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寒姜予》李梵

15、炼丹

　　姜彬努力想了想，应该是……
　　“狄老前辈，……是抄书吗”姜彬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狄老喝了口酒，点了点头“知道了还不快去，天已经要黑了！”
　　姜彬听了带着这刚吃饱的小肚子立马一溜烟就跑没了。
　　姜彬又回到了藏书阁，又开始了抄书时间。
　　姜彬拿着毛笔的手抖个不停，写在宣纸上的字也是歪七劣八，如儿童初学一般，她都不忍直视，可是再写一遍相同的字更是横七竖八，不成字样，说鬼画符都不为过，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宣纸上写的是什么，出自哪一句，这可能就是得到了现在药方书写的真传了吧。
　　姜彬抓毛笔的手上的泡都磨破了，这手上的疼痛感让姜彬精神了一些。
　　宣纸也是越写越满、密密麻麻。
　　藏书阁的安静加上窗外的蝉鸣一直伴随着，姜彬也是借着月光和吊灯恍恍惚惚的微光抄到了三更半夜，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又是一条好汉。
　　就这样，姜彬这些个日子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当然也有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狄老会每天给她布置更高难度的任务，比如给灵草浇水的壶水容量越来越少，越来越重，而姜彬还是得在午时到酉时之内完成，灵力是日益增长，这轻功都越发熟练，当然，人饭吃得香了，可却没长胖，倒是日益消瘦，健美的线条在消瘦的身上若隐若现，俊俏的小脸更是棱角分明，越发雌雄难辨，有英气和秀气之美的结合，就是这眼睛上浮现出憔悴，黑眼圈都要掉地上去了，这《灵草经》一遍还是未抄完。
　　这些日子狄老在一旁看在眼里，倒是越来越欣赏这小子的毅力，每日的任务都咬着牙坚持完成，也没有要求自己帮助，是个有趣的孩子，自己也对这个徒弟越发满意，当然，自己才不会夸奖他，这叫严格教育。狄老看着姜彬如此努力，现在又识得一些灵草和灵物，决定开始教她开始炼丹之术了。
　　“狄老前辈，这……”姜彬被狄老带到了一个大炉子旁边，姜彬知道狄老终于要教她炼丹之后，可是高兴坏了，说明这些个日子没有白费自己的汗水，也证明狄老前辈认可自己才会愿意倾情相授。
　　一个精美而庞大的大炉子展现在了二人面前，炉子里面冒着火，炉子外面刻着看不懂的古文，还有浮雕上的圣兽灵草的符号，看起来气势磅礴，大炉子上还有一个正正方方的口子，口子边缘还包了一层精美绝伦的花边，衬托着这炉子的高贵。
　　“姜彬，这是炼丹炉，把自己采集的灵物和灵草按比例放入，再用自己的灵力注入，按规定的时间炼化就可以得到这不同等级的丹药了。”狄老望着这跟自己陪伴了这么久的丹炉，眼睛流露出了一丝情绪，带着姜彬围着这丹炉观察了一圈，这拐杖轻轻的敲打着这木实地板。
　　狄老停住了脚步，拐杖笔直的立在地上“姜彬小娃子，你先取三株向阳草和一株寒幽草过来。”
　　姜彬兴奋的答道“是，狄老前辈。”这人就飞奔走了。
　　这向阳草，得先去后草院摘。姜彬想着想着就来到了后草院，看见自己熟悉的灵草，每日细心呵护的对象，就有种小小的成就感，迈着大步子来到了向阳草前头，温柔的摘下了它，放进了自己的衣衽中。下一个是寒幽草，得去之前有一觉之缘的过道了。
　　还是当时的昏暗，阴森，两排没有完全粉刷的泥墙。
　　现在的姜彬可以坦荡荡的走到了柜箱前面，像是过道装着明亮的灯一般，可能是自己在藏书阁一人的悠长陪伴让自己习惯了这寂静和黑暗，现在兴奋的姜彬注意力都在寒幽草身上，连这断手短脚和死不瞑目的人头都视而不见。
　　姜彬用狄老前辈教的灵力方法打开了柜门，这可是只有几位长老和前辈才能打开的柜箱，狄老前辈很是信任自己，老早就教予了这方法，姜彬也觉得很荣幸。取下了寒幽草的药罐，紧紧抱在自己怀着，高兴的关上了柜门，回到了这炼丹房。
　　“狄老前辈，东西弟子拿过来了。”姜彬把刚刚放进衣衽的向阳草和寒幽草药罐拿到了狄老面前，有些兴奋的说到。
　　狄老看了一眼，用拐杖指了指前头的炉子“把这两种草药放进去，坐到前面的方垫用灵力注入丹炉，三日即可。练不成你就真是笨东西！！！”到最后狄老的声音越发的高，恶狠狠的说。
　　姜彬可能是因为和狄老前辈待久了，早就习惯了狄老的音调，还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笑嘻嘻的答道“弟子会加油的！”
　　狄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这娃娃越发对自己厚脸皮，可能是自己年纪大了，没想到还能感受到一丝家人的味道，鼻子哼了一声，嘴巴还骂了句笨东西就敲着拐杖关上了这门。
　　姜彬知道这炼丹三日是比较短的时日了，修灵者也可以在闭关和特殊时候不进食，但是对于自己这一餐可以吃饭几碗的人来说，一下子就节食三日还是有些困难，更何况自己已经是达到了消瘦的美感最高峰了，再饿个三日，怕是要成纸片人有过而不及。
　　这大炉子里的异火轰斯斯的燃着，姜彬在方垫上盘腿而坐，将刚刚取来的灵草小心翼翼的放了进去。
　　姜彬乘着灵草刚放入，赶紧荷的一声，打开了自己的灵骨。放在大腿上方的双手的皮肤上浮着一层淡蓝色的光芒，皮肤逐渐有些透明中泛着红润，蓝色液体不断显在皮肤下层快速流动着，这股力量比在腾山时的灵力要肉眼可见的强了许多，姜彬有些惊喜和意外，自己因为跟着狄老学习炼丹的日子有些淡忘了自己这废得不成样的灵骨，今日的展现的灵骨怎么着也有风云期了，真是没想到，这对姜彬真是第二个好消息，第一个当然是可以炼丹了。
　　灵骨的灵力被姜彬慢慢注入进了这大炉子里，里面的异火像是加了一层油一般，燃烧得更加猛烈了，得亏这炉子不是普通的炉子，不然早就被奇特的熊熊大火烧成了灰烬。炉子里面的灵药果然是灵药，并没有想象中的如此脆弱，被这猛烈的火焰攻击着却显得安然无恙，过了半个时辰才开始有燃烧的迹象。
　　炼丹是漫长而又费力的过程，炼丹师也不是如此容易就可以成为的。
　　姜彬因为长时间的定住，导致盘住的腿有些发麻，抽筋，姜彬被这个状况分散了注意力，手上的灵力也小了一丝，里头的灵草因为这一丝灵力的减弱而更加顽固了，燃烧的速度也变慢了，姜彬注意到了这一情况，赶紧转移了自己腿的注意力，不能再分心了，更加聚精会神。
　　一日，两日，三日。
　　姜彬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撑到了第三日，可能是因为精力的分散还是灵力的保护还是其他原因，肚子居然没有饥饿感，脚已经麻到没有了知觉，终于撑到了第三日的最后几个时辰，看见这炉子里的灵草马上就要变成了灵药，想着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但是在面上却毫无波澜，可能因为这次的修炼人也变得稳重了些，开始学会了一些情不露表，精力更是集中了起来。
　　狄老还是如往常一般，这三日没有姜彬浇水了，自己又重拾旧业给这些个灵草浇起了水，灵草看见了自己的老熟人也是乐乐呵呵的摇摆着。浇完了水的狄老慢悠悠的躺在了长椅上，喝了一口壶中的香醇老酒，想起了一些个事情，看了看远处，这个时日差不多到了，看来要把丹药送过去了。
　　狄老刚抬起了身，就见一脸憔悴又衣冠凌乱的清秀少年跑到了他面前，手上还跟捧着个绝世大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供着，里头一颗乌黑发亮的圆球。
　　“狄老前辈！我成功了！”姜彬顶着大黑眼圈的眼睛发出了精光，一脸兴奋的说到，刚刚在炉子前的稳重早就抛之脑后了。
　　狄老接过了这颗灵药，大概的看了看，心想，让这笨徒弟跑腿去最合适不过了。
　　狄老把丹药放回了姜彬的手里，又从自己存戒里掏出了一个朴实的小盒子交到了姜彬手上，发出了苍老的声音“这个是下等促灵丹，这个你自己解决掉，回去清理清理，先把这个送到寒宫，不得有误！”说完就又躺回了原来的姿势，拿起了小酒。
　　寒宫？姜彬把自己练的促灵丹放进了衣衽，手上紧紧抓着这朴实的小盒子，一两步熟练的轻功飞回了自己的住所。
　　姜彬洗了个痛快，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随便一整理这儒雅小生就又干干净净的出现了。
　　姜彬走出了很久没有出去的过道，看着外面之前熟悉的环境还有一些各派的弟子，自己这与世隔绝的日子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也是刺眼极了。对了，这寒宫在哪狄老前辈还没有告诉我。
　　姜彬看见眼前路过的弟子想到了，于是温柔又陌生的对其中一位弟子说到“你好，请问这寒宫在何处？”
　　被问到的弟子一脸奇异的眼神看着姜彬，仔细端详了这秀气的小生，道“你确定不知道这寒宫在何处，这可是大伙都知道的地方。”
　　姜彬更是奇怪，自己从来就没有听过何来知晓，愣住的摇了摇头。
　　这弟子指向了远处的宫殿方向，道“喏！那边……真是奇怪，居然还有雾岚宗的弟子不知道这地方。”这弟子小声囔囔着走开了。
　　姜彬更是一头雾水，有些奇怪的看着走远的那位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