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偷了我的数学试卷》花曜

2、第 2 章

　　“昨天晚上的瓜你吃了吗？真的人不可貌相啊！”
　　“靠，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份试卷，快借我抄一下……”
　　“这道题肯定选B，不选B我倒立洗头。”
　　清晨的空气总是出乎意料的好。
　　几乎每个周一学校都闹哄哄的，就算是全年级最好的班也不例外。
　　顾炀刚踏进教室，就有女生向他问好：“小班长，早啊！”“早。”他冲女同学笑了笑。实际上，顾炀个子挺高，根本算不上是能用“小”来形容的，可是他又长了一张比女孩子还好看的脸，皮肤又嫩又白，久而久之大家都用“小班长”来称呼他了。

　　“小班长，作业！”前桌转过身问顾炀要作业。顾炀点点头，开始翻书包。陆洋收作业的时候忙里偷闲说了一嘴：“还差一张数学卷子。”顾炀刚想伸手拿课本的手愣住了，又开始翻放作业的夹层。
　　陆洋还没有转身，似乎是在等他把数学卷子给他。顾炀不好意思地跟他说了：“我卷子好像没带……”陆洋不在乎这一点，朝顾炀招招手示意没事，跟他说：“放心吧不记你名字，你就算书包没带老林都不会骂你的。”
　　顾炀胡乱点了点头，咬住右手大拇指指尖思考。卷子去哪了，我记得我是写完了的。他想着，杨姐说新进货的书到了，让我去把我要的书拿走，正好要去老妈杂志社，把作业也带着了，然后被个弱智坑到了警察局……
　　警察局！顾炀猛地回过了神。靠，当时在警察局似乎刚好就是在写数学卷子，然后被叫进去说话……他叹了口气，懊恼地趴在了桌上：“唉……”陆洋还以为他在反省自己作为好学生竟然没有带作业，赶忙回头安慰：“你这是第一次没带嘛，老林不会骂你的，萧梓程他们肯定会先被骂的！”
　　“喂，说什么呢！”萧梓程立刻抛弃正在进行的游戏，跟陆洋互骂起来，“嘿你这小子……”

　　顾炀才不会在乎老林会不会骂他呢，他在乎的是要怎么样去警察局跟警察叔叔说自己的作业落在这儿了。他捂住脸，不敢想象这种丢人的事情——这不会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不对啊！顾炀在心里怒吼。
　　“哎对了，我今早来的时候路过老林办公室了。”萧梓程突然扯开话题拉着他俩说八卦，“好像来了个转学生。”陆洋拍开萧梓程搓他裤子的手，一脸嫌弃地说：“转学生？这都高二了还会转吗？竟然还来了咱学校咱们班……”
　　萧梓程对陆洋嫌弃的目光视若无睹，继续喜滋滋地幻想：“听声音感觉是个大帅哥啊！来了要是坐到炀崽旁边，我们一班F4就有了！”
　　顾炀看也没看他一眼，懒懒地纠正他的话：“谁是你炀崽？爷是你炀爹。”顾炀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用老林的话来说就是“最后一排刚好能了解全班状况”，班上学生是单数，所以顾炀恰好被分到了一人一座的豪华座位。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前面坐着的萧梓程这厮话太多了。
　　不过他才不在乎转校生男的女的美的丑的，他只在乎自己要怎么去拿回数学卷子。

　　“老林来了！”把头伸在教室外面望风的男生大声说，“二级戒备！”
　　这群所谓的经过层层考核的优秀学生立马端坐起身子开始晨读。
　　林隽夹着教案进教室，后面还跟着一个戴着口罩的高高瘦瘦的男生。看见学生们都在装模作样地读书，不由得冷哼一声。
　　“书还翻在第一页呢，怎么，当我是数学老师看不出来？”同学们都笑了起来。萧梓程把手扬起来：“老林，我们班来新同学啦？”林隽朝他翻了个白眼，又拍了拍旁边男生的肩膀。
　　男生把口罩揭下来，冲坐着的同学笑了一下，目光却被低头发呆的顾炀给吸引住了，他顿了一下，笑得更灿烂了些。
　　“我叫夏亦，请多指教。”
　　他目光所及的人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顾炀只在夏亦揭下口罩的时候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但目光并没有在这个有过“患难之交”的陌生人身上停留太久——他仍然在思考数学试卷的问题。所以当他回过神来分出视线给夏亦的时候，人家已经坐在了他旁边，还戳了戳他胳膊。
　　“班长？”林隽喊他，“以后新同学就跟着你学习了，你记得多带他适应适应。”顾炀懵懵地点头，很久才反应过来。
　　我有同桌了？？？他拍了下桌子。前面小范围的人都转过来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重新把头埋下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旁边的男生轻笑了一声，他撇撇嘴，有什么好笑的，真无聊。
　　“好，那现在我们开始上课啊。”林隽把教案放下，“组长把刚收的卷子发下去，这节课先把作业讲一下。”
　　一道雷在顾炀头上劈开。
　　靠，怎么办，转校生怎么可能会有试卷，难道我要问陆洋和萧梓程施舍张卷子给我？
　　顾炀颤抖着手准备拍拍陆洋的背，旁边的人却拦住了他，然后放了一份卷子在他桌上。他低下头，卷子上还贴了张便签纸：
　　你的卷子放在了警察局的桌子上，我刚好看见，帮你拿回来了。

　　顾炀把头转向他，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些什么，憋了半天只憋出了句“谢谢”。
　　前面的陆洋和萧梓程大概是等他求助好笑话他，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借试卷，疑惑地回头，然后同时看向了顾炀桌子上放着的试卷。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两道灼热的目光又转到了顾炀身上。
　　顾炀被他俩看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张张口要说话，还没发出声音，林隽两个粉笔就扔过来砸到了陆洋和萧梓程身上：“你俩干嘛呢？把头给我转过来！”顿了顿，又不忘嘱咐顾炀：“班长，你跟夏亦合一份卷子啊。”顾炀点头。
　　两人拍了拍头发上可能会存在的粉笔灰转过头。“靠，怎么每次有事都怪咱俩，你看老林对咱俩的说话语气都和炀崽的不一样！”萧梓程小声地和陆洋抱怨。陆洋小声地回复他：“你哪第一天认识小班长？我炀哥白切黑除了我们谁知道？他们都被外表欺骗了！”
　　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号啕大哭。
　　后面扔了个纸团到他们桌子上，打开纸团一看：
　　这事儿说来话长，体育课再说。

　　下课。
　　林隽一走，班上又恢复到了闹哄哄的状态。该吵吵还吵吵，那些补觉的一点儿也没被影响，都睡得沉的很。
　　顾炀低头整理着刚才上课老林补充内容的笔记，上课讲的快，记的潦草了些。
　　“顾炀？”夏亦撑着脑袋喊他。
　　顾炀头都没抬一下，嘴里含糊地应答：“干嘛啊。”夏亦笑了，伸手摸了一把顾炀的头发。
　　“没什么。”他说，“就觉得这名字跟你外表不太符合。”
　　跟内在倒是挺符合的。顾炀在心里替他补充，这人干嘛随便摸他头，是不是找打？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夏亦用脚趾头都能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班上还是闹哄哄的，还有女生在讨论夏亦的声音。“好帅好帅！”“天哪眼睛太好看了吧！”“他看过来了……”女生难以抑制的激动的声音传进顾炀耳朵里面。
　　这人确实挺帅的。
　　顾炀在心里别扭地认同了女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