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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爸爸,为我加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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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速之客是一群粗野之人,来自一只蒙非的少数民族。
首领在谦让间对于作为女性的唯一继承人感到怀疑,他要来一场枪火搏斗,试试未来年轻领袖的实力。
我害怕极了,因为我不想死,这场考验却不会对生命怜悯,我根本推辞不了,我知道,父亲也没法拒绝。
只有父亲和母亲不用参加,他们的狩猎场选在我家,一块被挖完荷花的积水淤塘,一块铁皮屋。
父亲和母亲退到了上岸的房子,一声枪响在空中爆裂,我躲在一方铁皮墙角下,不,我不要死!我不能被杀掉,可我的手里不允许被分配枪,我只有自己去枪林弹雨里争取。
耳边激烈的枪声开始交缠,我的双腿吓得不能站立,但是我知道一条小道。
是的我犯规了,一旦被发现我将给我的家人引来杀身之祸,可我太害怕了,我不想死!于是我做了逃兵。
我用尽勇气一路跑下楼梯,可是铁皮很大声,我赤着足想让声音消磨下去一点,可是好像连心脏的声音与空中响起的枪声一致。
就在我抵达荷塘田基时被一个蒙特人发现了,他在四角见方的荷塘对角线上对我举起了枪。
我马上匍匐在地面上,两只手抓着湿软的淤泥向前爬。
我知道我要上岸,只有爬到尽头一直往上走才能够去往父亲母亲的身边。
“砰——”枪声响了,我祈祷不要射中我,但我的大脑在这一刻猛的一抽。
剧烈的恐惧感一瞬间压迫神经,痛得我一阵眼前失明。
随后,“咚”的一声有人的身体扎进了田基。
我才立马反应过来那个蒙特人在瞄准我之前就被盯上了,万幸的是那人没有发现我,而他就在倒下蒙特人的身后。
我清晰的听着身后不远处枯树枝断落的响声,身体冰凉得如一具尸体。
周遭根本不会安静,我想大口咽下唾沫再建勇气,可是喉口气息太急了,牵着喉道一阵干呕却不敢发出声音。
不能有比心脏更大声的声音了…不能…不能有……
我用酸胀的手臂配合着纤细的双腿爬行,加快!要快!再快!
我终于在一片枪声中脱颖而出,爬到了高岸的田地,这里种着一方矮果,它被黑色网格塑料膜围了起来,里面还是交战区。
但我懂得外围不是,我就躲在外围的田基上爬行,到达尽头应该有一百来米这样,这时候处于交战区外的母亲手里端着祭祀牲畜走着这条道。
“你帮我拿一个吧”她好像不懂游戏规则,同我请求帮助。
我不敢做声,里围还有蒙特人胸前挂着大枪不断搜寻猎物,被发现就是一起死,因为我坏了规矩!
“就这个,我拿不下了。”她用脚踢着一个盆子,里面是碾碎的油麻和花生。
那声音简直要要震碎我的耳膜,天灵盖都快被掀开了!
余光里瞥见蒙特人看了母亲一眼,我把头按进地里,一动不动,一瞬间竟大胆的想如果脐带可以呼吸该多好。
母亲不做理会的继续走着,我也不敢停留,头颅压得我的脖子快断了,我要爬到尽头,躲进上岸的屋子里!
我现在只有这一个念头!
侥幸我爬到了尽头,微微的站起来,往屋子走,这时我看见了站在门口冲我稍稍颔首微笑的父亲。
他走了过来,扶住我的左臂。
“去哪?”我问他。
“准备一下,去……”
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挣开他的手,坦荡的笑着和他说:“父亲,你该准备去为我加冕。”
“砰!”空中再次响起一声信号枪——这场游戏还剩40分钟。
我从父亲口袋中取来我平时经常带的簪子,将长发盘起,交叠奔跑的双腿如同幻影,我心口剧烈的起伏,我要赶回我的战场,完成我的使命!
距离不长,我很快从上岸的田地跑下了荷塘。
我被发现了,子弹向我打来,尽管他们不知道我刚刚逃离过交战场。
但是所剩的蒙特人不多了。
因为这场游戏,每一个人都互相是敌人,只要你在交战场区内。
但是你只要开枪打趴五个人,你就有生的权利,这场游戏的参与者一共有五十个人,包括我在内。
所以最后剩下的十个人才算合格,剩下的人可以少,但不可以多,这就是游戏规则。
时间一旦截止,我们都要往上岸的屋子汇集。
我什么武器也没有,唯有拼命的奔跑,祈祷在枪声打来之前捡到一把不幸遇难蒙特人留下的枪。
躲过两枪后,我立刻趴了下来,腿实在被吓得没力气了……
我看到两个脸上是血的蒙特人,正在向我逼近,我想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攒了不止三条人命。
而我就是他们的猎物,他们已经达成了不伤害对方的共识。
于是我不能坐以待毙的再次奔跑起来,我身上都是淤泥,看不清我是否背过人命。
就在我往铁皮屋赶的时候,迎面跑来了一个举着双手的蒙特人,他神色慌张,没有办法顾及前方。
我弯曲着双膝像箭一般的冲出,贴近时,拔出头上的簪子,朝他的喉咙刺去。
顺便用他的身体挡住了枪口。
该死他连手.枪都没有。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流逝,可我却觉得它慢如蜗牛爬行。
在我眼底下能累计的人,加上我也只有四个,战火好像一瞬间平息。
但我们都知道,在某处角落,一定还藏着活人,谁都不愿意背后被人开上一枪。
但其实说不定,也许就只剩下我们这三个人了。
在“暴风雨”中如获喘息的我立马寻找蒙特人的尸体,不断地跑,害怕突然间打来的子弹。
刚下荷塘就横了一具尸体在我脚下,眼尖的我立马弯下腰捡起了他身旁的那把大枪,紧紧的抱在怀里。
可是枪声再也没有响起,时间到了,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赶。
我知道,这并不安全,如果说剩下的四个人中每个人都背了五条人命,而我身上还欠了四条。
游戏的另一条规则是,每个人身上背负着人命上限,就是五条,然后便不能再开枪,所以每个人枪膛里只有五枚子弹。
当然,你也可能侥幸活下来,但不能忘记你身上是攒着五条人命的。
此时轻易背负五条人命的人,面临的危险不逊于我。
我不清楚他们的枪膛里是否还有子弹,但我这把,一定有。
因为我拆开来看到了,有三枚。
由于时间的终止,隐匿着的蒙特人开始现身,只能有十个人通过考验,所以我开头便用了两枚子弹结果了最先走出来的两个。
也许是害怕我手中的子弹,只有五个蒙特人以幸存者的身份加入到我们的队伍中。
其实还差一个,一定还差一个!
我们像小学生一样,被挤在一间全是课桌的教室里。
不同的是,课桌上的“学生”都忙着擦拭着他们手中的枪。
我假装轻松的把枪平摊在桌面上,大家都在等待我的父亲,等待一场嘉奖。
游戏时间是结束了,但是游戏规则不会结束,我紧张的竖直了耳朵,生怕推门而入的人,一枪把我结果了。
因为相对于狩猎同伴,狩猎我才是他们最终的目的。
于是我耍了一点小心机,路上我拆了枪的绑带,现在就在我的兜里。
可我手上的枪里只剩下一枚子弹,所以我现在要借枪杀人。
我侧后方的蒙特人,就是我的目标。
嘈杂的人声间,我准确无误地将绑带丢往他的左腿,散落的绑带碰到了坐他左侧的蒙特人。
没有人看到我的这一举动,因为我是从桌底下抛掷过去的。
于是我侧后方的蒙头人开始摸索他的腰间,假装显摆他的子弹。
我淡定地将桌面上的枪拆开,里面没有一颗子弹。
于是那个人用手堵住了他的枪口,就这样,枪声响起了,在场的只剩下了八个人。
这时候我偷偷地给我的枪上了最后一枚子弹,紧张地关注着后门。
这时廊道外脚步声杂乱,不敢贸然开枪,但我必须抢在那个人开枪杀我之前杀掉他。
“吱呐”,父亲和首领两个人从前门推门而入。
我的背后感到了一阵凉风的瘙痒,脊骨像钻了蚂蚁,我扭过头,将枪藏在胯.下。
不是,从后门进来第一个的不是蒙特人。
幸好我没有贸然开枪,但我的腰脊骨已经开始软塌,剩下我顽强的意志,在克服这一生理恐惧。
那个人走进来后,隐藏在他身后的身影很快也钻了进来。
也不是!我心弦一紧。
“砰!”我有百分之百的确定下一个一定是蒙特人。
第二个人钻进来以后,毫不犹豫的把最后一枚子弹打了出去。
中了!我的头眩晕起来,反胃比兴奋更加提前,像某种催化剂,我的头抵在桌沿终于呕吐了出来。
我身上的五条人命已经累达上限。
请为我加冕,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