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零域至上》清也知行舟

4、最好美德

　　是男人的哀泣声将他从环境中唤醒的。
　　宋易瓷，死者叶凉生的爱人，这在曼哈顿并不少见。

　　独有的多文化优势和复杂的地区情势导致了凶杀案和异类并存的奇妙容忍度。

　　一旁的督察见他醒过来了，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张警官，尸检报告出来了，同时相关人员已经调查出来，您现在需要看吗？”

　　他揉了揉眉心。
　　死者：叶凉生，中美混血。

　　今年27岁，本地著名曼歌华制药公司的CIO。
　　业内风评极好，从哈佛信息管理专业硕士学位毕业后一路青云直上，靠着过硬的专业能力成为了圈子里炙手可热的红人。

　　同时身兼曼哈顿药理试验所的顾问，堪称青年才俊。

　　他盯着资料上青年白皙英俊的柔和脸庞，不自觉地又有点走神，但他一向调整的极快。

　　目光游动间看见坐在长椅上的人，身旁协助办案的副官见到他皱起眉，开口为他介绍：“这是叶凉生的爱人，是曼哈顿大学的留学生，今年22岁，家境很富裕，专业为金融。”

　　张楚安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整个办公室也随着他的无声被静音，除了叶凉生的哭泣。

　　什么也听不见。

　　他烦躁的摆了摆手：“做你们自己的事情。”
　　时间又开始流动，人们游走奔波，只剩下张楚安揉着眉头，冷淡地透过重重人影看着叶凉生。

　　他嗅到了阴影和血的气息。

　　窗外沉沉的暗金色夕阳照耀过来，倒映进他如同血液般的红色眼睛里，带来不详与疯狂的温度。
　　叶凉生突然间抬起头来，看向他这边，在目光接触的一瞬间，他看见了他瞳孔的剧烈收缩。

　　张楚安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那个笑容近乎是带着愉悦的，如同猎人看着猎物垂死挣扎的怜悯。

　　他看见叶凉生浑身都在发抖，恐惧地凝视着他，他比出一个口型：“Hi.”
　　叶凉生知道那不是和他说的，他也无权和他问候。
　　叶凉生和张楚安压根就不是一个种类的人，他向来坚信人人平等。

　　此刻却极深地动摇了起来。等到警察问话完毕，将他送出警局的时候，他又迎面撞上了那个黑发红瞳的青年。

　　他极英俊，叫人过目不忘，却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锋锐，将他与这个世界遥遥分割开来。
　　他知道他的名字——“张楚安。”

　　张楚安，警界的异类，恶灵。

　　无论什么形容放在他身上都恰如其名，他比杀人凶手更像凶手，可无人能质疑他的办案效率。
　　他路过他的身边，带来沁冷的香气，和让他差点崩溃的一句话：“Good luck，little sheep.”

　　总有人觉得什么都是他策划的，张楚安看着面容扭曲的叶凉生。
　　那本是一个漂亮的青年，可惜实在不能承受压力，之前的事情也是，这一次也是。

　　可这只不过是开端。

　　来自灵魂里的默契和病态让他在看完现场之后就明白了一切，可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看着。

　　也只需要看着。Silence，人类最好的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