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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健身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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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曲单曲循环一整夜,旋律融进了浪潮里,海浪吞噬它自己变成了音乐。心事融化在脑海里变成温软的水,一整夜,大脑被温软的心事包裹着,沉闷又舒适,变成了不想结束的梦境。
蔺洱没有特意定闹钟,她的生物钟请了个假,过了十点才醒来。醒来时没有往日熬夜后的昏沉,精神还过得去。
一个早晨没有她民宿还是能够正常运行,一起听歌已经结束了,一共七个小时零十五分钟,对方已经掉线。蔺洱的手机电量还剩百分之十,她想,许觅掉线的原因大概是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她醒了吗?蔺洱猜想大概还没有,或许她之前工作很忙很累,来到听潮居后大都起得很晚,蔺洱也想她能多睡点,想到这点,连放下给手机充电的动作都变得轻了许多。
许觅醒后用枕头蒙住脸,在床上蜷缩了半个小时。
人总是这样,在第二天后悔自己昨天冲动做过的事——当然也不能共情慌张得六神无主的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脆弱,为什么要抱她抱得那么久?还有抱过后发生的一些列交流,一起听歌的什么的,简直幼稚得像十几岁的学生才会做出来的事。
不过懊恼了半个小时,她还是成功说服自己破罐破摔地接受了这一切。一点失态而已,这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要纠结,该纠结的人也不该是她,是蔺洱才对。
她是那个始终掌握主动权的人,这让她感到安心,于是拿过只充了一点电的手机欣然回顾昨晚的聊天记录,还给那张一起听歌七小时的记录截了个图。
已经过了中午十二点,蔺洱在做什么?
许觅并不好奇她在做些什么,也不想问,只是基于昨晚一起听歌的感谢,礼貌地拍了拍她。
至于谁会把拍一拍当成礼貌,许觅不想管,反正她已经主动了,反正蔺洱都会顺着她。
十分钟后洗漱完回来的她捧起手机查看,蔺洱没有发消息来,应该是没看手机,许觅换了身衣服下楼去。
楼下有几个住客在,谢嘉宁在吃午饭,一只手拿筷子,一只手拿手机,正笑得欢,“许姐,睡醒啦。”
许觅视线环绕一圈,不见蔺洱的踪影。
“蔺洱呢?”她随口一问,随便找了个位置刚准备要落座,谢嘉宁应声说:“蔺姐在健身房呢。”
健身房?
许觅动作一顿,侧目看过去,“健身房在哪?”
谢嘉宁扶了扶眼镜,指向一边:“麻将室里有个门,推门进去就是了。”
许觅心念一动,敛眸,松开了扶着椅背的手。
这是一个很小的细节,小到不会有人注意,她却谨慎地添了句“我找她有事”,才转身朝麻将室走去。
这间麻将室有两台麻将机,很少有没人打麻将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都在吃午饭。许觅不会打麻将从没来过这里,所以不知道健身房在麻将室里,她很快找到了些谢嘉宁所说的那扇门,门上贴着健身房的告示牌。
门没锁,她扶着把手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气息扑鼻而来。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蔺洱坐在卷腹器械上,正巧做完最后一组,汗水在脸上反着水润的光,长发凌乱地黏在脸侧,背心被浸湿了一些,身上也是汗津津的,肌肤白得反光,腹肌随着呼吸上下起伏,手臂还保持着举着器械的状态,肩膀宽阔,肌肉紧绷,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极具张力的力量感。
许觅看愣。
她放下器械,站起身,一颗汗珠从额头滚落至鼻尖,许觅莫名心跳加速,觉得燥热,想挪开视线,却又忍不住看她。
见她到来,蔺洱惊讶又局促,知道自己正大汗淋漓,从包里翻出毛巾擦拭自己的身体,柔声问:“怎么来这里了?”
许觅松开门把手,步伐僵硬地朝她走去,“谢嘉宁说你在这。”
“趁不忙锻炼一下。”
许觅来到蔺洱面前,离她不足半米。这个距离可以闻到彼此身上的味道,蔺洱知道自己正满身大汗,有些许的不自然。两人有莫约半个头的身高差,蔺洱垂眸望着她,气氛在许觅沉默中变得微妙。
许觅并没有看她的眼睛,而是垂着眼睛在……蔺洱抿起唇,攥紧了手里的毛巾。
无端的,许觅心里忽然冒出一股冲动。
冲动来得太强烈,某个瞬间理智压制不及,她忽然抬起了手,好在下一秒就被控制住,手只是扶在了蔺洱的手腕上。
蔺洱手腕上有汗,握上去的触感滚烫又湿润,她的掌心沾上了她的汗水,她意识到一点,心里头却没有一点排斥,反而有一种隐秘的,她意识不到,也绝不愿承认的享受。
就这样握着,让她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至掌心。抬头对上蔺洱微怔的目光,许觅故作自然,就好像牵住她只是她跟人说话时下意识的习惯,“你吃午饭了吗?”
但她忘记了,或者不知道蔺洱比很多人都了解她。
蔺洱垂了垂眼,回答得慢了一瞬,“还没有,打算锻炼完再吃。”
闻言,许觅松开了她,“是不是还没有练完?”
担心她误会成打扰,蔺洱宽慰,“挺巧的,正好练完了。”
“我请你吃午饭。”许觅向来有万全准备,来找她的理由十分合理:“昨晚谢谢你。”
蔺洱本想说不用特意感谢,可忽然又担心,许觅会把她的拒绝当成疏远的信号。
她迟疑了一会儿,“我身上都是汗,想冲个澡,你等我一会可以吗?”
“嗯。”
健身房里有间洗澡间,蔺洱带有衣物,进去冲澡。或许是嫌外面人太多太吵闹,又或许是别的什么,许觅没有离开,坐在休息的沙发上。
听到不远处浴室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知道蔺洱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了,许觅这才松懈了她僵硬的表情,撩了撩长发想释放燥热,因而露出了她一直藏在长发下红润的耳朵。
为什么明明出了那么多汗,她身上却那么香?从前许觅从没觉得健身和肌肉有多大的魅力,那些人在她面前晃她分明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就算看了也觉得普普通通毫无波澜,为什么她会对蔺洱……
刚才伸手究竟是想干什么?
许觅气愤,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这么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