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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懂你(齐颜x能辉 回忆篇) ...

  •   回来的那天,天空阴沉沉的,异常湿闷。

      齐颜边走边对向他问好的师弟们点头微笑。中午到了饭点,路上人却不多,一问才得知今天有决斗,齐颜摇摇头,眼看要下雨了,还是先去吃饭吧,而师弟后面补充决斗的二人是齐想和能辉。

      齐想是齐家长老之子,晚生于齐颜,是这一辈的二师兄,齐颜三弟齐玉的人。齐颜快步走去校场。

      还未开战,观战的众人窃窃私语:

      “你们说谁会赢呀?”

      “当然是二师兄了。”

      “我看不一定,之前和能辉练武对战时被分到了一组,他相当厉害,上次和我比试,他还收着力呢,结果我回去一看,衣服上的纤维全部被他的气力震断了,像是风干的枯木,一揉全碎掉了,还好是在寝室碎的,要不我就走光了。”

      “那是你自己实力不行,他虽厉害,但是这次对战的可是生在齐家,一直在齐家修习的二师兄,齐想师兄功夫老道,怎会输给他这个无名小卒。”

      “能辉是无名小卒,是因为他根本不张扬。要是他能像齐想那样跋扈,早就少年成名了。”

      “你怎么说话的呢?说二师兄跋扈?你家主子还没回来呢?”

      瞬间几名齐玉阵营的弟子围了过来。

      其中一个弟子眼尖,道:“大师兄!”围在一起的人神色闪躲的散开了。

      “大师兄!你回来了!”

      “大师兄好!”

      旁人见齐颜来了,纷纷让出空间,道:“大师兄,您说这场比试究竟谁会赢呀?”

      齐颜心底道:能辉。嘴上顿了一下,道:“能辉。”

      众人哗然,那几个猜能辉能赢的弟子纷纷露出得意之色。看吧!大师兄都这么说?

      “为什么呢?”众人不解。

      齐颜道:“马步谁稳?虎口老茧谁多?剑谁擦得亮?肱二头肌谁硬~~哈哈,我猜的。”他在瞎说,就是希望能辉赢。

      众人乐开了,听他胡说,前几个还真能看得出来,这肱二头肌谁硬,不摸摸谁知道呢?

      齐颜小声问自己阵营的弟子,怎么会决斗?能辉为什么答应?

      那弟子道:“齐想本就欺负外家弟子,上次欺负谁来着?嗯我想起里了,是杜青衿。能辉小帮了杜青衿一把,结果被齐想盯上了。各种逼他,话说绝,事做绝。骂他父母是村野莽夫,修仙血统不纯。能辉这才应战。”

      齐颜眯起了眼睛。

      众人又吵了起来,直到台上开始比试起来,下面才安静。

      过了十几招,齐想渐渐败下阵来,对能辉的招式应接不暇,动作开始放缓,眼神涣散,被打懵了,台下的人也跟着懵了,能辉这么厉害吗?

      如果这时能辉抓紧机会再多放几个大招,这场比试的结果将会毫无悬念,可是能辉却放缓了进攻,匪夷所思的给了齐想喘息的机会。

      战场上瞬息万变,齐想猛攻,最后竟把能辉手中的剑给打掉了。能辉丢了剑,输了比赛。可齐想却没完没了起来,将剑搭在已经认输的能辉的颈项。

      这就过分了,齐颜捡起地上的石子,抛出打在齐想手上,剑被打落。

      齐想瞪了台下一眼,刚想问是谁多事抛出的石子,正对上了齐颜阴沉的脸,齐想眼神闪躲,露出疑惑,他怎么回来了?能辉抱拳,恭敬道:“是我输了,甘拜下风。”

      齐想轻蔑的哼了一声,从能辉的剑上踏了过去。

      修仙者人剑合一,踩剑而过是对持剑者极大的侮辱,而能辉却一声未吭,低着头哈着腰一脸恭顺,仿佛地上的剑不是自己的似的。

      台下观众分为三个阵营:决斗无悬念,当然是二师兄赢,簇拥夸赞着齐想离去,这是主流;几个与能辉有交往的弟子觉得其软弱无能,怒其不争,叹息离去;而齐颜却看到他直到对手离去都还死死攥着的、青筋暴起的拳头,留了下来。

      场地上只剩下能辉和齐颜。刚刚决斗过程中下起了蒙蒙细雨,现在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淅淅沥沥,周遭只有雨水的声音,静谧到仿佛刚刚的厮杀没有发生过。

      齐颜道:“你没事吧?”

      能辉见齐颜留下是为他,很快收起情绪,眨眼的功夫换了笑脸道:“这是哪家新来拜师的公子,如此丰神俊逸!呀!原来是大师兄,哈哈,恕我眼拙,这次回来更添仙人气质了呢。”嬉皮笑脸的瞎扯淡。

      齐颜见他二层面皮,摇了摇头。

      明明在笑,却觉得在哭;明明表现得无所谓,却觉得有万般不甘心。

      他读懂了他。

      能辉见齐颜未语,将地上的剑拾了起来,剑身有泥浆,就大大咧咧往肚皮上的衣料抹,插进剑鞘,抱拳道:“来日谢过。”在谢刚刚齐颜敲下的架在他脖子上的剑。

      齐家弟子折回,为齐颜拿了伞,齐颜撑开,将伞伸到能辉面前。

      分明再走一步就淋不到雨了,能辉却连退三步,道:“不用了,淋着舒爽清醒些。”说着作揖离去。

      可未曾想齐颜追了上来,能辉诧异,齐颜道:“顺路共乘。”

      能辉疑惑的望向齐颜,他去外修习一直未归,仔细想想唯一的交集是自己摔下屋顶那次,他一直自己打自己,怪里怪气的,没有什么好印象。

      能辉赶忙道:“不顺路,不顺路,我要去藏书阁。”

      齐颜道:“我正欲去那。”

      能辉忽又捂着肚子,道:“我饿了,我要去饭堂。就此别过。”

      齐颜道:“正和我意,走吧。”

      能辉道:“不不,我要减肥,还是去练剑堂吧。”

      齐颜道:“也好。”

      走来走去见甩不开,能辉抬头与齐颜对视,转瞬败下阵来。边走边自我审视今天有没有露马脚。应该,没有吧。

      正当能辉怀疑之时,齐颜道:“以你的功力可以揍扁他吧。”

      能辉大舒一口气,他猜到齐颜的用意了。

      能辉赶忙否认,齐颜没有再说话。雨声、脚步声,再无其他声音,直至练剑堂。

      送到后,齐颜道了再见,转身离开。能辉叹气蹲下,双手扶着下巴,好像和自己想得不同。

      齐家兄弟不和,三个兄弟为争家主之位各为阵营,能辉以为齐颜看出了自己的功力,想笼络,可一路无话,笼络个屁啊。

      齐颜的背影大半个身子都被雨水打湿了,能辉一直目送齐颜离开,走了十几步,似是感觉到了背上的目光,转回身,与能辉四目相对,冲他微笑着挥了挥手。

      身处漩涡最中处,必不清白,能辉觉得以后要离他远一点。雨中少年撑伞对自己微笑挥手的景象却深刻的留存于记忆中。

      从这之后,齐颜经常来找能辉,其住所成了齐颜除自己院子最常去的地方。撇开重遇的相对无言,能辉发现齐颜真是齐项的亲儿子,特别健谈。话题从自己喜欢的武功修炼到自己不大感兴趣的政治时局,话不带落地的。

      先前往往是齐颜一人在说,能辉只偶尔说上两句,后来能辉收不住了,话比齐颜还多。这二人话匣子若打开,一时半会是收不住了,且多半没什么营养。

      齐颜三番五次找来,能辉曾问:“你把你的幕僚讲烦了吗?为何寻我说话,我们很熟吗?”

      齐颜道:“不熟吗?这白桃熟了,你吃个吧。”齐颜指了指桌子上自己带来的果篮。”

      能辉揪了个最大的桃子,啃了起来,又道:“家主之子很闲吗?天天到我这?”

      齐颜道:“不咸,这是望铺的杏仁酥,甜咸适口,你尝尝?”

      能辉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说着将杏仁酥往齐颜嘴里怼。

      齐颜边吃边道:“就是不咸又很熟嘛!你懂不懂?”

      能辉道:“你懂我懂不懂?”

      齐颜道:“你懂我懂你懂不懂?”

      能辉道:“我懂你不懂我。”

      齐颜道:“我懂你。”

      能辉道:“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

      齐颜打着拍子,能辉自认为他已经被歌声所折服。这首歌还是小时候姥姥看电视剧的主题曲,调子记不全,歌词也随便唱,却有家的感觉,一时上瘾,唱了一整首。

      能辉道:“你也唱一首?”

      齐颜竟然也在唱包青天!调子、歌词和自己的如出一辙。能辉赶忙打断他,道:“你看过这个电视?”

      齐颜疑惑:“什么是电视?”能辉偃旗息鼓,还以为找到了同伴呢,结果人家只是展现了家主之子良好的记忆力而已。

      能辉道:“你接着唱吧。”

      齐颜也唱了一整首,比能辉唱得还在调上,能辉记不住歌词嘴秃噜的地方,齐颜也填词填得满当当的,正适宜。

      能辉道:“你唱得这样好,刚刚为什么给我打拍子还一脸陶醉样?”

      齐颜道:“我不打拍子你岂不是跑调跑到天上了?”

      能辉去打齐颜,齐颜一躲,拳头打到了柱子上,能辉疼得龇牙咧嘴,齐颜笑靥如花,道:“你没事吧?”

      能辉道:“你过来,你让我打一下我就不疼了。”抽着凉气。自己还疼着呢,不忘初心去打人家。

      结果被齐颜用剑鞘敲了屁股,更气得跳脚。

      最近发生的诸如此类的垃圾对话还有很多,二人能互相get 到对方的点,能辉觉得齐颜虽然是古代人,却是和自己同一个次元。

      能辉多少猜到齐颜为什么上他这来了,家主之子实在不好当,来他这躲清闲了,说些平时不能说得垃圾话,开些平时不能开的玩笑。

      齐颜每次来总会拿些吃的,能辉就像是饿死鬼一样,拿多少都不够。齐颜笑他,能辉说饭堂的饭吃不饱,齐颜不笑了。

      中午齐颜拉着能辉一起去饭堂,能辉不去,齐颜偏拉着,拉拉扯扯象什么话,为了齐颜的面子,能辉随他去了。这还是二人熟络后,第一次一起去饭堂。

      打菜的师傅对齐颜相当殷勤,在齐颜旁的能辉顺理成章的多得了些饭食。能辉捧着像小山样的饭盆,瞬间想到了个词叫狐假虎威,觉得似乎不太恰当,又想了个叫见风使舵。

      能辉边吃边小声吐槽:“真是撑的撑死,饿的饿死,齐颜,你以后作家主这风气得治。”

      齐颜若有所思,后又点了点头。

      能辉开心得不得了,道:“干饭人,干饭魂,干饭都是人上人!”左右开工,吃得满嘴是油。

      齐颜道:“你除了练武和吃饭外还爱做什么?”

      能辉刚想回答,却噎到了,顺了口青菜汤,道:“睡觉吧。”

      齐颜道:“我说正经的。”

      能辉道:“我说得是正经的呀,吃饱喝足睡觉觉有什么不对?”准备用筷子打齐颜,才想到是公共场合,现在打家主之子,会不会被束之家法,笑道:“游泳吧。”

      齐颜道:“那你游得很好吧。”

      能辉吸了口粉丝,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能辉眼睛大,肚皮小,吃到一半就吃撑了,揉着胃,面色发绿。齐颜关切问:“你怎么了?”

      能辉边揉边笑着答:“吃急了,小时候与狗抢食吃,饥一顿饱一顿,落了病,饭得慢慢吃。”又去夹了几粒花生米放进嘴里,似是不甘心这么多食物吃不完,又道:“一会我打包走。”宣布主权。

      齐颜还未吃完,能辉四处张望等他,突然没缘由的道了一句:“别来找我,勿施恩于我,我懒得还。”走掉了。

      齐颜抬头,邻近的、甚至隔得很远座位上的弟子纷纷转回头。齐颜环顾四周,自是平静,而能辉又能承受多少呢?齐颜夹了一块能辉饭盆里的竹笋,清脆微苦,盐水泡的时间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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