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凤梨兔子口味软糖》天鲸空想

3、指环◎光阴碎片 03 重逢

　　03 重逢
　　可以说指环事件之后，泽田纲吉才正式确立了他黑手党世界中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地位。他的友情，责任以及荣辱与共的关系，全都紧紧系在遥远国度的古老组织上。然而他们在战斗中所得到的，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是无法割舍的牵绊。
　　从此，那些情感化成身体血液里的一部分，载着过去与未来，朝着遥远未知的前方缓缓行驶。
　　那是一场关乎宠辱生死的战斗，属于他们的光阴碎片。

　　说真的，如果他早就知道了雾之守护者的身份，可能也不会有放心的感觉。即便是指环战斗过去之后的一段时间里，他都觉得其中发生的事情，更多的已经不能用常理来表述。就像重逢，意料之外，却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因为他终于明白了自己那反反复复梦境的意义。

　　

　　“可恶，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狱寺隼人马上掏出炸弹，摆好攻势。
　　“狱寺你冷静下来，”Reborn说，“那两个人只不过是为雾之守护者引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Reborn，那个人是……”
　　“开玩笑吧……”泽田纲吉声音有些颤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起不来，“雾之守护者，怎么可能是那个人……那个……六道骸……？”

　　“我的名字，叫做库洛姆。”最后一个走进来的人脱下风衣，显出里面娇小的身形。
　　女孩子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蓝色的头发梳着熟悉的怪异发型，左眼带着有骷髅突然的眼罩，只露出一只紫色的大大的右眼。她穿着黑曜中学女生的校服，怀里抱着一柄三叉戟。
　　“库洛姆·骷髅。”
　　“不是……六道骸吗？”泽田纲吉额头流下一滴冷汗。刚才的那种感觉，明明是……

　　“开什么玩笑？十代目，你不要被他们给骗了！这个女人，肯定是六道骸附身了！——六道骸，本来就是那种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听见狱寺隼人这样说，朝他们走过来的女孩停下脚步，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你们……不相信我吗？”
　　“那还用说？！十代目，你看她的武器，还有那只诡异的左眼！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不是。”
　　“十代目？”
　　“她不是六道骸……大概。”因为女孩子走近他的时候，并没有那种恐惧的感觉。
　　叫做库洛姆的女孩子松了一口气，微微笑了笑，凑近泽田纲吉，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下。

　　整个体育馆安静了。泽田纲吉脸红了，狱寺隼人抓狂了，城岛犬想骂人了……

　　咦咦咦——他捂着脸朝后缩，大脑一片空白。开什么玩笑……人家还是第一次被妈妈以外的女性亲啊啊啊……我的清白啊……这么一慌乱，他根本就没注意到女孩子那一瞬间的得逞的笑还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个时候，究竟是库洛姆，还是骸？”很久之后的某个悠闲的一天，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坐在自己床上的某不速之客停下摆弄NDS的手，抬头看着坐在书桌前的棕发少年。
　　“哪天？”
　　“就是……就是第一次跟库洛姆见面的那天啊……”越解释越觉得脸颊发热，真想找个缝钻进去，好让旁边这个饶有兴致看着的人看不到自己此时的窘态。
　　“哦~”对方扬起嘴角，拖长了尾音。
　　“我那时候还以为，纲吉君喜欢可爱的女孩子，所以才叫我可爱的库洛姆代劳的啊~”回答的人手托着下巴，笑意不减。
　　=口=|||果然……

　　

　　——呐呐，你听得到吗？我的声音……
　　他捂住耳朵，可是声音还是会灌进来，他闭上眼睛，可是画面还是会浮现在眼前。
　　——连我自己，都听不到呢，自己的声音。
　　他听见的是汩汩的水声。他看见的是漆黑中一道幽蓝的光。

　　“那柄武器，对你很重要吗？”玛蒙，不，应该说是Arcobaleno的毒蛇，俯视着被缚住的女孩。
　　库洛姆不说话，只是将三叉戟抱得紧些。
　　二头身的小婴儿冷笑着，下个瞬间，那柄三叉戟应声而碎。
　　女孩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库洛姆躺在地上艰难地喘息，微弱的声音叫着一个名字。

　　【骸大人……救我……】
　　【我可爱的库洛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就请先休息一下吧……】

　　一阵诡异的白色烟雾，散尽之后，那躺在地上的柔弱少女变成了身材高挑的男生。
　　整个场地想起那个人特有的诡异笑声：“好久不见了，我从轮回的尽头回来了。”蓝发少年回头，一红一赤的异色双眸中，带着轻蔑的笑意。

　　泽田纲吉只听见耳朵里嗡的一声，之后好像整个世界都消失不见了。眼前是一片虚无。
　　那个总扰乱我思绪的，进入我梦里的，那种感觉，那个人……就是你吗？好像一瞬间的豁然开朗，拨开云雾的艳阳高照的天空。
　　六道骸。

　　“不要会错意了，我并没有打算跟你们黑手党同流合污。答应做守护者，也只是为了方便夺取身为彭格列首领的身体。”
　　说谎，明明就不是这样。
　　刚才我全都看到了，你的逃狱，以及现在所处的位置，还有，答应老爸的事。
　　所以说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是坏人。能露出那种寂寞表情的人，怎么会是十恶不赦的呢？
　　欲言又止，泽田纲吉只是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人。

　　这令六道骸极其不满地皱起眉头。——那种悲戚的眼神，无论什么时候看到都会让自己心软。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站在长长的旅途的起点，只发觉天很蓝地很广，鸟语花香。那延绵到远处看不到尽头的路途，无论道标存在与否，都会走下去吧？那么你，会是我的旅伴……吗？

　　

　　在不久之后，他们终于战胜了巴利安，并且顺利收回彭格列指环。在庆祝party上泽田纲吉看着全都洋溢着笑容的伙伴们。恍然间觉得那场仅仅发生在昨天的战斗，像上个世纪的事情。因为用尽力气的身体还在酸疼着，了平大哥、狱寺君以及山本身上的绷带还没有拆除，蓝波依旧不知事故地闹着……那些生死与共的伙伴……
　　——他突然很想见云雀学长和六道骸。
　　即使云雀学长不喜欢群聚，六道骸讨厌黑手党，手中的这瓶庆功酒，也无论如何都想送到他们手上。
　　那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却没到真正夜幕降临的时候。
　　实际上的宴会主角泽田纲吉就这样偷偷溜出山本家的寿司店，轻轻将门拉合，将喧嚣挡在里面。
　　抱着两瓶清酒，思考片刻之后决定先去路途近的并盛中学。他想这个时候云雀学长一定在接待室里。

　　事实上泽田纲吉根本没走进接待室，站在门外就已经听见屋子里像砸东西似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透过玻璃窗朝里面看去，只能看见破的不像样子的沙发以及缺了一角的办公桌。——这已经是一副可以让他害怕到昏厥的场景了。心想云雀学长这是在咬杀谁呢这么热闹，之后却看到长鞭打在门上，可怜的接待室的门应声而碎。还好泽田纲吉赶紧缩到墙角才没有被殃及。
　　“刚才好像有什么人在外面……”从屋里探出一个脑袋，迪诺四下张望。
　　=口=都是一起参加party的原来迪诺先生你比我溜得还早？！躲在角落里的泽田纲吉暗暗吐槽。
　　“先别管那个，你把我的门打坏了，咬杀！”云雀学长的声音。
　　“哎哎——恭弥……我那是正当防卫啊……”
　　“我才不管，反正门是你打坏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云雀学长嘴角的笑容。那是一种不像往常的笑。一直以来，对于云雀学长的愧疚一直困扰着自己，每次见到对方时能感受到的孤单像寒冷，迅速侵蚀进身体。然而因为过于害怕反而不能走近，就连面对面的说话也变得很难。直到他今天看到云雀学长的笑容。
　　——原来云雀学长也会这样笑。
　　那么……庆功酒，或许迪诺先生会代自己拿去而不需要我亲自过去了吧？
　　这样也好呢……心里这么想着，悄悄离开学校。那么不知道那个人……库洛姆或者骸，现在如何呢？

　　女孩子疑惑地看着走近的少年，那仅露在外面的一只紫色眼睛在夜色当中闪着盈盈的光。
　　“BOSS？”

　　从并盛到黑曜，两个城镇的距离不算远但也着实不近。到达黑曜乐园的时候已经是月挂中天，因为是被废弃的地方所以没有路灯四处显得十分寂静。他推开生锈铁门走进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感觉到身后吹来的凉风，阴深深的感觉。
　　泽田纲吉，在昨天正式成为黑手党最大家族彭格列的首领继承人，今天却被黑夜中未知的寂静吓得发抖。
　　仿佛只有仅仅抱住怀里的酒瓶，才能够坚持朝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走过去。
　　就在这时，对面远处走过来一个娇小身影。

　　——因为库洛姆的存在，骸才会出现在这里，而因为有骸，库洛姆才能存活。他们是分不开的。
　　Reborn在最开始就这么说过。然而泽田纲吉却固执地认为，骸与库洛姆是不同的两个人。就像此时，身材娇小的女孩子抱着她的武器三叉戟，怯怯地目光朝他投来询问之意。而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是六道骸……那也许将是一场战斗的开端……
　　泽田纲吉发现，自己在这个女孩子面前不知道如何开口。无论是因为骸的缘故还是第一次见面就亲了自己这件事……面对库洛姆，他总会觉得十分尴尬。
　　最后还是泽田纲吉先开口。
　　“那个我们在开庆功party……之后就在想一定要跟库洛姆还有骸道谢……所以就来了……”
　　“道谢？为什么？”
　　“唉……那个……就是……如果库洛姆不帮忙的话，我们也不能赢嘛不是吗？”
　　女孩却摇头：“那都是骸大人的功劳。或者，BOSS可以跟骸大人当面说。”
　　“哎——不……”泽田纲吉的话没说完，面前的娇小女孩瞬间变成了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少年。一股彻骨的寒冷瞬间侵入全身，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差点被脚下的石头绊倒。

　　“怎么，彭格列的十代目大老远跑过来，想跟我说什么？”眼看着面前的棕发少年几乎缩成一团站在那里，好像有天大的委屈却面对着完全不能诉苦的苛刻老师般，泫然若泣的样子。
　　“谢……谢谢……”在对方强大气场面前根本没有勇气抬头，发出的声音好像卡在嗓子眼里。
　　“什么？”六道骸的眉头皱得更紧，“或者说彭格列你‘良心发现’想把身体交给我？”
　　听到这句话泽田纲吉吓得腿一软，终于坐在地上起不来。但是，对方却反怒为笑，眉舒展开，扬起好看的弯度，整个面孔就这么明媚起来，空旷的场地里回荡着六道骸特有的笑声。
　　泽田纲吉被眼前的情形懵住，怔怔地看着有着怪异头型的少年走向自己。对方手碰触到自己胳膊的时候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六道骸收回手，笑意不减的脸上闪过一丝其他的表情。
　　“你还要在这里坐多久？”异色的双眸盯在泽田纲吉手中所抱着的酒瓶上，“送东西？”
　　“那个……对不起这么晚还打扰你们……但是刚才我……真的是想无论如何也要把这瓶酒送到骸这里来……”慢慢从地上爬起来，少年拍掉身上的土，却发现双腿仍然抖个不停。
　　“为什么？”
　　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一赤一蓝的双眸，那温和的样子让他一时间忘记恐惧：“因为……”似乎在斟酌着话语，在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像终于鼓起勇气似的开口：“对不起……”
　　六道骸挂在嘴角的弯度慢慢消失：“为……什么？”
　　“都是我们的缘故，你才会帮你最讨厌的黑手党……骸现在，一定很生气吧……因为我在这里……”
　　面前的棕发少年声音渐低，垂着眼，夜色中整个面孔完全隐在阴影当中。六道骸却突然感觉一阵心烦。他想看那双眼睛，棕色的瞳孔中映着自己的样子。
　　“啊……对，很生气。”漫不经心地应和着，眼睛一刻也不挪开对方的脸。然后他成功地看到对方的身体一震。
　　头垂得更低：“对不起。”
　　明明最开始是想要道谢的，结果变成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