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光推理社》千里谷

5、口供

　　北京时间2020年12月11日下午1点20分58秒。
　　云海市。
　　朝阳中学。
　　初中部。
　　医务室门前。
　　陈志、方正义环视周围，领导着命案的搜证工作。他们在现场对尸体的发现者，也是朝阳中学初中部医务室的医生进行了问询。医生是在吃完午饭回到医疗室时发现了尸体，他们先报的警，再去跟高层领导禀报。
　　在被黄线框出的范围之外，有几个人沉默的矗立着。
　　校内的高层领导面对着黄线内的景象，露出了此前宋扬他们都没有见过的表情。他们严肃的安静的像尊石像，低着头，像是在为死者虔诚地祈祷。
　　教室里。
　　宋扬望向窗外。
　　雨点像是在配合当下的情形一样，先是蜻蜓点水地下了几滴，紧接着越来越多，下得越来越频繁。它滴在地上、滴在窗户上、滴在人们的心里。
　　它无处不在。
　　望着已经渐渐变得朦胧的窗户，宋扬决定了。
　　他要为李丽找出凶手。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约莫2点10分左右。
　　陈志与方正义与众警察回到警局，跟在他们后面的是运着尸体的救护车和来做口供的李丽各科教师和学校高层领导。
　　第一个录口供的人是李丽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林露。
　　看着她有些疲倦的脸庞，方正义实在没想到自己第二次见到她是在这种情况里。直到刚刚，他再次看见他是，他才确信，自己喜欢上她了。
　　“第一个问题。”收敛起情绪后，方正义开口道。“你觉得李丽怎么样？”
　　“我？我觉得她不错啊。”林露回答道。“她体育成绩在班级女生里名列前茅，成绩也排在中上游的地步。”
　　“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人？”林露一愣。
　　“人品。”
　　“她的人品……挺好的啊，她挺善良的。”
　　方正义点了点头。
　　“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你在干什么？”他紧接着又问。
　　林露一愣。
　　“那个时间点在睡觉啊。”她说。
　　“你一个人在家里？”
　　“嗯。”她点了点头。
　　方正义没有再问。一下子似乎没有别的问题去问了，而且目前也没有指向林露的线索。
　　“你先走吧。”陈志说。
　　第二个询问的是李丽的体育老师，因为她是体育课代表。
　　“你觉得李丽怎么样？”方正义问道。
　　“她，挺不错的啊，在体育课上的成绩也挺好，在完成课上人物的时候很认真，有时候也会帮着管管纪律。”
　　“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很好啊。”
　　陈志眉头微皱。
　　其实从体育老师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已经可以看出她心目中李丽的样子了。这个时候再问这个问题就变得有些多余……
　　方正义，你还欠些火候。
　　“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你在干什么？”他又问。
　　“在学校宿舍睡觉。”
　　朝阳中学里有学生宿舍，也有老师宿舍。有些老师因为学校离家远等因素会选择住宿，他们会住进老师宿舍。
　　然后是第三个老师。
　　由于尸体及案发现场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加上他们也没有什么关于李丽与其他人人际交往关系的信息，他们只能用这三个问题来问。由于不想影响学生的学业，陈志决定等他们四点半放学的时候再来问他们。
　　关于李丽案的第一次会议于对李丽的各科老师都审问完之后举行。
　　“好。”陈法医站起身。“那我来先说一下尸检结果吧。”
　　“先前我把李丽的死亡时间，也就是昨天晚上十一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检验了出来。在大家审问各科老师的时候，尸检报告已经完成。下面我来说一下。”
　　“死者李丽，女，12岁，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一点半至十二点半之间，死因为头部遭猛烈撞击。脑壳碎裂，大脑遭到毁灭性打击。”
　　“此外，死者眼中布满血丝，看样子死前没有睡过觉。”
　　没有睡过觉？
　　方正义陷入了沉思。他悄咪咪地看了一眼陈志，发现他也在思考。
　　没有睡过觉。
　　没有睡过觉……
　　很可疑。
　　方正义点了点头。
　　这点很可疑。
　　“就这样。”陈法医回到座位。
　　“方正义，”陈志开口。“有什么想法吗？”
　　“死者没有睡觉，这一点很反常。”
　　“嗯。”陈志点了点头。“然后呢？”
　　“死，死者没有睡觉，嗯，或许她，她死前并不在家中。”
　　陈志一愣，眼神中闪过一抹惊异和无语。
　　“我来分析吧。”他站了起来。
　　“目前已知线索，根据李丽的母亲李芳所说……”陈志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给人一种十分稳重的感觉。
　　“根据李丽的母亲李芳所说，李丽昨天下午似乎就没回到家。再加上她的尸体出现在学校，李丽昨天可能根本没有离校。”
　　“但，尸体发现地也不是第一杀人现场。”
　　“第一，如果尸体是从被杀开始就待在医务室门口前的，那么医务室里的医生不可能直到吃完午饭回来才发现李丽的尸体。”
　　“第二，尸体发现地地板上的血迹太少了，与死者生前的出血量完全不符。”
　　“综上所述，死者是在校内死亡，且凶手在杀死李丽后选择在第二天中午抛尸于学校医务室门口。”
　　干净利落的推理。
　　“那么李丽死前没有睡觉是……”方正义出了声。
　　“这点目前还没有与它相关的线索能进行进一步推测。先不要花力气去思考它，不然肯定是浪费时间的。”

　　下午第一节课下课，宋扬赶去李丽死亡的现场看了一下。
　　现场那边还围着黄色警戒线，且有警员看守。他们看见了宋扬。
　　“小朋友，这里不要乱看哦。”
　　尽管他们很快就拦住了宋扬的视线，他还是看见了案发现场一眼。
　　尸体的轮廓被警察在地上用胶布贴了一圈。宋扬看见，轮廓的头部，有几处细微的血迹。
　　他回到了教室。
　　刚刚的景象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尸体平躺，双手放体侧，看上去就如同正在睡觉一样，这显然是不合理的。
　　头部有血迹，但不多。如果李丽的致命伤在头部，出血量怎么可能就那么点？
　　再加上她失踪了一个上午。
　　宋扬判定，那绝对不是第一杀人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