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以面包》柳无处

12、第12章

　　她犹豫着，这个味道很好闻，她很饿，可是她同样很害怕，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缓缓伸手靠近那两个烤的金黄的面包。
　　她终于尝到了面包的味道，没有闻起来那么甜，或许因为冷了，面包有些干，她甚至觉得吃起来索然无味。
　　“郁森小姐？”耳边一个低沉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麦西·郁森第一时间就听出是谁了，难以置信的同时，咽到嗓子眼儿的面包差点没把她噎死，她整个人有些狼狈，弯腰咳嗽，小脸憋的通红。
　　梵佐·赫辞杰急忙将随身带的水递了过去，看着麦西·郁森什么也不管，拿着水壶就喝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自责：“实在是抱歉，我…有这么吓人吗？”
　　麦西·郁森吓死了，有什么比你正在突破心理防线，而你喜欢许久的人恰巧看见你突破心理防线的同时，你还被自己的“心理防线”差点噎死更可怕吗？至少这安逸的两年里没有遇到比这可怕的事了，或许她应该再回去过过“枪林弹雨”的日子。
　　“殿…咳，殿下，对不起，是我吃的有点着急，失礼了，见过殿下。”梵佐·赫辞杰看着麦西·郁森从一开始的慌乱，在到从一句话的时间里整理好情绪，从屋内走出来向他行礼，不知怎么，心里轻轻“啧”了一声，觉得有些不舒服，他认为他们之间应该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而不是疏离。
　　“没关系，这是顺道帮克尔思夫人带来的，”说着，梵佐·赫辞杰将手里提着的一个小篮子放进屋内靠窗的桌子上，“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他转身走了两步，像是想起什么来了，又回头饶有兴趣的对麦西·郁森说：“对了，郁森小姐，方便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吗？。”
　　他这话音刚落，就见麦西·郁森警惕地盯着他，半晌也没有开口的意思，他于是无奈耸耸肩，说：“抱歉，我又不会吃人，郁森小姐不必如此害怕，走了。”
　　麦西·郁森愣愣地看着那修长笔直的背影走向街对面，然后翻身上马，一溜骑队渐行渐远。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转身进屋，视线落在桌子上那个篮子里，里面有一瓶牛奶，两个鸡蛋，和一个专门用来送饭的铁盒。
　　麦西·郁森静静地吃完了这顿王子亲自送来的午餐，吃饭的时候脑子里全是梵佐·赫辞杰，琢磨他那个问题的用意，只是单纯的好奇，还是另有……也不对，即便说了是哪里人，自己从头到尾都只不过是一个社会底层人，如果他觉得自己的来处会给陌尔纳带来愤怒，那也只不过是杀了她而已，但是从未听说陌尔纳与汶达斯产生冲突，所以他或许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知道自己是哪里人，仅此而已。
　　从那以后，梵佐·赫辞杰每次经过医馆时都会特意来跟麦西·郁森搭几句话，有时也会给她和简琪带些吃的。当他不知第几次站在小小的医馆门前时，麦西·郁森突然在他们平淡的问候中说了三个字：“汶达斯。”
　　很突兀，以至于梵佐·赫辞杰一时没反应过来，于是她又说了句：“我是从汶达斯来的。”表情很真诚，梵佐·赫辞杰看着她，眼睛里似乎多了种不一样的情绪。
　　这时，刚刚离开的简琪从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梵佐·赫辞杰犹豫了一下，趁简琪还没走近，对麦西·郁森说：“我明天能单独约你去个地方吗？”
　　麦西·郁森心里有些预感，但害怕自己自作多情，一时想答应又很纠结。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你如果来，明天早上教堂钟声敲响时，我在圣漫广场等你。”梵佐·赫辞杰说完，也不等麦西·郁森回答，就径自转身离开了。
　　简琪走过来，看着梵佐·赫辞杰离开的背影，问麦西·郁森：“殿下这就走了？”
　　“嗯，突然有点急事。”
　　教堂钟声每日八点准时敲响，她想了一夜，终于按耐不住，第二天七点钟就起了，跟克尔思夫人和简琪打过招呼后，一路小跑去了圣漫广场。
　　清晨的广场上没什么人，但是鸽子和喂鸽子的人永远早于其他人。
　　时间还早，梵佐·赫辞杰还没到，麦西·郁森想了想，走到喂鸽子的人的旁边，有一张长椅，她就坐在那里，看那男人站在一群鸽子中间，洁白的鸽子似乎没有以前的活力，它们只是围着男人啄地上的食物，而男人也就顺势向地上撒，挥手时，燕尾服袖口与手套交界处，有皮肤若隐若现。
　　麦西·郁森觉得这一幕有种奇怪感觉，但是具体哪里奇怪却说不上来，或许是没有飞起来的鸽子，又或许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