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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Chapter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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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悠南随着小孩上了阁楼。
“这阁楼里倒是什么都放点儿。”钱悠南东看看西望望，惊奇道。
赵离夏回头瞥了他一眼，无声笑起来。
哥有些时候更像孩子。
“徐公公说，这里面有存放话本的地方。”赵离夏说着话，带着钱悠南上了二楼。
二楼存放的都是书。
书柜都是朱漆了的楠木制成，一排一排，井然有序。
阁楼里有些暗，倒反而显得这些书有着厚重的历史感。
钱悠南止不住的惊叹。
赵离夏看着钱悠南，眼角微微上挑，挑着抹淡淡的笑意。
看了一会儿，赵离夏一排一排仔细找过去，唤道：“哥。”
“嗯？”钱悠南蓦然回首，皎洁的衣摆打了个旋。
“这儿。”赵离夏拍拍身旁的书柜，“大部分是话本。”
钱悠南眼睛一亮。
走近一看，果然是满柜的话本。
他随手抽出一本翻了两页，却又莫名出戏了。
藏书阁的戏份。
钱悠南努力回想这段剧情。
原著中，钱悠远在某天下午来拜访钱悠南，恰巧钱悠南发现了东风阁这个好地方，于是钱悠南邀钱悠远来这阁楼一坐。
更巧的是，钱悠远身边一直有一位免费的“人生顾问”——幽冥玄鬼，他一直附在钱悠远神魂中，帮助钱悠远一步步走向辉煌。
修仙文中，男主身边总会有一位免费当顾问的前辈嘛。
钱悠南写的时候没多想，现在却悔得肠子都青了。
幽冥玄鬼知晓这竹宜轩中有一本上古秘籍，连当今皇上都不知道，于是钱悠远来此就是冲着那本上古秘籍来的。
钱悠南赶紧闭目假寐。
“系统，快点儿出来！”
【宿主有何吩咐？】
“钱悠远什么时候来我这儿？”
【现在就在路上。】
钱悠南暗自点点头……
什么？
“现在？”
【是。】
“还有多长时间到达竹宜轩？”
【十一分钟四十九秒。】
呵，都精确到秒了，是怕他心脏承受能力太强了吗？
钱悠南睁开眼睛。
不怕来得早，就怕来得巧。
他看向那边认真看书的小孩：“阿夏，你帮我去找一个匣子。”
赵离夏眉头一挑看他。
“要快。”钱悠南又回想着自己把那匣子描写成什么样子，“就去找一个黄花梨做的匣子，它的锁是两条龙组成的一个太极图案。”
他自顾自说着，没注意到赵离夏一双黑眸越来越暗沉，又慢慢浮现出淡淡的嘲讽之意。
原来，他也是冲着这盒子来的吗？
那对自己这么好，都是为了……
罢了，算是换他这一路的恩情。
钱悠南看小孩四处翻找起来，自己也翻起身旁的书柜来。
这一堆话本里，他就不相信没有他想找的书。
赵离夏随便翻了两下，转身下了楼。
他早就知道那匣子放在哪儿。
今天中午钱悠南一觉睡到自然醒，而他向徐公公拿了钥匙便径直来了这东风阁。
那群想杀他的人想得而得不到的宝就在这东风阁中。
他费了大量精力思考这匣子的藏匿地点，在钱悠南醒来前找到并成功赶回主房。
此次带钱悠南来到东风阁就是为了给钱悠南一个惊喜，想当作一件礼物送给钱悠南。
不曾想，钱悠南竟也知道这物什，还想找到它。
那么，之前的一切，包括救他、助他都是他的计谋吗？
赵离夏站在那匣子藏匿地点，思绪万千。
沉静了半晌，最终还是拿出匣子，走回二楼。
钱悠南接过匣子，喜形于色：“阿夏真棒，这么快就……”
突然话语顿住了：“阿夏，你怎么了？”
钱悠南看见小孩的眼角明显染上薄薄的一层红。
赵离夏摇摇头，没说话。
“真没事儿？”
赵离夏开口，带着微不可查的鼻音：“刚刚不小心磕在楼梯上了。”
“没事儿吧？”
赵离夏再次摇头。
是真的在上楼梯时心神恍惚，不小心绊倒了，小腿重重磕了一下。
但不是因为腿疼。
匣子没有锁，该安锁的地方就是两条龙。
钱悠南大脑又一次快速运转起来。
“阿夏，你……”怕疼吗？
看着小孩眼角的红，钱悠南觉得问了就是废话。
钱悠南改了口：“……你愿不愿意帮哥哥一个忙？”
赵离夏暗地里手慢慢握紧，面上却如平常一样乖，点点头。
“哥哥想要你一点血，可以吗？”
你也是冲着这盒子来的吗？
那么，对我这么好，都是为了取我的血吗？
赵离夏最终什么都没问，只是点头。
【还有三分三十秒。】
旁边有个桌子，上面放着一个花瓶钱悠南毫不犹豫打碎，拾起一块碎片。
赵离夏乖乖伸出手来。
钱悠南没注意赵离夏食指上已经有一道小小的划痕。
钱悠南深吸一口气，一划——
没划下去。
钱悠南：！
小孩疼怎么办？
正在犹豫时，小孩说话了：“没事儿，哥，划吧。”
钱悠南感觉手有点抖，还是狠不下心。
小孩捡起一片碎瓷，摊开掌心，毫不犹豫划下去。
一瞬间，鲜血直流。
瓷白的手掌上，一流血，白的更白，红的更红，对比明显，刺得人眼睛疼。
赵离夏表情淡然，像是流血的不是自己的手一样。
反而钱悠南脸色一下子白了，手忙脚乱将衣服撕下一条来，给他包扎：“就一点儿就好了，你在干什么？”
赵离夏看钱悠南惨白的脸和发抖的唇，敛眸自嘲，大概他还是关心自己的吧。
【两分钟。】
眼看有血顺着布条滴落，钱悠南手疾眼快将匣子拿来，血滴不偏不倚滴落在两条龙组成的太极图案中间，匣子开了。
来不及看到底是个什么书。
钱悠南一把拿出来，塞给小孩，又把自己刚刚挑的话本放进去，匆匆盖好匣盖。
“走。”钱悠南拉着小孩没受伤的那只手，就往外冲。
还没忘问小孩原来藏匿的地点，给他把匣子原原本本放回去。
【一分钟。】
钱悠南两人成功出了东风阁，并把门锁好。
【三十秒。】
想起小孩腿疼，钱悠南蹲下：“上来，快点。”
赵离夏原本想拒绝，看钱悠南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顺从爬上钱悠南的背。
钱悠南一溜烟儿奔回主屋，将赵离夏放在小炕上。
【零分零秒。】
【钱悠远即将到达宿主面前。】
从大门到达主屋也得有点儿时间，钱悠南放心了。
钱悠南蹲在赵离夏面前。
“我看看……”话未说完，看见小孩直接将怀里的书拿出来。
钱悠南笑了，将那本上古秘籍又放回小孩怀中，放得好好的：“拿好了，这原本就是给你的。”
“给我的？”赵离夏心中一跳，想法太过于激烈，没收住，展露无疑。
钱悠南看小孩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笑意越发明显：“阿夏，快放起来，一会儿就要有人来抢啦。”
赵离夏还不怎么明白，却听话的将那本书贴着里衣放进怀里。
胸口被捂得热乎乎的。
“我看看阿夏的腿怎么样了。”钱悠南尽量放轻动作，将赵离夏的裤腿撩起来。
小腿上入眼是一片惊心的淤青。
钱悠南心疼的抽了两下，这得多疼，刚刚自己还拉着小孩跑下楼，现在想起来真想抽自己。
一抬头，看见小孩眼眶红红的，一双眼睛黝黑而水润润的，鼻尖儿也红红的，像是委屈至极的模样。
心头一软，钱悠南放轻声音：“很疼？”
说完就看见小孩点点头，有晶莹的泪珠子滚落在衣襟上。
小孩向自己伸手：“哥，我想抱抱你。”
钱悠南第一次小孩的情绪表示这么明显，先是一愣，而后哑然失笑。
这才像是个小朋友啊。
钱悠南微微站起来些，避开小孩的伤口，将面前小小的人儿轻轻拥入怀中。
没一会儿，钱悠南忽听见耳畔传来低低的抽泣声，无奈一笑，轻拍小孩的背脊：“没事儿，疼就哭出来，没事儿，没事儿。”
赵离夏从刚开始见面就显得太过于懂事儿，常常让人忘记他还是个孩子，他才是需要被人照顾的对象。
这样才像是他这个年龄应有的反应。
刚刚赵离夏面无表情、毫不留情划破自己的手的时候，钱悠南看得心惊。
也许想当上一代帝王是该对自己狠点，但他还是个孩子，得经历多少才能有这种魄力。
赵离夏的一双眸子那么漂亮，像是黑水晶一般，不该暗暗沉沉，应该是充满草长莺飞，充满星河漫天。
徐公公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轻轻咳了一声：“大人，钱大人在门外候着。”
钱悠南拍拍小孩后背，直起身：“请进来吧。”
“你先在这儿待会儿。”眼珠子一转，又补充道，“手上的伤不要露出来。”
见小孩乖乖点头，钱悠南出去迎接他那位好哥哥了。
赵离夏一个人在里间待着，眼角还红红的。
他以为又要再一次面临的背叛，却是钱悠南给他的温柔。
他抬起手，看着手上暂时被当做绷带的布条，赵离夏握了握，钻心的疼瞬间传来。
心里却是暖的。
完了。
要放不开手了。
突然听见外间的谈话涉及到自己。
“正好我发现一处地儿想玩玩来着，没想到我家小孩腿受了点伤，没办法带兄长去了。”钱悠南语气中尽是惋惜。
“就屋后有一片园子，”钱悠南接着往下说，“里边有一座阁楼，应该会很好玩儿吧。”
这番话分明引起了钱悠远的兴趣，赵离夏从里间隐约看见钱悠远坐正了些。
“哦？”
“但你看我现在也走不开。”
“那真是遗憾了。”钱悠远语气中是遮不住的遗憾。
好像还有点生气？
赵离夏目光偏了偏，落在钱悠南身上，只见那人演技上线，不住点头：“哎，就是啊。”忍不住低头勾了唇。
钱悠南有意将钱悠远引到东风阁，故意道：“哥既然也这么可惜，不如先去自行一观，我一会儿就赶过去。”
钱悠远正愁怎么开口呢，一口答应：“行，兄长自在东风阁等你。”
两人商议定，钱悠南将钥匙扔给钱悠远，乖巧告别：“兄长，一会儿见。”
钱悠远尽量镇静，还是难掩匆匆，带着一队心腹人马直奔后园。
钱悠南不紧不慢喝着桌上的茶，等钱悠远走了一段时间，才起身，进了里间。
“阿夏，你猜他去干什么了？”钱悠南拉起赵离夏的手，帮他把手上的布条绕下来。
“钱悠远？”赵离夏直呼其名。
“嗯。”
拆到紧挨皮肉的那一层了，钱悠南低头边吹边撕。
赵离夏停顿一下，道：“是去寻宝了吗？”
“阿夏真聪明。”钱悠南笑起来。
艰难把布条撕下来，受伤处血肉模糊，隐约能看见往外翻的肉，钱悠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颤声问：“疼吗？”
赵离夏沉默，摇摇头。
他看见他哥眼角有点红。
钱悠南自责：“就应该先把那个盒子拿回来，再想办法。都是我太着急了。”
“不怪哥的，怪我自己。”赵离夏安慰道，“没控制好。”
没控制好心情，带着赌气的意味。
当时想，如果钱悠南真是那种人，便将匣子给他也无妨，不过日后一刀两断。
没想到……
“哥，为什么要将这本书给我？”赵离夏还是问出这个问题。
钱悠南没回答：“阿夏，你的人可靠吗？”
赵离夏：“那群丫鬟？”
“嗯。”
“大概是可靠，她们忠于皇家。”
“那就行。”钱悠南沉朝外喊了一声，“夏晚。”
一个小丫头进来了：“大人。”
“去拿医护箱。”
“是。”
钱悠南看向赵离夏：“阿夏，你母亲在世时，一定跟你说过一件宝物，人人皆想得之。”
这还是属于没写赵离夏童年之前的桥段，所以钱悠南也不知道赵离夏母亲有没有跟赵离夏说宝物到底是什么，到底放在哪里。
只在后文提到有这么一件宝物，想着已经被钱悠远拿走了，再多说也无益，寥寥一笔带过。
现在不管怎么，先告诉小孩前因后果。
“那件宝物就是该书，而且最适合你们这族修炼。”钱悠南一口气往下说，“若你修炼一定会大有裨益。”
“不仅进步快，而且修习了此书，之后的修炼之路便不易走火入魔。”
“但钱悠远那个渣渣想得到此书，呵，那是不可能的。”
钱悠南在小孩诧异的目光中贬低了钱悠远的形象，而后又用严肃的语气道：“阿夏，你要知道，这原本就是属于你的。”
夏晚带医护箱进来了。
钱悠南打开医护箱，找出绷带以及瓶瓶罐罐的药：“夏晚，给你家主子上药。”
“是。”夏晚也不过十三四岁左右，行事却稳重。
“化瘀血的药是哪个？”钱悠南翻看一堆瓶瓶罐罐，从名字上看不出区别。
夏晚找了其中一瓶递给钱悠南。
钱悠南随便看了一眼药名“仙琼露浆”，笑出声儿来。
把仙露琼浆这个词这么拆真的好吗？
见里面是粘稠的油状物质，倒了一些在手上，在手掌中搓开往小孩腿上敷去，又轻轻给小孩揉小腿上那块淤青。
忽的小孩动了一下。
钱悠南抬头，看见小孩眉头紧皱。
又一看夏晚那边，正好在给受伤处撒药。
钱悠南了然，柔声安慰：“没事儿，不疼。”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