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凭栏处》南柳子

2、探亲（一）

　　上元节过完后，谢五姑娘就收到她外祖父的来信，说是让她和哥哥去聚一聚。她是很开心的，终于能够暂时离开长安了。祖母会让一些仆人随从，当然祖母也去。外祖父母在洛阳，有个很出息的儿子，做了洛阳刺史【注】。但谢五姑娘的母亲嫁人时林家还未崛起，那时母亲算是高嫁了。
　　谢五姑娘推开窗，迎面而来的冷空气让她头脑更加清醒。看向远处，勾栏瓦肆处依旧灯火通明，墨黑的天空，增加了她的孤独感。
　　才站了一会儿，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脚声，“姑娘，天冷。”小静关上窗户，拉五姑娘回床边。
　　谢安澜只能上床睡觉，她虽不怕祖母会疑心她，但还是像个小孩子好些。谢安澜躺在床上想了小时候的样子，她装得越呆越好。
　　天很快就亮了，其实谢安澜很早就醒了，她躺在床上，等到小冷来叫她才起来，谢安澜就一直呆坐着就好了。
　　今天天气还好，微风和煦，谢家老太太带着孙子孙女去洛阳探亲。
　　祖母和谢安澜坐着同一辆马车，马车出了长安，谢安澜撩起遮布看着郊外的风景。
　　一片安静中传来老太太的声音：“阿阮，是不是很想外祖母外祖父了。”
　　“是。”谢安澜只能这么回答，然后放下遮布，呆呆靠在车上睡觉。
　　谢安澜感觉睡了好久，马车有些踉跄地停住了，谢安澜模糊地从梦境中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趴在祖母膝上。
　　祖母温和地揉着谢安澜的头发，提醒道：“到了，阿阮睡醒了？”
　　谢安澜走出马车，被人抱着下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熟悉的张家府邸，天有些蒙灰了。
　　一些仆人在门口迎接着她们，谢安澜跟在祖母右手边，哥哥在祖母左边，走进堂屋。
　　谢安澜扫了一眼堂屋中的人，有些是她认识的，比如张知姝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祖母笑着对外祖母说：“亲家母许久未见，看着气色真好啊。”
　　外祖母也笑着答道：“老姐姐也是，呵呵呵……”
　　哥哥先向各位长辈行礼，随后三表哥进来堂屋，匆匆向外祖母行过礼后就拉着哥哥说是要去投壶。
　　大舅母只能笑着打趣，她儿子一直这样见惯了。
　　谢安澜一一向长辈们行礼，乖巧地回答外祖母的话，讨得在座的长辈笑着说我嘴甜。
　　谢安澜说完退到了张知姝旁边的座位上，张知姝起身向她母亲道：“阿娘，既然安澜表妹来了，我带她去玩。”
　　“也好，你可要照顾好表妹。”
　　张知姝拉着谢安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外祖母对各位道：“小孩子喜欢玩也是应该的，我张家也不会逼迫必须背诗、学女工。”
　　祖母笑呵呵地说：“我瞧着小姑娘撒野最是可爱。”
　　张知姝拉着谢安澜来到了院子里：“今日天黑了，去郊外玩是不可以了，明日会有很多亲戚来，大概也是不可以，你多住些日子吧，安澜。”
　　谢安澜和她这个表姐的关系最好，她跟她最投缘，张知姝也最喜欢粘着她。
　　“本来就是想多住些日子。”
　　“那就好。”张知姝听了笑着道。
　　“外祖父呢？”谢安澜以前在张家住过些日子，她跟这些老人家关系最好了。
　　“祖父他出去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安澜表妹，你会射箭的吧。”张知姝期待地看着她。
　　“学了些。”谢安澜确实会，她父亲在世时教过。
　　“那好，你教我吧。”张知姝又拉着谢安澜进她房里。
　　“前几日我在一本书上看到射箭，感觉好看极了，我也要学。”
　　“橘红！快把弓和箭头拿出来。”张知姝一进屋里就喊她的侍女。
　　橘红知道放在哪，很快就拿给她家姑娘。
　　院子的一棵树上果然绑了个靶子，谢安澜拿过张知姝手里的弓和箭，有些陌生地挽弓搭箭。
　　谢安澜教张知姝有种教小朋友的感觉，但她也并不讨厌，她本来就很无聊，幸好有张知姝，也没有那么厌倦了。

作者有话说

　　【注】洛阳刺史：我查了些资料，只查到洛阳的最高长官是刺史或者府尹，我选了刺史，官从正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