程中，消除它的惧怕心理，在这样接来递去的交往接触中，鸟吃了它喜欢的虫子，不但能使其正常发育。还能使其进一步熟人，从而缩短驯养的时间。

　　演讲完，树下响起哗然的掌声。

　　“嘿”陈森双手搭在我们肩膀上

　　“找点吃的吧，肚子饿扁了”陈森摸着他扁平的肚子

　　“园林路有一家酸汤鱼粉非常好吃。”说完小崔咽了咽口水

　　看到小崔咽口水的动作我和陈森在一旁吃吃的笑，小崔见状便掐我的胳膊疼得我嗷嗷的叫。

　　蓝天白云，太阳已经明晃晃的照耀着这座城市。爬山的计划估计是泡汤了，小崔吵嚷着想吃旁边步行街的冰淇淋。
　　三人吃着冰淇淋悠然的走在步行街上，不巧碰上梁实初，他和一个男生迎面走过来，我尴尬得脚趾头可以在面前扣出高高的围墙。

　　“上哪儿啊你俩”陈森先打了招呼

　　“上网，一起啊”梁实初说完便看着我笑，我不敢和他对视。

　　“你俩会玩撸啊撸吗？”陈森问我和小崔

　　“什么鬼？”小崔一脸懵

　　“英雄联盟，最近很火的一款游戏”梁实初解释

　　“不会，我们听都没听过”我说

　　“走，我们教你俩”陈森说

　　“可是我们还没成年能进网吧吗？”小崔疑惑地问

　　“可以，我们经常去的那家网吧可以刷网管的备用身份证”梁实初旁边的男生似乎等不及了

　　五个人坐在一排，陈森帮我俩点开英雄联盟的界面，新手教程用的英雄是一名背弓箭的女射手，名叫寒冰射手艾希。陈森不断在一旁讲解，我和小崔很快入手。

　　陈森梁实初他们三人排位，我和小崔俩则双排人机，即时是人机，对于我俩这种刚学会的菜鸟，难度系数也是五颗星，一局下来俩人都是零杠十几的战绩，我们玩得不亦乐乎，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下午从网吧出来，脱离了空调的抚慰。暴晒一中午的大地散发的余热充斥在空气里包裹着每一个人，一个披散着头发一点化妆也无的女人穿黑色人字拖，遛一只硕大的金毛从我们身边经过。小崔提议去公园爬山看日落顺便舒活舒活筋骨，众人答应了。

　　上山又下山，翻过一座又一座，爬到一座最高的山顶。这有一处凉亭，凉亭有两层，我们顺着木梯爬到第二层，伏在木栏上看着黄昏里的城市，天空有火山云，霞光照进树林里，鸟雀叽叽喳喳归巢，树林开始慢慢安静下来。

　　想起电影《大话西游》中某些场景，紫霞在最后一刻说：“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七彩祥云来迎娶我，我猜中了开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夕阳的余辉和城市缠绕在一起，城市背光的一部分湮没在铅灰色里。城市灯光如塔米诺牌蔓延开来，城市恢复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