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之女》水煮白狐

31、大会前置

　　宁亦声之后几日点卯都是恍恍惚惚的。

　　大乾的女人，成婚基本决定了她们后半生，即使有有力的娘家撑着，遇人不淑也至少脱掉一层皮。对于男人虽然没有那么严酷，但是娶妻不贤也是可能毁三代的。

　　宁亦声平日里看着又能干又傲慢，但是遇到成婚这种大事，难免心绪纷乱。

　　不过明光卫其他人暂时顾不上他，玉真大会的初期筹备已经开始了。

　　离京城较近的武林人士，以风林派、揽月楼为主，外加一批无帮派的散人，已经赶到了盛京。明光卫在走马街腾出了一片馆舍，要求与会之人必须入住进去。当然，需要自己交租金。

　　走马街附近比较荒凉，褚袖严令控制了酒的供给，武林中人没了消遣，天天闹事，怨愤不止，和看守的明光卫屡有冲突。不过没有过量的酒精助兴，暂时没闹出大乱子来。

　　“统领大人，要不然咱们适当放开一点，这些绿林豪强，一个个正当壮年，火气强盛，您一味圈着他们，恐惹出事端来。洒金街有几个行院很乐意做他们的生意，特地给您备了一份儿大礼。”宁亦声这几日魂不守舍，其他几个千卫们就特别“贴心”地安排他留在总部同褚袖汇报。

　　“怎么，你觉得我之前的安排，有问题？”褚袖翻着案卷，随意道。

　　“这个绝对没有。”宁亦声忙道，“您安排酒里兑水，限量供应，是真有先见之明。否则那群无法无天目无王法之人，早就大打出手了。不过强行控制他们也并非长久之计。属下认为，适当纾解也是正常。您若如果觉得他们送的礼轻了，回头属下就安排更愿意出钱的另一波来。”

　　“钱？我若要钱，直接放开供应烈酒就行了。”褚袖放下了案卷，似笑非笑道，“我早就说过，花街损阴德的生意，不许在洒金街外做。这群老鸨龟公，还敢求过来，是觉得我，说话不算话啊。”

　　宁亦声缩了缩脖子，虽然他也厌恶洒金街背后的肮脏，但是至今也没明白一向爱财如命的褚袖为什么这么厌恶花街生意。能在京城开青楼，背后的势力可不是褚袖骂的什么老鸨龟公，真正的老板都是有权有钱的大人物，甚至有褚千岁的身影在内。正因为洒金街背后势力复杂，所以他才会勉为其难传个话。

　　自家这位统领不知怎么想的，宁可在租房那里赚点小钱也不愿意赚大钱。

　　褚袖随手拿案卷敲了敲桌案，她的心思已经转到别处去了：“六皇子在走马街那边做得如何？”

　　把六皇子打发到走马街一线，是杨仪的主意，褚袖默许了。六皇子去了走马街，明光卫总部有些私密事情就方便开展了。再加上六皇子之前不支持玉真大会的举办，看他现在办事的态度如何。

　　如果实在不能勉强，那就趁事态未发酵之前，把六皇子撤回来高高供起来，不过这么高战力的人手，在目前这个事态下，闲置可惜了。

　　见褚袖转了话题，宁亦声松了一口气，忙道：“六殿下做得甚好，也不挑活，累的棘手的都愿意去做，什么江湖人士为了房子朝向打起来了，你在我门前吐了口痰啊，六殿下都身先一线去讲理劝架，有时候甚至不得不动手。不过六殿下处理完之后，当事人大半都蛮服帖的。”

　　褚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

　　倒是出乎意料的耐心和没脾气呢。

　　宁亦声补充道：“这几日六殿下和杨兄潜心观察，那些没闹事的，安安生生在自己院子里练武看书的，和二三知己恰到好处切磋的，他们都记下名字汇成案卷送过来了。这些人没准会在御前大放异彩。”

　　听话听音，褚袖再了解自己下属不过了。如果是杨仪提的议，宁亦声绝对不会把六皇子这个外人单拎出来，而是会说杨仪派遣。看来赵毓不光认真去做了不想做的事，还动了脑子去做了。

　　宁亦声又道：“这几日六殿下同几个武林中人喝酒，他们说青城派的人已经来了，不过住在五皇子府里。之前同褚骏在洒金街闹事的那个江湖人，据说就是青城派掌门大弟子凌静恒，青城派老祖最疼爱的后辈。您打伤了他，小心青城派老祖来找您寻仇。”

　　他看着褚袖不以为然的神色，低声道：“据说青城老祖已经臻至先天之境，您又爱白龙鱼服。先天高手如果真不要面子行偷袭之事，您未必能防住宵小。”

　　他说得委婉，褚袖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亦声，你做得不错。”

　　她眼中波光闪动，突然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既然那帮江湖人士闲得很，那就在旁边开个赌场吧，全天营业，请庆喜赌坊二掌柜过来压阵。庄家银子我出，问问底下兄弟有没有愿意参一股的，都可以一起进来发财。”

　　“不过你们不去亲自下场去赌，执勤要紧。出了问题，我扒了你们的皮。”

　　她最后两句话语虽然凶狠，但是语调少见的轻快，更像是调笑。宁亦声刚松了口气，就见她秀丽的双目眯起，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芒。

　　她示意宁亦声从房间左手的箱子里取出一个签筒，接过来摇晃出了一个签子，看了片刻笑吟吟道：“明晚除了杨仪留在走马街压阵，其他几个人回来，咱们似乎有一段时间，没一起行动过了吧。”

　　“明晚，大家一起抄个家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