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亿》江舟超载

41、第 41 章

　　冉思明拉着他就往学校里面走，他不想去回头看那躺在地上猪狗不如的唐铭，他不想，唐七肯定也不想。
　　他皱着脸，右手紧紧握着唐七的左手往前走，书包摔在地上脏了，懒散的跨在左肩上。他顾不上去看周围同学的眼光以及唐七脸上难堪震惊的表情。
　　一路无阻的把他带到了学校一间杂物房。这没有监控，人还少，只有他俩，冉思明锁了门，他把书包放在了桌子上。唐七什么也不说，正在气头上的人听不得闲言碎语。
　　时间在走，少年依旧沉默。
　　“唐七？你要多久才能长大啊？”冉思明的眉头依旧没放下，眼神中透着无尽的怒火，屋外太阳开始出现，几缕阳光射进屋内，就在冉思明脚边，却丝毫不令人感到温暖。唐七只要一心虚就不敢直视那个人的眼神，只会扫荡。
　　他要怎么才算长大啊？人们总是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却有不清楚怎么才算长大。也许，有一天成长到能独自承担所有就是长大吧，不需要别人的援手，不需要别人可怜你的眼神。
　　可是现在他做不到。
　　“为什么每次唐铭来找你，你都不能反击呢？让他变本加厉的侮辱你吗？你有没有脸啊，你也是人啊，凭什么要让他欺负你，唐七你总有一天会独自面对所有，不是每一次都有人来帮你赶走他的”冉思明额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的分布，唐七好像要缩成一团了，他在颤抖，为什么冉思明这么凶，好像要把他活生生的吃掉一样。周围还好没有同学，不然唐七得多狼狈。
　　“你知道同学会怎么看你吗？他们会说你在外面闯祸，人都找到学校了，这是害的你自己的名声”唐七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名声。仔细想想如果不是冉思明他们帮自己承担着那些流言蜚语，自己好像早就没有名声了。往深了说这个古中的人表面上对他客客气气，实则如果自己不和冉思明他们四个走得近，还会有几个人对他客客气气，见到他还打个招呼，他其实也就和那些柔柔弱弱的书生有什么区别，只有成绩方面有存在感。
　　现实就是这样，一个人可以将人间冷暖体现到极致。
　　“你最小，可是你也小不到哪去，罗忆没在学校，我也不会和你上同一间大学，你必须强大，即使你不愿意。”
　　即使你不愿意，这个世界都会逼着你强大，不然就是任人宰割，没有永不坍塌的山丘，而山丘是从平地演化而来。
　　唐七低着头，冉思明也不强迫他看着自己，冉思明不比他大多少，可是冉思明身上比唐七多了好多东西。
　　16岁的少年，懵懂无知的年纪要和太阳比高，明明口出狂言却在一日实现。
　　冉思明身上有一层一层的刺，他用它来保护自己，坚决不服软。
　　而唐七也有，只不过这刺已经软了。
　　“请冉思明同学听到广播后马上到团委办公室”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了广播。冉思明叹了口气，唐七始终一句话都没说，他看着冉思明出了杂物间，书包依旧在桌子上。
　　杂物室好久没打扫了，灰尘说不上夸张但是也不是没有。冉思明的书包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没有书包样了。冉思明有轻微洁癖，要是他没在气头上，现在看到这个书包，恐怕要弄死自己。
　　唐七感觉浑身力量顿时被抽空，无力的蹲了下来，他怎么办？谁都以为他还没长大吗？谁都以为他还是手无缚鸡之力吗？渐渐的，周围没有依嘘的脚步，没有广播的嘈杂，没有窗外的聒噪…留下在这房间里的只有一阵阵细细的抽噎。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唐铭，恨唐家人给他带来的一切不堪回想的过往。可是就算他握紧了拳头，砸在地上疼的也只有他自己，地是不会说的。
　　“操唐七，你怎么这么懦夫”即使说着最难听的话，也是空空如也的回荡在这个房间，只有杂物听得见，而不会有人听见他内心的痛苦。他迟迟缓不过来，他无法控制自己，好像有很痛苦的东西压在他心头，让他缓不过气。
　　“他妈的…别哭”啪的一声，唐七洁白的脸上落下一个红的冲突的手掌印。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从六岁开始，从唐家对他非人对待后，他开始有了自残现象…好像只有身体上的疼超过心灵上的疼时，才会觉得有一丝安慰吧。可是这根本达不到，他还是大意了，他以为自己这样是对的，可是自己内心的疼痛像个无底洞一样，吞噬着他！
　　而这一面只有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暴露出来。
　　“奶奶…为什么丢下我，为什么不带上我”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他会想起罗忆，想起最爱他的奶奶。可是现在想罗忆有什么办法，也许罗忆对他的温柔也是出自照顾小孩。只有奶奶能无限的包容他，理解他，爱他。
　　唐七痛苦的哽咽着，他万万没想到今天这件事会让冉思明说出心里话，会让自己陷入沼泽，爬不出来。他要怎么长大，他唐七在别人眼里无论做什么，是不是都是小孩抉择。
　　说再多也是空余的，现在要改过的，就是自己动不动就哭这个习惯，他狠狠的檫了檫眼睛 ，眼皮都被撮红了，感觉红的流血。他站了起来，突然之间站立，让他有一阵晕眩感，不得不扶一下一旁的桌子。
　　他缓了缓，拿起冉思明的杯子，就把水往脸上到，冷水扑在脸上，恍惚的神瞬间回到本体。他又等了等，眼睛看起来不肿了他才拿起冉思明的书包，回了教室。
　　今天也许是运动会的原因，路上同学特别多，有些班级已经全员到操场指定班级位置了。一路上唐七一直冷漠的走，别人给他打招呼他也没回，他知道别人心里不爽他，也知道每一个路过的同学看见他一定也会对他有所质疑。一班教室很热闹，大家都在讨论接下来的运动会，他们班要怎么才能成为全校焦点，他们班体育成绩一般，在以往的运动会中也是因为唐七冉思明两大帅哥的存在他们班才成为焦点，如今也得换换了，不然别人得说他们班是花瓶了。
　　唐七在踏入一班之前，一直怕冉思明在班上，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冉思明，不光是刚才冉思明的怒火，这不堪入目的书包，更是进校门时冉思明紧紧拉着他的手，这个举动过于亲密，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乱传，他怕冉思明知道这些闲言碎语，也怕罗忆耳朵广，听到。他两边都不好解释。
　　还好冉思明没在一班。艾晋刚才早早就进来了，一进来没多久就听见了刚才校门口发生的一幕，他巴不得自己晚点进来，他错过了重头戏，现在一脸期待的和后进来并且目睹全程的同学一起讨论。
　　“艾晋”唐七站在位置边，可是他的位置上早就被艾晋请来的“客人”占满了。艾晋闻声转过身，他知道这是唐七的声音，他大脑飞速转动，在转身的这段极小时间中想好了如何忽悠唐七。
　　“七娃，哟…这书包遭遇了什么？这么惨啊！你没看见我七娃开了吗？起开”艾晋一把推开坐在唐七椅子上的人，唐七见势往一边退了一步，那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狼狈极了，之间那人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把夺过唐七手中的书包，笑着对唐七说“七娃我给你抹抹…”唐七没注意，书包已经在他手里了，他看见这个人的笑，顿时心里一阵不爽，他是因为知道这是冉思明的书包，才去帮他洗的吗？他对自己这么恭敬也是因为冉思明吗？难道自己只能活在冉思明的阴影里吗？他想了太多，一时出了神，艾晋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唐七才慢慢凝聚注意力。坐在椅子上时，椅子上还有上个人的余温，他顾不上这么多，一屁股坐下。那些来找艾晋交谈那件事的人也都因为唐七的到来，纷纷回到自己位置上。那一瞬间，唐七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受大家欢迎。
　　“七娃跟你商量个事”艾晋说得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不小心踩着唐七一根刺，扎了自己还碰了唐七。唐七回过头冷冷的看着他，他觉得艾晋要说刚才的事了，他这么喜欢八卦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的八卦。
　　“说”唐七放话了，艾晋马上招呼上来几个人，谢漆，高德，皮久久以及很多同学，显然有些人是来凑热闹的。
　　“怎么？群殴我？”唐七一脸懵，这架势真的很像要群殴一个人，艾晋嘿嘿笑着，一只手重重的搭在唐七肩膀上，感觉他俩关系很好，唐七很敏感，起初身体一抖，但没有打下他的猪手。
　　“我们想让你在开幕式上……扮王子…”艾晋说得没底气，他估摸着唐七不会答应。其他人一脸期待但是又不报太大希望。唐七犹豫了一下，王子以前不是定的冉思明吗？
　　“怎么换人了？”他没明说自己内心的疑问，现在一提起冉思明这个名字他就敏感。
　　“他去主持了，主持人嗓子哑了，换人了”高德说道。高德七天不见，肌肉线条更明显了。
　　“哦！可以”唐七轻描淡写的答应了，几人夸张的欢呼，像是得到了什么大惊喜。
　　“快把衣服给七娃”艾晋招呼着，他们一班是出了名的克金玩家，干什么都要花最贵的钱，走最豪华的路，这件王子服是定制的，不会装款，虽然看着平平无奇，但是这布料子摸起来就是高级的感觉。
　　“等会穿，不然一会你一出去其他人都看过了没新鲜感了，我们班怎么惊艳众人，谢漆也是，其他人跟我走，布置咱们班去”艾晋号召力超群，三两句话就能让人莫名其妙听他的话，跟着他干。不当班干部都可怜了他。
　　“哦”
　　顿时一顿桌椅的触碰声响起，轰轰隆隆的很是嘈杂，令人心烦。
　　不一会，一班教室只剩唐七和谢漆两个人。谢漆坐在自己位置上，什么也不说，只是趴在自己位置上看着手机，她戴着耳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唐七也不去过问她，他翻着自己的书包想着等会看什么书，最后他拿出化学题集，还是妥协在了化学这科上。
　　“看什么呢，广播上在吼了，先去换衣服吧”唐七拿着王子服准备往厕所走，谢漆听见他的声音才缓缓抬起头，她双眼微微泛红，唐七见她这样也不好得去深问，但也不能不问候一下。
　　“怎么了？眼圈都红了”谢漆这样子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虽然平时谢漆也不爱说话，沉默寡言的，但是也会笑，可是现在谢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就是看见一条很感动的新闻，我泪点低的慌，见着什么风声是非就想哭”谢漆勉强的笑了，笑容算不上绚烂，但是也不是很难看。唐七也没心去想什么，自己都还烦着呢。他问了几句就拿着衣服就走了。谢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拿出桌箱里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播放的视频不是什么新闻，而是今天早上古中校门口发生的那一幕。
　　“唐七，你究竟有多少心酸啊！”谢漆说着憋了好久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操场上热热闹闹的，每个班级都站好了队形，就等着开始开幕式了。班级队形多种多样，有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服装，有穿原始人类服装的，走原始风，有穿汉服的走古装风，有的全班COS走二次元风。只有一班这次正常一点穿着校服。其他班都在背后说，一班这次可能是破产了，只穿校服，破天荒了。
　　“老师们，同学们”一阵寒暄老套的祝贺词，年年听，同学们都听烦了，那些一直在古中读的都能背下来这些词了，可是今年大家却格外认真得去听，还有好多人拿着手机录，因为台上站着的主持人里，有一个那么耀眼的男生。
　　不停有人在台下叫着“冉思明”的名字，那么的震耳欲聋。冉思明的声音一通过话筒传出来，一班的人就沸腾了。撑足了他的面子，其他班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眼神中是觉得他们智障，又透露着他们得不到的羡慕。羡慕他们一班的人能和冉思明这种优秀又帅气的人做同学。
　　台下的同学们，为台上穿着黑色西装，站的挺直，英俊的脸上不显一丝笑容的少年呐喊，感觉世界都是那个少年的，不容一丝污流，少年的光芒，总是能让每一个人看见。
　　“古市高级中学秋季第85届运动会开幕式就此开始！有请高一一班入场”陆续有班级开始入场，每一个班级都在操场上展示着属于自己风采。唐七挽着谢漆的手慢慢找到了一班的队伍，谢漆穿上了白色公主裙，戴上头饰，画上精致的妆容，简直是仙女下凡。谢漆一出现在一班周围，四周的班级都轰动了，见着唐七轰上加轰，他们是终于明白一班这前面这么普通是打得什么主意。一班还是他们熟悉的一班，还是会惊艳所有人的一班。
　　前面的班级都像走马观花一样，没什么看的，无非有几个班级口号扯一点，让人笑两声。
　　“接下来入场的是高二一班…”女主持人叫到一班，一班高德举着班牌，前排的几个高大汉把藏着掖着的横幅展开，顿时全校轰动，一班的人脸上都是自豪与骄傲，感觉古中他们最拽，比赛还没开始，一班已经赢了。唐七绅士的拉着谢漆的手从一班人群中，优雅的走出，脚下跳着优美轻盈的华尔兹，慢慢的却每一步都跳进比别人心里，好多班级都拿出手机拍，好多女生的尖叫…主席台上的老师们见到也不禁感叹一班点子多。王卉站在老师站着的地方，指着一班骄傲的说“我们班的学生！帅吧！漂亮吧！！”其他老师附和着夸奖，眼里全是藏不住的羡慕。
　　“朝我们走来的是高二一班，王子与公主的缓缓优雅舞步，一步一步舞进大家心里”冉思明终于露出一些笑容，他没想到唐七穿上王子服，戴上王冠，会如此模样，让人觉得他就是王子，比童话中的王子还童话。那一瞬间觉得迪士尼里的王子都比不上唐七。
　　而谢漆更是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看到她的一瞬间，仿佛毕生的语言都忘记了，好像从来没受过教育。
　　“一个人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太渺小，所以每一个人都拼命留下他来过的证据，而高二一班就是最好的证据。只有强大的人才有挑剔的资格，水往低处流，人总得逆流而上吧！高二一班，古中的神话！你们在开幕式上就已经输了”冉思明温柔的说着最豪横的话，其实最后一句不是稿子上的，是他加上去的，他看面前走过的一班，人不多，但是就是那么些人惊艳着全校，在全校的起哄声中，走来下一个班级，而所有人都还沉浸在高二一班留下的惊艳中。
　　秋天的风吹过，操场上卷起一阵阵落叶，阳光和煦，古中的教学楼上挂着很多关于运动精神的横幅，在秋风中摆动，操场全是学生的起哄和躁动声，话筒中时不时传出冉思明那十分有辨识度的声音。
　　没有人去在意其他班级，毕竟上帝说这是个属于高二一班的时代！

作者有话说

　　我爱一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