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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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酌和陈越是直接去宿舍楼的。
连栋的宿舍楼大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西装，袖口向内微微卷起，他垂下头，单手随意地在手机上滑动。这是一个很放松的姿势，但他站得笔直，西装裤远远看着像镶在墙壁上的墨色。
陈越率先招呼：“韩纪！”
“嗯，就知道你们要来。”韩纪将手机放下，回过头轻笑。
韩纪的笑很阳光，衬上黛蓝天空上的皎皎明月，显得很肆意，是跟西装不大相符的朝气。
陈越一顿。
陆文酌已经越过他，抱住韩纪的脖子。
“是不是我不来找你们，你们就要忘了我这个人，”韩纪调侃道，他拍了拍尚在愣神是陈越的头，“走啦，去我宿舍那看看。”
S大医学院是S大建校一段时间后将S市医科大学合并后分出来的，因此与S大校园并不在一起。
韩纪穿着西装，走起来不如同穿休闲装的陆文酌和陈越方便，他边走边感叹：“这隔系如隔山啊。”
“这，这边…欸，等等…对就是这边，憨憨你给我过来，”陈越盯着手机导航，在交叉路口反复低头又抬头，一抬头看见韩纪要朝另一路口方向走，马上叫住他，又忍不住絮絮叨叨，“就这路，也是给人走的？老子一年除了开学典礼和年庆就再也没走过了。妈的，比解剖还难…”
韩纪在陈越叫他“憨憨”时便怔住了。
“憨憨”是他高中时的外号。当时男孩子都流行别人叫自己哥，当时他问陆文酌：“欸，你说是‘韩哥’霸气呢还是‘纪哥’霸气？”
当时陆文酌还震惊在“这人竟然也会玩这套”之中，还没想好。
陈越却是从理综里抬起头，大声应道：“那必然是叫‘憨憨’霸气。”
数学老师恰好走进班级，冷不防听到陈越说的话，再一看到面前同学空白的数学作业，不由气笑了：“对对对，正好很久没查作业了，就你们那个霸气的，起来，让我好好检查你的数学作业！”
在一众同学的口哨声中，韩纪硬着头皮把没写完的数学作业交上去。
后来，高中一结束，他就飞往已经联系好的大学进修小提琴，一个人在国外断断续续待了八年。
好久没有人这么叫他了。
“陈越。”他开口。
“…嗯？干嘛？”陈越的絮絮叨叨被打断，他借着前方玻璃建筑物的反光扫了一眼那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没啥，”韩纪声音愉悦，“发现你在偷看我。”
陆文酌笑了声，看向韩纪：“待多久？”
“不好说，可能一年左右，”韩纪叹了口气，“乐团那边是希望挖好苗子过去。”
韩纪和陆文酌、陈越不一样，他虽然同样参加高考，但他将来出国，除了专业和雅思托福，别的成绩大学基本不做要求。
这几年他在国外念完大学，加入了英国的一个交响乐团。此时他回来，是打算在一年之内拿到国内大学的毕业证。
“好苗子？”陆文酌挑眉，“我们学校？”
“这…”陈越迟疑了片刻，“你要不先悲观点，应该是没有的。”
这话不假。
S大医学院毋庸置疑的好，但西洋乐器…他们报考时也是一个专业一个专业地对，生怕填错一个序号。西洋乐器，或者说音乐这一个领域，比医学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而大学的选择，往往专业比大学综合能力更重要。他们高中班主任曾开玩笑：“你去一个好大学的不好的专业啊，就像去农业大学学计算机专业一样。”
当时他们在下面忍不住想笑。
班主任老乔本想板着脸强调一下专业的重要性，看着一张张憋笑的脸，也忍不住笑出声：“好了，记好了，我将来可不想在农业大学的计算机系看到你们。”
“哈哈哈”
“那老乔，我们医科大学的音乐专业见！”
这话把老乔气得往那头扔了一截粉笔头。正中那同学的桌面，堪称三年来最准的一次。
S大名气和综合实力固然很好，但谁又会放着很高的专业分来S大学音乐？
“你别说，”韩纪道，“我昨天向导师要了学生资料，虽然就那么零星的内容，但有一个很不一样。”
“被中音录取的。”
“哦还有，他裸分跟你当年一样，”他看向陆文酌，“虽然不知道他这届考得怎么样，但这个分数，是可以冲北大的。”
“草，我竟不知我们学校还有这样的巨佬？”陈越啧啧称奇。
“所以啊，”韩纪说，“不管别的，我也很想见一面。”
“正好明早，反正还没那么快开学。”陆文酌向保安出示校卡，打开手机手电筒示意韩纪带路去宿舍楼。
他们习惯比报道时间早一天到学校，高中时三个人在这一天大摇大摆地用手机点外卖在宿舍里吃，大学的话，就是在附近俱乐部里租个场打几把球过过瘾。
韩纪借着手电筒的光打开宿舍门。
“哟，”陈越率先进去打开宿舍灯，环视了一周，感叹道，“你这竟然这么好，这么一比，我们那跟猪圈差不多。”
“傻 B，”陆文酌右手抵扶手上，没忍住偏过头笑了，“是啥动物我不管，别把老子也给算进去。”
韩纪随手从行李箱里拿了一套休闲服，去洗手间换下西装。
陆文酌和陈越坐在地板上，拼命灌水没说话。
一切都安静，似乎有琴声从远方飘来。
“这…”陆文酌刚打算开口问一下，一偏头，看到韩纪一身便装出来，手还在洗手间扶手上，眼睛却是闭着的。他在听琴声。也是陆文酌也沉默不语，安静地听着琴声。
他对音乐算不上了解，如果不是韩纪学音乐，再加上被父母带着去听过几次音乐演奏，他可能连好坏都分辨不出来。
但他喜欢听课，平时没事便戴着耳机。
琴声逐渐激昂，是《加勒比海盗》。
他不自觉地放下水杯，闭上眼睛聆听。
琴声散去。
陈越不由自主道：“好听！”
这可能是他给音乐的唯一一点见解。
陆文酌抚上悸动的胸口，他感觉，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飞出去了一般。
但他的表达可能除了几个成语，不会比陈越好多少，他默认了陈越所说，看向韩纪。
韩纪弯了弯嘴角。
很好。
不玩技巧，只蛊人心。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