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留旧城》硬币树

32、第 32 章

　　换宿舍的事情宿管阿姨没再管，一切算是进展得非常顺利。

　　现寝室一共有四人。四人均是同一年级的理科生。与我同一宿舍的还有目前的同桌廖林，我平时叫他老廖。与老廖是非常有缘分的。误打误撞能成同桌兼室友，故都与他一起吃早餐，一起去上课。

　　一个星期相处下来，发现其他两位舍友也都是非常可爱的人。

　　崔华，高高的皮肤白皙的国字脸男孩，傻傻憨憨的。经常干让人哭笑不得的傻事。

　　若要用一个电影人物来形容他的话，那肯定是电影《夏洛特烦恼》里的大春。

　　他床前的桌箱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墨镜，他对墨镜有一种执念，或者说是对墨镜有收藏癖也毫不夸张。这些墨镜有的丢失掉半个镜片，有的眼镜架少了一边。他仍爱不释手，舍不得丢。每次下晚自习便带上墨镜点着台灯做作业。其他宿舍的都说他是个奇葩。

　　蔡斌，寝室的人偶尔唤他小富婆，似乎家里开了煤矿。他经常在桌上摊出他的鳄鱼皮钱包，总是鼓鼓的。他喜欢数钱。

　　常说：崔华，帮我带份饭。附赠跑路费。

　　他桌前的瓶瓶罐罐全是昂贵护肤品，非常精致。每个清晨都要给自己化个美美的妆才能出门。他喜欢蔡依林，但最近他在听容祖儿的《小小》。每次回寝室必用手机外放。

　　那段时间我们已经被这首歌洗脑。不曾想若干年后我也爱上了这首歌，再听时又是另一番风味。其实是很好听的一首歌，不仅仅是承载了与他们在一起时的回忆。

　　一日正午，寝室阿姨带来了自己三岁的外孙。外孙快乐的在院子里骑着他心爱的玩具车，玩具车自带儿歌，叽叽喳喳的闹腾到学生们都睡下都还在放。也许学生们下午去课堂脑子里也全是：爸爸总是对我说，爸爸妈妈最爱我，我却总是搞不懂，爱是什么。

　　午睡的学生都敢怒不敢言。蔡斌在上铺摘下眼罩，深深叹气。发出傲娇又痛苦的呻吟
　　“崔华”他娇弱的唤他

　　“怎么了”崔华戴着墨镜小憩

　　“可不可以往楼下叫一声让他别吵了。”

　　“你怎么不去？”

　　“三十块钱，去不去？”

　　崔华觉得富婆有点小气了。

　　“不去，站街都没那么少。”

　　“像你这样的大老粗，倒贴人家都不要。”老廖忍俊不禁。

　　“八十，不去拉倒。”富婆往枕上一趟，戴上眼罩。

　　“去去去，我去，老板快给钱。”崔华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富婆笑得咯咯咯的从钱包里抽出一百元
　　“来，不用找了。”

　　他又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喂，楼下那个孩子，赶快去睡觉，别吵了。”崔华在走廊朝楼下高喊。

　　那孩子仰起头看到他吓得哇哇大哭，受惊跳下玩具车，哭喊着朝屋子里奔去。回到寝室众人笑成一团。

　　“华仔超勇的。”

　　又一日小富婆蔡斌带来了迷你版麻将，寝室四人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开始打五角钱的麻将，蔡斌今日运气不佳，众人皆赢钱，唯有他输。尽管输钱他也笑得很开心。他看了眼手机
　　“天啦，一点了，不行不行，我要睡了。”蔡斌惊叫翘起兰花指。

　　“打得正嗨呢？不要撤啊。”崔华说。

　　“搬本啊老板，输了怎么能睡得着”老廖乘机补刀。

　　“行了行了，也差不多了。他今天运气不好，明日换个手气再战吧。”我说

　　“还是桥亦厚道，你们懂不懂啊，睡眠不好会变丑的。这点小钱算什么。明天我要是长出了皱纹我便杀了你们俩。”

　　“别瞎折腾了，你本来就丑。”崔华拍了拍他的屁股

　　一招九阴白骨爪，掐得崔华嗷嗷直叫。

　　“小夫妻别在我们面前打情骂俏啊”我调侃道

　　崔华将蔡斌抱成一团，蔡斌红着脸骂着

　　“你这个短命的，放开我。”

　　“呀，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老廖笑得没心没肺。

　　第二晚旁边寝室闻声也加入麻将的队伍，我们寝室对战旁边的416寝室。蔡斌今天运气极好，东风吹战鼓擂，斌姐怕过谁。

　　他大展身手，我们俩珠联璧合。不一会儿功夫便将416寝室四人输个精光。那四个人心如死灰的散去，我们便关上房门开始分钱。数钱数得不亦乐乎。

　　老廖提议去黑网吧包夜，寝室所有人都答应了。他叫了楼下的一个朋友，他这朋友是翻墙的惯犯，对学校的地形再熟悉不过。他能带我们完美躲过监控。

　　宿舍靠近足球场，需要先翻过这层绿色的铁丝网进入足球场，然后再从另一侧翻出去。

　　崔华从最后一层铁丝网上跳下来的时，“咔嚓”一声，他的□□破了。不愧是他。

　　眼下还有一道关卡。在河道边，看似已经无路可走，眼前只有一扇锁上的铁门与河道护栏相连，铁门上边是尖尖的铁枪头，看上去长而锋利。故不敢爬，要是失足坐了上去……当场阵亡。

　　“这怎么过去？”蔡斌愁眉苦脸的问

　　“爬上护栏从旁边绕过去啊？”老廖的朋友说。

　　这几日下雨涨水，运河里的水十分湍急，若是不小心踩滑掉进水里则一命呜呼。

　　“为了去上网也是够拼的了你们。”蔡斌笑了几声壮胆。

　　“来，我来示范一遍，大家千万小心一点”

　　老廖的朋友说完便爬上护栏，他双手抓住铁门旁的石柱，右脚跨到了石柱另一侧。很灵活翻到了另一边。剩下四人照着也翻到了另一侧，如此湍急的河流，如此惊心动魄的晚上。

　　大街上，崔华到处找商店买针线，无一例外人家都没有针线卖。最后来黑网吧，崔华脸皮很厚的向网管阿姨借来了针线，顺便打探到了厕所。

　　他羞涩的求蔡斌帮他缝裤子。蔡斌骂了句“厮儿”，也不理他。只顾专注的看爱情电影。最后崔华说给他付网费他才乐呵呵地答应。崔华在厕所等他，他坐在电脑旁一针一线的给他缝裤子。
　　“哎呀，慈母手中线，呸，慈父。”蔡斌开玩笑说道。

　　“你去泰国变个性吧斌哥，回来肯定是位贤妻良母。”老廖笑道。

　　“我变了性你娶我？”蔡斌哈哈大笑

　　“丑拒，你这个矮脚婆娘兴许崔华能要你。”

　　“去你的。”

　　这个夜晚，与老廖他们LOL四排，在召唤师峡谷杀得不亦乐乎。蔡斌则看着一部部的爱情电影，看完《小时代》又看《泰坦尼克号》，哭得稀里哗啦用去半包纸巾。

　　这样堕落又有快感的青春，刷一下即将逝去。像飞鸟掠过夜空，毫无声息的，连个影子都抓不住。

　　第二天朝阳升起，路经幼儿园门口，一群孩子欢快的唱着：太阳落下明天依旧爬上来，花儿谢了明年还是一样的开，美丽小鸟一去无影踪，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

　　小时候便会唱这首歌，那时不懂歌词，现在看来却何等残酷现实，人有几个青春，人生短短不过数十载。青春嗖一下就消失，不禁让人感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