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他不按套路出牌》树上一只喵

9、第 9 章

　　季零雄赳赳气昂昂地接了一盆冷水，直接端到顾安南床边，把脸按了进去——

　　嗯，按得是他自己的。

　　冷静点，季零。

　　顾安南算什么东西！

　　他不理你，你又何必跟他斤斤计较！

　　记住，他就只是一个路人！

　　千万不要被他影响！

　　哗啦——

　　季零冷静的小脑袋脱水而出，迸射的水花稀稀落落地湿了一片。

　　季大少爷“嘶”了一口，连忙抽了几张纸，把顾安南桌上的水珠擦掉。

　　与此同时，还心虚地抬头看了眼床上的动静。

　　顾安南钻进被窝后，就跟按了静音键的手机似的，任凭你打千遍百遍的号码，他愣是一声不响，不存在似的。

　　季零撇撇嘴，其实内心隐隐还是希望能引起某人的注意的。

　　“这么累，怎么不早点回来休息？”瞎嘟囔着，手就没注意，撞到了桌上的药膏，“诶……”

　　季零眼疾手快在东西落地前抓了起来，深呼一口气后，又气咧咧地龇牙咧嘴：“靠，我这么小心翼翼做鬼似的干嘛！吵醒他就吵醒啊！本来我要问的话都还没问呢！”

　　分贝却小得宛若蚊子嗡嗡。

　　季零满眼怨念地朝床上看了一眼，回想起刚刚看顾安南洗漱的时候，粉红猪底下一条大腿上颇为潦草的收拾，还是一咬牙，踩在顾安南床位楼梯的第一阶梯上，抓着围栏靠在床边。

　　“喂，顾安南，起来换药。”季零拿着药膏的手往干净的被子上戳了戳，表面上一脸嫌弃，内心却宛如擂鼓。

　　顾安南一动不动。

　　季零觉得自己力道轻了，又加力戳了几分：“别装睡，擦个药会死啊，起来。”

　　顾安南动了，被季零用药膏戳过的胳膊翻了翻，钻进被窝，整个人抱成一团，往墙角缩了缩，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嗯？”

　　好家伙，嗯完就睡呢！不愧是丢完情书就消失的顾安南啊！

　　季零一个翻身，直接跳上顾安南的床。

　　伸手就把人翻了个面朝天：“能不能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这一翻，顾安南连个眼皮也不翻，迷迷糊糊地抬手，在季零胸前的位置凌空摸了两把。

　　随后眉头微微蹙起，伸手乱撞，直到撞到季零的胸口，这才沿着贴身的短袖一路摸到脸上，揉了揉季零那张已经憋红的小脸：“乖，自己玩，我累了。”

　　揉完，轻轻拍了拍季零的脸颊，像是安抚什么小动物似的梦游完了，顾安南收手进被窝、继续睡得灿烂。

　　“我￥#@！顾安南你……”非礼良家妇男啊！

　　后面几个字被顾安南那张毫无防备的睡脸给打击得只字不剩，季零红脸捂嘴、屁股后移开溜。

　　哐——

　　直到后腰装在围栏上，这才止住了季零再往外挪的趋势。

　　季零吃痛，后知后觉地揉了揉自己的腰。

　　要不是床铺质量好，他觉得自己这会儿已经美色当头，直接摔下去了。

　　“呸，我是这种肤浅的人吗！！”季零强行找补，拆开随身携带的药膏，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来给顾安南换药的！才没有虚头巴脑的乱思想！”

　　没有胡思乱想的季零在伸手去掀顾安南被窝的时候，犹豫了。

　　“顾安南应该不至于裸睡吧？”他探了探身子，检查周围，确定没有被某人脱掉的粉红小猪睡裤，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动手了——

　　手在抖、心在跳。

　　季零觉得自己过界了，可又没办法真的无动于衷。

　　不过所有旖旎的小心思，在他掀开被子，看到季零腿上那个醒目的伤口后，就荡然无存了。

　　季零甚至怀疑，顾安南是不是拖着瘸腿又找人决斗去了，不然已经止血结痂的伤口怎么又开始渗血了？！

　　雪白的床单上零零碎碎沾着几滴血，结痂的伤口重新裂开，周围原本正常的肌肤变得红肿，典型的伤口感染现象。

　　“你下午到底跑去干嘛了！”季零低吼地咆哮着，要不是看在顾安南已经受伤的份上，他都想把人一脚踹下床去了，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

　　这要是换了季零，别说是拳头大的伤口了，就是被他姐姐把胳膊拧红了，他都能立刻、马上叫医生□□。

　　季零虽说比较任性，但也多亏了亲姐从不手软的教育，让他一直都非常注重自己的身体素质。

　　季零几次伸手，又不敢随便去碰，最后索性爬下床，一边上网搜一下外伤感染的简单处理，一边烧了热水，搬出自己的急救箱。

　　收拾了一小包东西后，季零拿着热毛巾又爬了上去。

　　“顾安南，起床了。”

　　“嗯~”

　　顾安南哼了一声，继续睡。

　　“……这小子做什么去了，累成这副狗样？”

　　狗归狗，狗得却很好看。

　　“哼。”季零拿起热毛巾，在伤口周围轻轻擦拭，等血迹清理得差不多了，季零拿起纸巾垫在顾安南的腿下，往上倒了点生理盐水，一边倒也没忘了盯着顾安南。

　　万一这人被吓醒了，为了防止两人一起跌下床，季零左手还时刻准备着去压人呢。

　　不过顾安南也许是真的累了，生理盐水的刺激也只是让他短暂地皱了眉，随后顾安南一个翻身，准备把腿缩回安全地带。

　　季零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顾安南的脚踝，在顾安南翻身的同一时间，又把人正面朝上翻了回来。

　　“感觉在炒菜似的。”季零笑着想，又戳了顾安南几下：“我说这位炒蛋先生，这么大动静，都吵不醒你呢！”

　　顾安南抬手随意挥了两下，语气宠溺地哼了两声算威胁：“再闹把你塞进被窝。”然后又悄无声息地睡去了。

　　脸红了又绿。

　　脑子再迟钝，季零也明白了，人顾安南不是在说什么梦话，他怕不是把季零当成林谦了！

　　“%￥#@！”季零狠巴巴地拿出碘酒清理伤口，一边清，一边等着熟睡的顾安南，没好气地教育：“你才多大啊！就和人同居啊！你知不知道人林谦高富帅、不差你一个男朋友，你这么早就亮了自己的底牌，要是最后他不要你了，你怎么办啊！”

　　“真是！！%￥#……”季零一脸自家的大白菜被拱了的愤懑，手上的动作却还是仔细小心，最后给顾安南贴完药膏，才愤愤不平地在药膏上写下“不用谢”三个大字！

　　“顾安南。”季零收拾好东西，一时半会儿却不想下去了，他坐在顾安南身边，静静打量着他，“你怎么就看上林谦了呢？你就说林谦有这么好心帮你换药膏吗？”

　　回答季零的却只有一片平稳的呼吸，以及最后一声不甘心的叹息。

　　“说真的，顾安南，早点和林谦分手嗯？他没什么好的，真的。”季零小家子气地俯下身，在顾安南耳边施展催眠大法：“林谦既没有季零好看、也没有季零年轻，你跟着他没前途的，知道醒来之后要怎么做吧？”

　　温热的气息挠痒痒似的喷洒在耳边，顾安南抬手一揽，直接把源头揽进怀里，手环着他的脖子，软软地在背上锤了锤：“睡了！”

　　季零的大脑一瞬间停机，原本被摆放整齐的急救箱，被突然倒下的季零踢了个歪七扭八，距离坠下“悬崖”还有0.1米的距离，及时被季零的小脚脚趾顶住了。

　　“cao啊！”

　　季零脸憋得老红，也不知道是脚趾钻心的痛上头了，还是顾安南身上那快要燃烧他理智的体温传染过来了。

　　“顾安南，不是我主动的啊！”

　　季零看着近在咫尺的顾安南，密密的睫毛、挺直的鼻梁、还有一双薄情却柔软的唇。

　　和顾安南平稳的呼吸形成鲜明的对比，季零的呼吸急促，仿佛温热的气息正在努力地替克制的主人描绘出喜欢人的五官。

　　周遭安静却明亮，可吞咽的举止都变得晦涩、心虚起来。

　　季零怂怂地往前倾了几分，在触唇可及的地方，又立刻退了回去，然后利落地捡起床上的急救箱，跳下了床，三步并两步关掉了寝室里的灯。

　　万籁俱寂、漆黑一片。

　　却也压不住心口位置那颗不安分的雀跃。

　　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即便是加班加点的空调，都吹不灭刚刚一幕幕的躁动。

　　季零贴着墙壁，也不知道怎么躺回到自己的床上的。

　　他只知道，这一晚上，他真的失眠了。

　　……

　　第二天，天清气朗，阳光微醺。

　　季零揉着干巴巴的眼睛，挣扎着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确认隔壁床的某人，有没有睡饱，然后他就看到对床空了？！

　　“顾安南？！”季零利落下床，钻进卫生间，找不到半个人影，小小的寝室其实两眼就看穿了，反正除他以外，再无第二个的身影。

　　季零心慌慌地翻开自己的急救箱：很好，确实有动过的痕迹。

　　随后又立刻悄咪咪地蹭到顾安南的书桌前：没错，桌面上的东西确实被人动过了。

　　最最后，非常理直气壮地伸手探了探顾安南的床单：嗯，还有余温！

　　确定了顾安南昨晚回来不是幻想、离开寝室也没多久后，季零刷牙抹脸换衣服，一气呵成，五分钟搞定冲下楼。

　　他今天不把人押回寝室好好养伤，他就……

　　“顾安南！”

　　季零一眼就瞥见从食堂走出来的顾安南，结果人根本听不见他匿进风里的声音，走出宿舍区的大门，坐上门口的出租车就走了。

　　季零想也没想，直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