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无金丹是为绝症 ...
-
王晴比试中出了好多汗，下课后在水池边洗脸、洗胳膊，后背的衣服被轻轻的拉扯，王晴眯着眼睛，原来是小红绳叫他。
小红绳用细弱蚊蝇般的声音对王晴道：“安然，我实际上姓苏，不姓肖，叫苏肖绡，班上都叫错了，以后你也别喂喂喂的或是小红绳、小红绳的叫我了。这次能和你配合打败董笑笑我好开心，以后我们就是哥们了。”这样套近乎、温暖的话苏肖绡觉得真是说不惯，忙把眼睛看向别处，都不敢看王晴。
王晴狂野的拿袖子擦干脸上的水渍，认真道：“苏肖绡，是朋友！不是哥们，你才多大，就要和我称兄道弟。”
苏肖绡叉着腰，道：“言博一和言药加不见得比你大，你还不是要叫他们师兄。”
也确实，言博一和言药加刚刚听学完，按照言家听学的规矩，应是满十七岁，不到十八岁，而王晴刚刚过完十八岁生日，比他们大一岁。王晴将盆里的水撩向苏肖绡，苏肖绡将将躲过。王晴道：“我们是同龄人，叫声师兄也不吃亏，倒是你，小我一轮呢，想什么呢你。”
苏肖绡道：“好了好了，咱不闹了，其实我有正事想和你说。”
苏肖绡把王晴拉到僻静的竹林深处，王晴一路上打着蚊子，苏肖绡这是要对自己说什么，需要这么保密。
王晴甩开苏肖绡的手道：“不走了，就在这说了。”再走下去，全竹林的母蚊子都要飞过来饱餐一顿了。
苏肖绡神色紧张，左顾右盼，确认没人后，道：“别人以为我姓肖，我也没纠正，甚至误导他们，因为我不喜欢姓苏。因为姓苏，在来言家之前，我受过不少的虐待。苏家是仙门世家，声望显赫，是五大世家之一。我的父亲是苏家的旁系，他从小患有一种怪病，无论他多刻苦修炼，在体内就是结不成金丹。他的叔父也就是我的小爷爷带他看过很多医者中的翘楚，包括篱山的鹧鸪仙拾觅和言药加的爷爷药王吴迪，可是没人能说得清他得的是什么病，问医无果。苏家的其他人认为他是家族耻辱，是修仙界的怪物，经常对他冷嘲热讽。父亲一一忍了下来，眼看青春韶华日日流逝，父亲打消了修仙的念头，在苏家的后山开辟了一块田地，当起了农夫，还认识了我娘，那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但好景不长，我娘生下我后，小爷爷在他的田地旁死了，死状可怖，肚皮被生生用刀切开。父亲被认为是第一嫌疑人被抓了起来，审讯中，苏家发现父亲体内有金丹，且年岁与小爷爷的相仿。然后苏家就咬死了说是我父亲觊觎他叔父的金丹，而杀死了他，父亲现在仍困于苏家家牢中。我虽对他没有多少印象，但我娘在世的时候总夸他是她见过最善良、最正直的人，他是不可能做出杀害小爷爷取走金丹这样的事情的。我来言家拜师学艺，就是想有一天，能够为父亲洗脱冤屈，告慰娘的在天之灵。”
王晴一直认真的听苏肖绡诉说，原来他高于同龄孩子的自尊来自于这坎坷的身世。王晴不禁心下柔软起来，拍拍他的背，搂着他的肩膀给予安慰。
苏肖绡眨着眼睛问道：“安然，你听懂了吗？”
王晴坚定的道：“你一定会成功的，今天就是很好的开始，我们今后加油！”
苏肖绡眯眼，道：“是我说的不够直白，还是你理解能力不够，我说的是你，你和我的父亲一样，你们都得了怪病，不管练了多长时间的功，就是结不成金丹。”
王晴眨眨眼睛，他不懂苏肖绡为什么突然这么焦急，拔高了声音。王晴看向四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你别急呀，小声点，不是要躲着别人吗？”
苏肖绡消了气焰，眼睛却红彤彤的，像看一个得了绝症、不久于人世的病人一样怜悯的看着王晴。
如果不能顺利结成金丹，修仙的路就被堵死了，无论再努力，都是再做无用功。如画者无眼，乐者无耳，生生无可奈何。
王晴明白苏肖绡是在担心他，又勾起了之前残忍的记忆，想缓和一下他的情绪，便道：“金丹是什么？金子做的吗？值钱吗？你有？你拿出来给我看看！”王晴说得轻松，但也微微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苏肖绡被王晴逗得又想笑，又生气，道：“真是个傻子，修仙之人，还是琛公子的徒弟，竟然不知道金丹！金丹就是修仙之人以人体为炉，精气神为物，在体内凝结的丹，是随修炼而来的。如果没有，你学到的招式只是装模做样的花拳绣腿罢了，你使不出内力，也用不了仙法，甚至连剑都提不起。”
王晴做恍然大悟状，原来提不起剑的原因是他没有金丹。道：“你别担心了，琛公子会有办法的。”他心里没底，却试着安慰苏肖绡。
苏肖绡吸了吸鼻子道：“真的吗？”
王晴点头，“当然。你知道吗？整个修仙界言家最厉害，而整个言家琛公子最厉害。”
苏肖绡道：“我当然知道啦，当今修仙界琛公子最厉害，我也一直想拜他为师来着。可是~”苏肖绡心里仍有顾虑，鹧鸪仙和药王都解决不了，琛公子也未必能解决，但他还是不忍说出来，总不能把安然最后一丝希望都给斩断吧。
王晴道：“肖绡，琛公子现在不收徒了，要不，你拜我为师吧，琛公子就是你的师公了。”
苏肖绡瞪了他一眼，“我看你还不够格。”
两个人又打闹在一起。
怪不得心法口诀上经常出现气运金丹，以金丹之力这样的话，当时看，以为金丹是内力之类的意思，现在却知道了它的具体含义。
回到静月水筑，王婆婆准备了晚饭，是饺子！王晴一扫脸上因愁金丹泛起的阴霾。言家修仙，讲究清、净二字，素食为主是为清，心无杂念是为净。自王晴伤好后，王婆婆就不给他做鸡汤面了，见不到荤腥，每天吃得和兔子差不多。现下王晴看见饺子后，眼睛简直像黄鼠狼般冒出了绿光。
王晴有些心急，但也知道规矩。老实的站着等王婆婆将一盘盘玉立小饺端上桌，热气腾腾的，美好的肉香味扑面而来，王晴咽了口唾沫，可惜还不能动筷，师傅和师兄还未到。
王婆婆解释道，琛公子离开言家说是明天才能回来，友儿公子外出和友人夜猎去了，都不在家吃晚饭。你吃吧。
王晴瞪大眼睛，啊哈？这么多饺子只有他和王婆婆吃？王婆婆点头，是琛公子交代的，说今天想吃饺子，让她多包一些，但又临时有事出门了。
王晴惊喜，真是完美的一天啊，不仅赢得了比赛，还有这么多鲜美可口的饺子吃，好像庆功宴啊！
半夜王晴在床上辗转反侧，思考原来自己武功没有开窍的原因是没有金丹。王晴有些担心，如果结不成金丹，是不是自己的修仙之路就被堵死了，那他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没有想要追求的东西了，回也回不去，难道要去种地？
过过田园生活，这似乎也不错。到时候种一堆土豆、萝卜，再拿到市集上去卖，卖了再换土豆和萝卜的种子（他不知道古时是种芽），再去种。这可是上好的无污染有机蔬菜呀。说不定还能做成大买卖，攒点钱娶个媳妇。
胡思乱想中，王晴睡着了。梦中他用卖土豆和萝卜的钱娶亲了，媳妇长得很像师傅，梦中的王晴高兴坏了，嘿嘿！媳妇是绝世大美人！女装版的师傅也很好看。媳妇后来给他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大胖小子他准备取名为苏肖绡，转念一想，自己不是姓王吗？干嘛给儿子取苏姓。王晴质问媳妇是不是有了隔壁老王。媳妇恨恨道：“死鬼，我等了你那么多年，你还有脸怀疑我出轨？”
王晴突然醒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王晴照常早起，收拾了乾坤袋准备去育竹苑上理论课。王晴还未走出院子，言琛进来，看起来很疲倦，眼下一片青色，好像又瘦了不少，走路有些踉跄，似乎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
是刚刚夜猎回来吗？
王晴抱拳喊师傅，不知他吃没吃过早饭，王晴问：“师傅要吃？”话还没说完，言琛走近他，突然靠过来，弯着腰，把头靠在王晴的右肩上，小声的道了句“你”。
王晴诧异的道：“师傅？”转头看师傅，师傅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竟然靠着他站着睡着了。隔着衣料，王晴感受到师傅比常人略低的体温。这样亲昵的动作，有种两人已熟识多年的错觉。
言琛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王晴的身上，王晴不敢动，用胸膛顶着言琛，并把手护着他的头，怕他摔下来，抻到脖子。
王晴周身都是师傅发间、衣服上弥散出来的木香味，肃正、清雅，似青灯古佛。闻到这种味道本该内心安静，毫无凡尘杂乱，王晴却心生波澜，心脏砰砰的乱跳。
这种味道好熟悉？！！王晴觉得没穿越前在哪里闻过？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又朝着师傅的发间深吸了一口气，结果没想起来在哪里闻过，心下却更乱了。
如果是言友儿这样靠着他，他肯定一个跨步逃得远远的，莫挨老子，苏肖绡这样的孩子他都不想抱，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恶心巴拉的，想都不要想。可是师傅离近，他心底却有异样，并不想推开。甚至有一丝怜爱萦上心头？对！就是怜爱！
不是应对弱小产生怜爱之情吗？可师傅是三十六岁的成年男子，年纪比自己大了整整一倍，身材高大，王晴苦笑，这？王晴叹气，最后把自己心生异样归结为香气，香水这个东西能卖得那么贵，还是有它的道理的。
不多时，王晴右手臂因为血液不畅，全部麻痹了，王婆婆和言友儿都不在，这样站下去也不是办法，王晴试着一步步扶着言琛回到卧室。
言琛比他身高高五公分左右，身材结实，这一路并不简单，把言琛扶回卧室，王晴已经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了。
言琛粘到床上，一时迷茫的睁开了眼睛，顺手把床上的布老虎抱在怀里，对一旁的王晴道：“关上门，我睡一会。”
王晴听到命令，乖乖的关上了门。静月水筑现下没人，王晴坐在板凳上，守着师傅。青灯古佛的香调虽然静心，却有一丝孤独的味道。
师傅双目紧闭，王晴仔细打量，真的是和姜琛一个模子下来的，王晴大着胆子试着喊道：“姜琛！”
师傅并未答话，是啊，人家睡着了，怎么答，王晴想着下次要带酒回静月水筑，酒后吐真言，再试试他。
如果是姜琛和自己抱在一起呢，自己会不会厌烦呢？那个人是海洋的味道。
王晴昨夜净做怪梦，也没睡好，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等他再次醒来，身上多披了件外衣，师傅已不在室内。
自王晴来到这里，师傅就没有几天是在家的，来去匆匆。回来总是一脸疲惫，他还在找王婆婆口中所说的那个人吗？如果是现代就好了，网络这么发达，王晴还可以利用朋友圈和微博帮他找找。
王晴叹气，小心的将衣服折好。这衣服上用银线绣着琛字，经验告诉他，有琛字的东西一定要当宝贝对待，否则弄脏了要被王婆婆骂。
他想不通，既然师傅有洁癖，为什么还会借他衣服穿？难不成，有洁癖的不是师傅，实际上是王婆婆？想不通啊，想不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无金丹是为绝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