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1992》萝卜精

21、五年

　　五年，秦夜不但成了香江夜场的名人，还坐拥千万财富。

　　香江这个地方遍地黄金。有的时候只需要提前预知那么一小步，就足以拿到一大桶金。

　　他虽然以夜场红火，但并不留恋那些纸醉金迷。没做两年就抽身离去了。

　　反倒是成为香江传奇人物了。

　　但是偶尔他也会过来喝两杯。

　　秦夜一个人坐在吧台上，喝着威士忌。他千杯不醉，这种烈酒也浇不断乡愁。

　　他心里总在想一个人。

　　虽然极尽克制，不允许想。

　　可是越是回避，越起到了反作用。

　　他现在总能回响起两个人小时候。

　　他两辈子没喜欢过人，却也知道，这反应不对劲。

　　要是早知道。也就……

　　不过，算了，章云清喜欢他，也就是年少时的荷尔蒙，很快就会忘记。

　　他那种高材生的苗子，将来肯定能有一个灿烂光辉的未来。

　　等上大学，见识到更多优秀的人，就会把他给忘了。

　　秦夜嘴角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挺好，都挺好。

　　闭着眼喝了一口酒。周围的人，好几个想搭讪，但都被酒保给驱走了。倒给他留了几分清净。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一阵叽叽喳喳的。好像还打起来了。

　　在哪儿都不缺看热闹的人。一群人围了过去。很快里面的包间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了。

　　秦夜向来不爱看热闹。对方打闹也不影响他们喝酒。

　　很快大家就听见里面呼呼的外传，说什么一个男的，强迫另外一个男人陪酒，还动了手。

　　这个消息敏感的戳中了秦夜的神经，立刻起身过去了。

　　这边夜场的大堂经理都是他徒弟，手里的人都知道这层关系，自然不敢拦着他。

　　等进去的时候，这事儿大伙儿正因为这事儿吵闹。那被逼着喝酒的男人，并不是章云清。长的不如他漂亮。但是很清秀。

　　秦夜要把这个人带出去。两方争执，怎么可能让把这个人带走。

　　秦夜也不跟他多哔哔，直接就道：“让你老大说。”这些个大湾仔的老大，他也熟。

　　秦夜面容冷峻，气势不凡，还真的把这些人给弄的不敢多说话。再加上他徒弟在旁边又是送酒水，又是送果盘让他们消消气的。终于还是化解了这一场风波。

　　等秦夜把人救出来的时候。

　　那个男生一直在旁边道：“谢谢，刚才要不是你的话，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秦夜道：“不用谢。早点回家。”

　　那个小男生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他，好似要记住他似的。

　　这些年身边也没有人，他感觉这个男生也是个弯的。秦夜开车回了他在香江的房子。

　　这房子是当地很漂亮的房子，买的时候就是精装修设计师款的。但住的，还是冷冷清清，倒不如老家那个漆黑，狭小的小房子好。

　　秦夜现在越来越多的回想起以前的事儿了。真的，有点想他了。

　　算一算，五年了……也不知道他现在什么样。想了想，还是买了后天的机票。

　　要先坐飞机到省里，坐火车到市区，然后再开车回镇上。

　　秦夜想着，就看一眼，顺便跟几个好朋友喝点酒就回来。

　　自从决定回去，就开始失眠了。

　　把之前订购的票给退了，直接换成了最近能回去的机票，飞机中间还得中转一趟，但是现在就可以出发。

　　他坐的是晚班的飞机。都没能好好看一看神州大地上的风采。

　　很快飞机落了地，按照路径继续坐火车，一直到早上。

　　坐在绿皮火车上，车子咣当个没完，他已经许久没经历过这么艰苦的环境了。

　　他临时买的，没买到卧铺，十个小时坐在硬座上。

　　起初还好。等到后面，大家就一个个横七竖八的躺在那，行李架上都躺了人。座位下面也是，根本没个下脚的地方。

　　就这种情况，卖方面便矿泉水的餐车还过了两趟。

　　秦夜一晚上没睡。终于第二天白天，下了车就听门外有揽客的黑车了。

　　秦夜不差钱，包了个车回去。

　　一路上那开车的怕自己驾驶疲劳，跟他聊天，什么都聊。

　　说最近全城都在大规模的拆迁呢，他们家抽号抽了六千多号，问他啥样的楼好？是高层好，还是低层好。

　　秦夜就听着。

　　眼睛看着窗外。

　　那司机聊了两个小时口干舌燥，见秦夜也不怎么搭话，这才不说了。

　　但好，车子已经到镇上了。要不了十五分钟秦夜就可以下车了。

　　一路上确实看见了很多正在盖高楼大厦的老吊车。也不知道以前那个筒子楼拆没拆。

　　秦夜下了车之后，都不知道去哪儿。

　　这里，很多几年前的店还在，但是旁边又换了一些靓丽的牌子。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秦夜打算先联系一下徐明。

　　等明儿后天再抽空去章云清大学去看看。五年都没联系，两个人一直都没通过信，连他考上哪个大学都不知道。

　　秦夜的记忆力还行，给徐明打了个电话。对方道：“谁啊？”声音老大，对面的声音还挺嘈杂。

　　“我是秦夜，刚回来，有时间么，一块吃个饭吧。”

　　电话那头砰的一声巨响，随后乱七八糟的瓷碗掉落的声音，还有隐约的骂声传来。

　　徐明那边，道：“等……等等一下。”过了一分钟那边才安静下来。”

　　“秦哥，你这些年去哪儿了，我现在去找你。哎呦，你走这些年，章云清都快疯了，见面说。把地址告诉我。”他好像有一肚子话要说。

　　十分钟后。

　　徐明过来，五年没见面，他沧桑了许多。

　　“秦哥，你这几年去哪儿了？”

　　“出去一趟。”秦夜没多说。但徐明从他衣服上也能看出来，他过的不错。

　　徐明道：“一开始，我们还以为你当兵了呢，当时你走的不声不响，我跟林正还猜测是不是去什么特殊番号了，毕竟你这功夫在这摆着呢。”

　　徐明继续道：“后来他一次次去兵管所去查，还是有人说漏嘴了，说你爸犯了事儿，根本当不了兵，以前就看出章云清是个好学生，谁知道是个小疯子，不但打了嘴贱说你杀人贩儿子的人。还三天没去学。老师家访的时候，他一直说，自己是个垃圾，谁都不要他……”

　　说起这事儿，徐明简直滔滔不绝：“后来，他还专门蹲守你父亲那个监狱，等人出来，直接拿着碗口大的木头棍子，把人直接腿打折，要不是我们及时赶到，都要出人命了。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那么疯呢。”

　　徐明道：“这几年我都显老，为你家那个小疯子操碎了心。”

　　秦夜窒息了一下：“他大学考在哪儿了？”

　　徐明道：“上什么大学。他高一就辍学了。现在在咱们镇上当混混呢，连我都不如他。”

　　徐明继续道：“你可让他小心点吧。别那次扫黑把人给抓喽。”徐明继续看了看秦夜眼色，小心翼翼道：“秦哥，我有个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但是章云清那小子，对你好像有点那个意思。”

　　徐明是个直男，是看不上同性恋的，但也分谁，周围人要说章云清不好，他肯定急！

　　徐明都想了，这混小子甭管喜欢谁，给绑家来得了。

　　管他三七二十一呢，谁成想品啧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喜欢的是秦夜，那谁敢啊。这不是踢铁门上了么？

　　秦夜道：“他现在在哪儿？”

　　徐明道：“不是在酒吧，就是在……走，我带你去找他。现在就你能管得住那个小疯子。”

　　秦夜自从知道章云清没考大学，就一阵阵的颤栗，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

　　去了好几个地方没找到人，最后在跟人巷战呢。秦夜去的时候，他正拿棍子打的人鼻孔窜血。

　　“章云清。”秦夜说着。

　　就见他一寸一寸的回头，等看见秦夜的时候，眼里先是不敢置信，然后是惊喜，最后被发现的恐慌。几秒钟之内眼睛里情绪丰沛极了。

　　最后他手里的棍子扔在地上，咣当一声。他侧着脸对身后被打的那人道：“今儿算你们好命，滚。”

　　后面的人，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路过徐明跟秦夜的时候连头也没抬。

　　徐明心里也暗道一句：坏了。

　　没想到俩人许久没见，竟直接见到了这一幕。徐明是知道章云清对秦夜不可描述的情感的。这不凉了么。连他这个旁观者都头皮发麻，更别提章云清了。

　　徐明立刻道：“那个，秦哥，阿正好像还不知道你回来呢，我去告诉他一声，咱今晚去老兵烧烤吃一顿。”说完马不停蹄的走了。

　　就只留下秦夜跟章云清俩人在这。

　　沉默贯穿了俩人。

　　秦夜来之前想过很多两人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这事情超过了他的想象。

　　秦夜道：“为什么不去上学。”

　　章云清侧着脸不说话，五年，足以让他的原本出色的外貌更加精致。秦夜都不能想象，他那么璀璨的前途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章云清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就是这么个烂人。”他认命的嘲讽自己。说完抬起头：“你是不是觉得我恶心才走的。”

　　秦夜道：“云清。”

　　章云清听到这句话，浑身一震，随后眼圈红了。他是个胆小鬼，明明最想见的人都到眼前了，他却只想跑。

　　章云清狼狈的想离开这。却被秦夜拉住了手腕：“为什么这么作践自己？”

　　章云清心里的委屈倾泻而出：“因为我蠢。因为我爱上了不喜欢我的人。”

　　下一刻，他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抱住了。

　　“对不起。”秦夜没想到他的离开，对章云清的伤害那么大。

　　归根结底，他们都是没人要的小垃圾报团取暖罢了。

　　秦夜以为留给他足够的钱，他也成年了，会好好生活下去的。

　　却没想到他什么都不要，走上了自己当年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