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综影视之画灵 第六世 山河令》宇文飞

28、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循着气息，叶白衣在后花园的凉亭里找到了正在摆弄茶具的玉君然，这宅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有日夜有星辰，有花香有鸟鸣，连吹拂过那谪仙般男子额角鬓发的微风，都仿佛与外界一般无二。
　　正是午后时光，天空中日头正好，庭院内百花争奇斗艳，却不及亭中人一丝风采。那人乌黑的长发从两鬓处分出两缕用一根发带束在一起，将如瀑的青丝微拢，披散在背后，额角垂下来的两缕，正随着微风和渺渺的茶氤拂动。
　　饱满的额头，细长的眉眼，俊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精致的下颔，毫无瑕疵的瓷白肌肤上泛着玉色的光泽，无一处不精致，无一处不完美。特别是那双眸子，如泼墨山水般，浓淡相宜，仿佛只应那本不存在于这凡尘俗世的画中仙人才有。
　　那人精致的脸上表情淡淡的，神色看着清冷，低垂下的眉眼却仿佛带着丝温柔，察觉到来人的气息，眼睑微抬，清凌凌的眸子看了过来，便好似打开了什么封印，画中仙陡然活了过来，从画卷中来到人间，将你印在了眼中，放入了心里，仿佛你就是这凡尘俗世中最特别的存在。
　　叶白衣目光定定的注视着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清亮眸子，直至那双眉眼再次垂下，避开了他的视线，他才回过神来，脑中一个念头却陡然升起，他想，他想一直印在那双眼睛里，他想……真正住进那人心里。
　　玉君然垂眸避开叶白衣炙热的视线，探手示意道“坐。”等叶白衣几步上前，在他对面落座后，揽袖斟了杯茶递过去。
　　本是准备直接放到叶白衣面前的，却没想他会抬手去接，覆上杯壁时，炙热带着薄茧的指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划过玉君然纤长如玉的手指。
　　玉君然心下一震将手缩了回来，藏入袖中的指尖微颤，抿了抿唇，抬眸看向对方。
　　叶白衣却心头一动，他虽非故意，但玉君然的反应却着实让他惊喜，看起来，这人对他也不是无动于衷。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玉君然顿了一下颔首示意他先说，叶白衣却没有谦让，捏着茶杯的手紧了紧，一鼓作气道“我心悦你。”
　　玉君然微讶，睁大了眸子看向他，他倒不是惊讶叶白衣心悦他这件事，毕竟他历经几世，又不是未经厉过情爱，叶白衣看他的眼神和对他态度的改变，他哪能感觉不出来？何况还有温周二人做对比呢。
　　他惊讶的只是这人会这么直接说出来。毕竟，他们相识的时日并不长，且这人前不久还在求死，倒让他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他的神色却让叶白衣误会了，他没想到玉君然会这么迟钝，他都表现的这般明显了，他竟然还没发现他的心意吗？那他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些？
　　叶白衣定了定神，怅然一叹，无奈笑道“竟然让你这般惊讶，看来我还得再加把劲儿才行。”
　　玉君然眨了眨眼，恍然他误会了什么，摇头道“我惊讶的是你竟如此直接。”
　　叶白衣苦笑道“我若不直接一点，此事过后岂不是就没机会了？”武库的事情解决后，他们一家人肯定是要回去重建四季山庄的，他这个没什么关系还算是有些恩怨的人，要拿什么借口继续跟着？
　　秦怀章的徒弟倒是不可能会赶他，但他相信温客行那小子绝对不会愿意他跟去四季山庄的。
　　他虽脸皮厚些，但也做不到死皮赖脸让人驱赶还不走。玉君然的性子他也看得明白，是个不爱动弹的，若离了他身边，想来再见就难了。
　　玉君然虽有些不解，倒也没有深究，只是沉吟了片刻问道“你不求死了？”叶白衣功法的问题，玉君然当然看出来了，不过见他往日那副胡吃海塞的样子，明显是在求速死，他一个成年人自己做下的决定，玉君然哪怕觉得不妥，也不好过多干涉。
　　如今看他情状，显是改了主意。他今日找他谈话，本也是要询问他此事的，只没想到这人会直接告白，倒让他颇有些措手不及。
　　叶白衣神色微变，捏着茶杯的手紧了又松，半晌才放下茶杯，束手正色道“抱歉，在我向你表明心意之前，应该先告诉你我以前的经历才对。我不过是……不过是……”一时没有把持住。他在心里说完下半句话，开口却是“没有考虑好如何开口。”
　　“你不说也可以。”玉君然敛下眉目，没有追问的意思，谁又没有几个不愿诉诸于口的秘密呢。莫说是叶白衣，他也有不能告诉他的事情，比如他的真实来历，比如他曾有过几段白头偕老的感情，又比如…他与他若在一起，哪怕相守的时间再长，却终究无法承诺生生世世。
　　“还是要说的……”叶白衣却没有犹豫，坚持道“在我正式追求你之前，有些事情我该先做个了结。”否则对玉君然不公平，与他自己也是个疙瘩。
　　玉君然闻言颔首道“那你便说吧。”
　　“我曾经……对一个人心动过……”叶白衣早吃够了迟疑不定的苦果，如今虽然艰难，却仍断断续续的将那百年纠缠说了个清楚，末了道“其实我早已决定放下他，也放过我自己。只想着替他儿子报了仇，便下去跟他做个了结，此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没想到后来我竟对你动了心，但我这样的情况，又如何能再去奢望一段感情？却没想到，近几日我这天人五衰竟有了停止的趋势，这才敢动那一直不敢动的心思……”
　　玉君然有些叹惋，为他的痴情，也为他的错付，但他也更加犹豫，这样执着的性子，又已知道轮回之事，哪能不渴盼生生世世？
　　“我先帮你改了修炼的功法吧，你现在习的那功法有些残缺，且属性与你不相合，才会有那诸多限制与后患，改修功法以后这些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玉君然敛目避开他期待的眼神，虽有避重就轻之嫌，语气却带着些温软。
　　余光瞥见他面色微白满目失落的样子，沉默了半晌只得又道“其他的，让我考虑一下……”
　　叶白衣垂下的眸子暗了暗，但也没有执着于立刻得到答案，哪怕他一时没有接受自己的心意，但玉君然的反应已给了他莫大的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下去，玉君然总有接受他的一天。
　　大不了多跟温客行学学他那死皮赖脸的缠磨功夫，反正是他的终究得是他的。当下便收了脸上的黯然，换上一副重燃希望的欣喜表情。
　　见他没有继续神伤，玉君然松了口气，当下寻出适合叶白衣的功法，站起身来，抬手抚上他的发顶。阖目将一部更适合金系灵根的功法印入他的识海。
　　待他消化完毕，开始自动入定修炼起来，他才挥手收拾了茶具，悄声回转到车厢内。
　　傍晚叶白衣回到车厢，境界已经稳定在了筑基期第八层，他之前修炼的功法虽然属性不符，但终究体内流转的已是灵气，改了功法炼化过来，也折损不了多少，有如此境界也属正常。
　　不过虽然他的天人五衰已经完全解决，体内也再没有五内俱焚的热痛，但他已经变白的额发，却没能再黑回来，终究是无法风过了无痕……
　　叶白衣抚了抚鬓边的白发，有些幽怨的对玉君然道“阿然，我这头发都白了，你会不会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