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十六章 太初混浊（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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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宝石是天空女神的眼泪。
据说那是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世间最纯净的天空女神爱儿为了被太阳神杀死的情人哭瞎了眼睛，她美丽的蓝色眸子随着最后的两滴泪水化为湛蓝宝石，保佑着这变化万千的残酷世间里的爱情不被时间所磨灭……
关于湛蓝宝石的传说苏言当然是清楚无比的，毕竟他好歹也算那两块天下仅有的湛蓝宝石的主人之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晚日从来没有找到过具体的传说——或者说，在四神降临北冥前，所有的原始神的传说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影子。
大概是隐藏剧情吧？
连现有的神话体系都快闹不清楚的玩家们大大咧咧的想。
但是……
今天……
这帮子做游戏原始设定的混帐居然告诉他，那些东西原本就是空白的？？？？
找抽啊～这不是耍他们呢吗！
“这个…那个…反正神话原本也是人们传颂出来的……不是吗？”
游戏的原始设计者之一，苏言过去的同学，燕秋草睁着不大的眼睛无辜的笑，一派风清云淡。
彻底了解这个人的死德行的苏言也懒得在这方面和他计较，翻着白眼坐回他老哥（可怜的哥哥大人已经被赶出去开会了……＝ ＝b）的位子——好吧！他承认刚才拍着桌子大吼是由于私人感情作祟……
“你们让我急匆匆的坐飞机跨越半个地球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天下设定不完全吧？”
摆出一副‘怎么一个个都那么无聊’的表情，苏言毫无形象的摊在相当于地球经济核心的天渊主楼最顶层的议长室里，还把脚架到了宽大豪华的议长办公桌上，丝毫不在乎为了给自己脚丫子‘让路’那些关乎人民生计问题的重要文件全都委屈的睡到地上去了。
谁叫自己家哥哥火烧火燎的把他这个大懒人招来又丢在这里自己开会去的！
一会儿您大人就趴地上慢慢收拾吧！
“当然不是咯～不过也有很大的关系——”
燕秋草大概也是学笑脸弥陀佛学够了，清清嗓子开始说正经的。
“我想你也发现现在天下里的人工智能已经不受控制了吧？可以说由于盘古和女娲的陆续叛变，我们对游戏已经失去了把握——啊，对了，你不会也相信广告上说的什么完全自有发展了吧？”
“白痴才信——那么一游戏要是真野了我哪有胆子进去玩！”
不满的瞪了秋草一眼，这老同学不会真以为这些年自己放羊放傻了吧？象天下那种和无数人精神挂钩，实际的影响着社会发展经济平衡的存在，怎么可能真的交给AI管理？政府不可能不插手——现实社会他们是有心无力没法抓在手里，但是另一个‘天下’可就不同了……
毕竟控制欲可是人类排在生存需要之后最强烈的欲望——实践证明甚至比‘饱则思□□’的□□还来得强烈。
劣根性啊劣根性～
“没错，我们所谓自有发展只是留给了天下世界比较自由的进化空间，但是其实AI的进化程度都有女娲盯着，而女娲盘古没有任何联系只能相互监视，再由包括我在内的一个组织最终管理——可是大约从半年前开始，女娲隐瞒着我们放松了对AI进化的监视，而且她和盘古似乎也建立和非法的联系——”
燕秋草皱起眉头，好像一个父亲想到自己不争气的孩子般的痛苦无奈……
其实关于这件事，上头的意思是停机几天把这些不听话的AI全部删除，反正大部分玩家还没有发现很多NPC和少数高级怪有了自己的意识……但是……
作为创造者的他和她的同伴们，舍不得。
何况AI们是无罪的，就算它们真的有心叛逆，那也只能算是一种为了生存的本能，真正的罪人是……
“你们中间出了内鬼？”
绕过宽大冰冷的桌子，苏言拍拍燕秋草僵直的肩膀，代替他说出难以启齿的话。
当然是有内鬼的，不然监控组和调查组的精英们也都太软脚虾了吧？
“是的……有人利用了AI刚获得思维的懵懂和它们对我们的恐惧……女娲已经和我交代了，有人告诉她如果不自己争取，她们这些拥有了自己意识的AI都会被剿灭掉，所以才……”
那些傻孩子啊……
如果不是他们做到了如此地步，自己怎么可能向只能在数据构成的世界里生存的弱小灵魂下手……何况那些都是自己的心血……
“那个内鬼是为了扰乱天下——或者说北冥的平衡，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有人试图狙击地球的经济呢？”
看出老同学内心的矛盾，明知道事态发展到现在也有他们这些创造者姑息的因素在，却只字不提这个只说利害关键，这也算苏言小小的体贴了。
他苏言好歹也是又在管事的，以为几个火星上的小冲突就能遮蔽他的视线也太天真了点，最近半年的动荡实际对经济的影响他这个足不出户的懒鬼是不会知道的啦，但是就凭突然增多了的文件厚度，就足够他飘一个怨毒的眼神过去外加下狠手对付了……
“恩。”
大概也感受到了对方无言的安慰，强迫自己振作起来的燕秋草拿出一张光盘插入电脑，立刻房间里的悬挂式屏幕就出现了天下的进入画面。
“其实现在关键性的东西已经解决了——女娲，你出来。”
画面闪了闪，有一点模糊，对于当代的虚拟网络世界稍微有点了解的苏言马上反应过来现在这里的电脑联入的，就是传说中的非法私线——和几百年前的地下势力灰色空间的含义一样，由有能力的人架设的无法度空间。
『雁先生你……啊～～是你！！那个把我的分身937气得七窍生烟的超级美青年！！』
仿佛20世纪80年代的信号电视般粗糙的画面上，是一个我们都很熟悉的身影——在苏言注册‘素颜’身份时，被75了不止一把的系统美少女！
“原来，那个真是女娲啊……”
看见可怜小女孩震惊的表情苏言会意的微笑起来，看来所谓AI还是很单纯可爱的小孩嘛，无怪乎燕秋草这种怪人都化身护短的老母鸡了。
“你们见过？”
“是啊，你也知道我自杀砍号的事情吧……这小丫头片子还会对着我流口水哦！”
“……||||||||”
对上某个前校草的无敌迷人自恋傻笑，燕秋草头疼的揉着太阳穴。
“算了，不管怎么样吧，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具体女娲会说给你知道……”
做个手势示意可爱听话又不懂的偷懒的单纯AI代替自己的工作，其实也没有资格鄙视别人的雁某人哈欠连天的缩到一边的沙发里去了——天晓得这个月来为了这破事他几乎没有合过眼……＋_＋
『小草最会偷懒了～～算了，对着美人人家比较有动力～其实现在天下里的失控AI也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严重，我和盘古这两个影响大的早被重新控制，小青它们比较惨，因为怪一般没有智能，所以沙子（沙荒，也是一个天下的创作者）他们就从大BOSS开始搜索见一个封印一个，现在全变成没有意识的普通怪啦！唯独……唯独……』
嘟着嘴巴可怜兮兮的对着手指，虚拟美少女努力对着面前的人放电，希望人家听见后放自己一马。
“什么？”
不动声色的冷漠语气——学着苍天的声调就可以了，如果可怜的女娲知道不良美青年心里早为了自己博取同情小可怜的样子笑翻了，会不会气到当机？
『就是……就是……我没有想到人物NPC进化的那么厉害啦！把你们害成这个样子真的真的对不起，我都不知道他们居然狙击玩家，还利用系统以权谋私！！』
可怜的女孩子带了哭腔。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
原本在天下广大的空间里就存在着一个由数十倍于玩家的NPC人物组成的模拟社会，为了让这个社会更真是，自动生成更多的剧情，每个NPC都被允许拥有一定程度的智能，毕竟这个时代了那个玩家会对翻来覆去只说那么几句话的NPC满意？可是问题随之就来了，随着NPC内部的摩擦还有和玩家的大量接触，这些NPC们进化的太快了，他们甚至被玩家同化，认为自己也是个‘人’，并且也学会了人类的残酷自私……原本被程序限制着他们还不能怎么样，偏偏半年前女娲被发现了这股危险的隐流之厉害的有心人煽动，放松了对非法行为的监控……
结果就是现在就算女娲也不知道在天下境内由多少NPC是危险的，又有那些有了智能但是只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还有哪些到现在都还是老实安稳的程序……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挺开心。”
一边感叹着这是天真善良的好孩子啊～秋草这等败类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儿一边安慰的微笑，苏言在内心偷偷的自嘲。
人类之所以如此恐惧一种不同于自己的智能存在，说不定就是因为人类自己最清楚本身的种族特性是多么可怕。
其实拥有自己的意识的AI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人类社会同化了的AI……
『真的，没关系吗？可是听说你真的很伤心……还有很多人都很伤心……』
耷拉着小脑袋，女娲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她看过不少感人肺腑的爱情小说，黎月照运和晚日回风的故事在她看来简直比罗密欧和朱丽叶还要悲惨，一想到自己也是参与‘棒打鸳鸯’的大恶人之一，她就伤心得直想自我格式化。
“真的没什么……我们之所以会有那么个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倒是那些NPC，我觉得他们很可怜……”
苏言说这话的时候是真心诚意的，他和晚日的关系为什么会变成那样，他也想过无数次，其实如果不是有那么一出肥皂剧也许他们也撑不了多久了，两个人都累了……从交往的开始，就选错了相处方式，却又骄傲的不肯和对方交流的两个笨蛋啊！
既然已经是成年人就该背负起自己的选择收获的结果，但是那些NPC呢？原本就只能在游戏的世界里走完被人安排好的人生，却又在出生之时被掺杂了不祥的因素，结果既不能单纯的完成自己的使命也无法奢望真正的人生。
他们的一切，又算作什么？
没由来的回想起腾蛇临死前不甘的眼神。
你很恨吧？
很怨吧？
自私的人类赋予了你们智慧和感觉，却又告诉你们，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而你们不过是棋盘上摆好的棋子……
『5555555555…………都是我……都是我，如果不是我也许他们还可以什么都不去想的过得幸福点……现在，幽（北冥幽，北冥的皇帝）他们真的以为打败了玩家自己控制了天下就能自由了，殊不知利用他们扰乱了北冥正常发展并得到足够的数据后，幕后黑手早把他们当弃棋丢掉了……可，可是……』
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女娲啜泣着说道。
“听秋草的意思他们不打算听上头的直接格式化NPC数据，那么你们发算怎么办？”
『……重新控制，我知道这不容易，游戏内部的程序被锁掉了——那时候我怕被发现下的手，结果现在……』露出悔不当初的表情，女娲咬咬牙继续说『盘古已经没救的只能格式掉所有记忆重来，所以现在天下内部现有的东西我们也不能控制，只能原本留下空白的地方补充设定——为了重新把已有的智能NPC重新收编，必须有玩家在里面帮忙！』
“空白……你是说湛蓝宝石？”
马上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自己拥有的湛蓝宝石——一个还没有终结的程序，当然允许修改……
『不止湛蓝宝石，因为当初粉姐姐喜欢浪漫传说，很多待发展的珍贵物品都由于背景不明可以写入捕捉程序，而现在我们想办法把这个变成一个隐藏任务……不干扰天下正常发展的进行。』
“想必这也是叫我来的目的了？”
原来是做隐藏GM的任务啊？如果这么做影响的确要比清洗所有NPC资料损失少，上头也会接受——既能最大限度保护AI又能讨好玩家，真聪明的做法～
“没错——”
这次接话的不是恢复了冷静的程序美少女，而是一直闭目养神的燕秋草。
“这是我么能想到唯一的办法——正好你们也正式和他们开战了，如果不能捕捉，就杀死他们吧！至少，也算是一段完整的人生！”
是的，一段真正的人生，至少不要让这些可怜的灵魂白来这世间一趟！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十六章 太初混浊（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