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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16】 ...


  •   2016年,港岛。
      二人四目相对。

      “去医院输液。”她咬牙说着,怛然失色挣扎要起来。

      “你知你这行为叫什么吗?”罗文作将温度计放回到药箱,拿出几个药盒子放在手中垫了垫,“得寸进尺,诛求无已,放到古时,这叫得陇望蜀。欲望就像深沟一样,怎么填都不满。”
      “我让你活着已是最大的恩赐。”
      他随口说着,在谭山崎滑下大床的刹那,返身把人推回到床头,拉下床架后边的链子,咔擦一声,缩短了距离。

      动作一气呵成,快得她上一秒还是侥幸,下一秒便转换到气馁。

      “我说吃药。”他摁着谭山崎的肩膀,面色平静,“听见了吗?”

      谭山崎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里惊恐不知所措。

      她从小抵触打针吃药这件事,因着亲眼见过那些瘾君子吸食粉末,针管扎手和大腿的模样。
      那画面要说恐怖的话,也不恐怖,几个人在做某事而已,但细思极恐。
      尤其是他们吸食过后,疯疯癫癫,被药物控制了大脑中枢的笑容,宛若被成千上万的虫子啃噬他们的肉.体和灵魂。

      从那之后,她可以吊针就绝不吃药打针,身边跟着的医生从未强迫过她,放任她能不吃就不吃。
      后来到了罗文作身边,对上他是毫无反抗之力。
      那个环境要针管都难,更别说输液。
      长身高的那几年经常发烧,罗文作只能拜托山下上来的人,买到小孩儿吃的感冒药。
      她是宁死不屈,罗文作也不惯着她,将药丸研磨成粉已是他最大的让步,一勺一勺渗水,捏着她的脸就开始灌。

      每回病好,她都要委屈上半个月,简直恨死他了,在日记里诅咒这个人。

      如今恍若隔世,她好像又重返回到那个九岁小朋友的躯壳,被男人摁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

      谭山崎后脑勺抵着床板,有气无力病恹恹地,瞧着床边看药盒成份的男人。

      啪嗒一声,药丸从药板锡纸冲破而出。
      又是啪嗒几声。
      敲响了谭山崎的警钟。

      她怏怏不悦地拽着脖颈上的项圈,忿怒往另一边爬。

      最初她行动无阻,就当她要爬下床。
      罗文作手一捞,将她捞回来,定在灼热的胸膛里,“你就没有乖的时候,是不是?”声音与胸腔共鸣,低沉的很。

      谭山崎背部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挨着,几乎严丝合缝,手脚软软地,完全抬不起来,更别说妄想挣开一个身高近一米九,体重一百五的男人。

      谭山崎被他用了巧劲儿禁锢在怀中,不会抱得她生疼,却也完全断了她逃跑的可能性,连胳膊肘都无法发力。

      “乖一点。”如此桎梏着没法喂药,罗文作喂了几次,都没喂进去。

      也没说什么,只是亲了亲她的太阳穴。
      然后一手捂着她下半边脸,捏着两颊迫使她张开嘴巴,上面空开些许缝隙,将药丸塞进去。
      紧接着趁热打铁一般,飞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丝毫不心疼的模样,将她的呜呜,轻微的抗议声,连同药丸一同堵在嘴里。

      过后,又抚慰似的,亲了亲少女的太阳穴。
      很轻的,啾啾两声。

      谭山崎唔唔地,无力握着他的腕骨,舌尖抵着药丸,拒绝下咽。
      药丸在口腔融化开,苦涩的味道漫延开来。
      她的眼神充满怨恨,不甘心,小声呜咽着,眼角洇着泪光。

      “好乖啊,我的七七。”这声音压得不能再低,全是朦胧性感的气音。
      他抱着谭山崎,床对角便有一面落地镜,平日用来干别的事情,此刻不谋而合地映出俩人不堪的姿势。

      罗文作都惊讶这动作太过娴熟,喂感冒药能喂出灌春.药的既视感,亦是世间少有。

      这男人的声音过于雅痞,她没忍住咽了咽口水,一个没留神,药丸也跟着下咽,卡在喉咙处。

      “唔——”谭山崎放弃挣扎,再不放弃便弥留之际,等待她的只有升天,只能拼命地分泌唾沫,将卡在咽喉的药丸冲下去,喉咙艰难地牵扯着,苦涩的味道从口腔漫延一整条食道……
      她苦着脸,一种认命的无力感从心底爆发开来,彻底放弃,因着用力过猛而喘喘跪躺在罗文作怀里。

      喘喘过后,她这才看到,床对角的那面镜子。

      她错愕一霎,平时只觉得罗文作肩阔腿长,没想到竟然可以将她整个人揽在怀里,还要阔出一圈身形。
      捂着她下半边脸的手,指骨有力,像是一根根透着生命力的竹子,却偏偏在干坏事。

      谭山崎小声吁吁,视线往上游移。

      男人的注意力用来桎梏她,注意到她已经将药丸咽下,便松开手,改为捏着她的脸颊。
      “张嘴。乖。”
      修长的食指探进她的口腔,在上颚,侧壁,舌背都摩梭了一番,最后意识到她直勾勾的目光,食指停留在她的口腔内壁,微微掀起眼皮,循着她的视线望向镜子。

      镜中的男人微微低着头,弯着背脊,平日梳着背头的额前碎发堪堪遮住眉眼,露出一双如鹰般威慑的眼睛。

      实在雅痞,帅气,吸得谭山崎移不开眼。

      谭山崎忽然明白,为何有些病娇和变态会乐意将喜欢的人做成标本,像罗文作这种长得一副让人‘我可以’的皮囊,做成标本放在家里,日日夜夜观赏也不错——这念头她最起码一天可以想八百次。

      苦涩的药味依然在咽喉弥漫,卡得不上不下,她偷偷咽口水,想要把这股苦涩味道冲下去,绝不是因为他的眼神。

      镜子中,俩人脸贴着脸,罗文作松开对她的桎梏,轻柔着她的手腕。

      “这不就吃下去了?”他淡淡说。

      “你不要再说这句话。”谭山崎无力推他。

      她后背出了一身汗,与他的胸膛严丝合缝贴在一块儿,简直湿透了,极其不舒服。

      “为何不能说这句?”罗文作漫不经心地,捋她额前汗湿的头发。
      她脸颊有几道痕迹明显的手指印,是他刚才劲儿使太大了。

      谭山崎还在愤懑,小声咕哝:“你自己想想,过去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实际上都在让我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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