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风》开心跳跳糖

9、吻风

　　“帅哥，一个人呢？”一位妆容精致的女生上前与钟煜搭话。

　　今晚是跨年夜，晚风瑟瑟，寒气弥漫，闪金中心的街道上人潮人海。

　　钟煜站在街道最外层，穿着黑色棉衣，脖上系着姜黄色围巾。那是前段时间顾薏之亲自织的围巾。

　　他一个人，伫立于树下，身姿挺立如松，与深邃的夜一起沉溺众人。

　　“等人。”

　　“没事，介意一起等嘛。”

　　“介意。”钟煜冷声开口。

　　“别这样，都这个点了，人都不会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呗。”女生厚着脸皮。

　　钟煜一阵恍惚，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屏幕，已经十一点半了。

　　距离他们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他也等了两个多小时了。

　　晚风的寒意涌来涌去，僵硬的身体被料峭的寒风肆意穿梭。那丁点暖意也在被时间一点一点蚕食，最后满腔的沸腾止于这场瑟骨的寒风中。

　　钟煜敛眸，没有再搭理女生，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女生见钟煜实在无感，只好离开，走时还说了一声“真晦气”。

　　月色一点一点清华，夜色一点一点深邃，他站在树下，一时又一时。

　　“不是吧，不是吧，倒计时怎么取消了。”

　　“这……取消干嘛……”

　　“算了，等不到了，走吧，这天这么冷……”

　　深夜的冷风一点一点卷起地上的落叶，落叶像夜色最虔诚的信徒，淹没于夜色中，混为一体，不见踪迹。

　　钟煜苦笑，看了看手中的礼品袋，礼品袋没有封严实，隐隐有间隙，路灯下，间隙中仿佛若有光。

　　等不到了。

　　他在心里默念。

　　就像等不到今年闪金中心的倒计时。

　　他走在人潮人海中，寥寂的夜色掩盖了他的苦楚，嚣张的冷风肆意吞噬他的衣角。

　　他终于还是败北了，败在了一次突如其来的冷战中，败给了一个身入黄土的死人。

　　……

　　第二天早上。

　　钟煜很早就醒了，或者说他一晚上没睡。不敢睡，怕错过她的消息。

　　他一个人从去年等到了今年，依旧没有等来她的消息。

　　他坐在床上，维持着昨夜的姿势，阖上眼，昔日的画面一闪而过，昨日的悸动渐渐有了余温。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余温的蔓延。

　　“喂，阿煜，你快来，顾薏之就要走了，她今天出国啊……”

　　“喂……喂……我们现在在誉美机场……”

　　钟煜顾不上憔悴的模样，胡乱收拾下就提起礼品袋往外走了。

　　等钟煜来到机场时，只见卷毛少年和姜妤一脸可惜的看着他，还没有等他开口，卷毛少年就先一步说：“她已经走了 ，她是临时申请的留学。”

　　钟煜沉默，没有回应卷毛少年，而是问向姜妤：“她……昨天还好吧。”

　　姜妤一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太好，昨天是她的竹马死去的第二个忌日。”

　　“果然是中间人吗……”钟煜突然苦笑，想起了昨天下午顾随说的那番话。

　　他只是她那名死去的竹马的替身。

　　地上的霜终究不是白月光。

　　“这个是她留给你的。”

　　钟煜颤手接过，礼品袋却不小心掉落。

　　里边的东西露出一角，隐隐可见绿叶上的雕刻——一个女生躺在树下的模样。

　　“真的等不到吗……”

　　今年刚起的风，一阵一阵，吹散了不知道多少余温。

　　他站在风中，一身狼狈。

　　信纸从他的指间滑落，他都没有察觉，他只知道刚刚缓和的余温又没了。

　　“我试图吻风，也试图爱你，可风太温柔，你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