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 ...
-
和爱丽婕交往了几个星期，她是上流社会常见的堕落女子，成日混于纸醉金迷，歌舞升平的社交场中。她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夜店，在我印象中，那种地方一直不怎么干净，她去的时候我都是远远的避开，她也不勉强我。
堕落的生活不适合我，我也不是有资本混迹于此的人，在英国生活了这些年，依然秉承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传统。没事情做的时候，我常常主动约她出去，她也乐意奉陪。我缺少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她需要一个给予安慰的朋友，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你和蒙小萌在一起的时候，做过吗？”一次爱丽婕这样问我。
“做？”我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她很是惊讶。“即使是那段日子，夜夜同床共枕，也没有过？”
“没有。”
“你就真的忍得住？”
我老实回答她：“应该是，我一无所知吧。”
她抚额，叹息一声。“如果你知道怎么做，你会做吗？”
“不要逼迫我回答这种问题。”我说：“当时年龄都太小了。”
她步步紧逼，“如果你们现在还在一起呢？”
如果现在还在一起，会怎么样？
这个问题我偶尔想过，我知道，她正和我在同样的城市，只要我愿意，是随时可以过去看她一眼的。也许是我们前缘未尽，所以今生还会再遇到，如果有一天，我们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再遇见彼此，会怎么样？
“问这类问题，有意义吗？”我笑，“她已经离开了我的世界。就是我再怎么回忆，再怎么思考，再怎么喟叹命运，她也不会回来。”
“对不起。”她说。
两个人都不再吭声，各怀心事地喝完茶。
“你觉得，爱情这东西，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问。
“爱情？”我想了想，回答她：“我不了解什么是真爱，我只知道，爱情，应该一心一意。矢志不渝，刻骨铭心，那才是爱情。”
“你说的对。”她说：“爱一个人，确实是件刻骨铭心的事。”她又问：“没想过要忘记她么？”
我挑挑眉毛，“你打算忘记么？既然刻骨铭心，又怎会轻易忘记。”
爱丽婕不是很会照顾自己的人，经常喝醉了，就由别人送她回家。她不怎么耍酒疯，不过，喜欢借着酒劲胡言乱语。
那天她在夜店混到很晚，我接到别人打来的电话，去夜店接她。她的车就停在门外，我找到她的车钥匙打开车门，有人帮忙把她放进去，她喝得醉意朦胧，好在头脑还不糊涂。一进车门还冲着那人笑笑说了声谢谢。
夜色深沉。我没有英国执照，只好载着她小心翼翼开回去，怕被警察开罚单，也是怕挂坏了她的名贵跑车。一路上她都很安静，我把她扶上楼梯，她一脚踩上去，差点踩空了滚下来。没办法，只有一直扶她进了房，她倒在床上，嘟哝几声。我去给她找了点药，听见她在那里喊着一个陌生的名字。
一遍一遍，她只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你还不来找我？我一直没有走远……为什么你还不来找我？”
我试图叫醒她：“爱丽婕，爱丽婕。”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看着我，笑着说：“是你啊。”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很失望是不是？”
她笑笑，含糊不清地说：“是啊，很失望。”她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喉咙里发出呵呵的笑声，“这么委曲求全，留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她都不来看我。你为什么还要来管我，看我这么丢脸？干脆放我自生自灭算了。”
“你很悲伤。”我尽量让自己的声调显得非常低，近距离看着她的眼睛。“你很悲伤，比我更甚，我不能放着一个如此悲伤的人不管。”
她闭着眼睛，说：“你还真是伟大。”说完就睡了过去。
她一直在呢喃着一个名字，玛赫莱娜。
晚上回去，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列列开过的火车，穿梭在连绵不绝的青草地上，似乎总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透过重重玻璃看着我。“知菲。”她轻轻叫我，我只是看着她，静静地望着，她说：“知菲，你还不来找我吗？我一直在这里。”我想说好，我去见你，我向她迈出腿。然后我醒了，寝室空荡荡的，Christine不知到哪去了，只剩我一个人。
蒙小萌，我于某一个夜深人静的时分醒来，想起了你，想得泪流满面而大哭不止，这个时候，你会不会想起我？
我一直好奇那个玛赫莱娜长什么样子，我问爱丽婕，有她的照片吗。爱丽婕说有，她把照片给我看，很漂亮的女子，黑发，蓝眸，雪肤，血唇，很惹眼的黑发蓝眼的美人，她说，只有法国才养育的出来。
“她真的很漂亮。”我真心赞美她，虽然，我一直认为蒙小萌更漂亮。
爱丽婕说谢谢，“蒙小萌呢？”
“她……”我想了想，说：“她们是不同人种的好不好。不过，她也很漂亮，气质也很好，很有古典美。”
我想起有一次她自己做了套汉服，做好之后穿给我看，水袖如春风，腰如杨柳枝，我说你真该出生在古代，这样该迷倒多少男子。她撇撇嘴，笑说这样你就没办法认识我了，你不伤心。我说那你还是别，这样很好了。她看着我眼睛里亮晶晶。现在想来，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其实很短，只是回忆太漫长，长到过了这么久，依然还觉得像昨天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我已停留了太久。人不能总生活在回忆里，也许有一天，我可以把一切都忘记。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个圣诞节，我母亲的祭日。
我没有回谢菲尔德，外婆打电话来催我回去，我告诉她我想留在伦敦打工，她亦不勉强，只叫我保重自己。想想自己也是快二十的人了，不能事事依靠外婆，干脆趁着假期打了两份工。白天在路边卖快餐，晚上就去餐厅做招待，一个假期算下来，赚的不多也不少，至少下学期吃饭问题解决了。
爱丽婕打算圣诞节过后离开伦敦去荷兰旅行。“不等等她吗？”我问，“也许她正在来伦敦的路上。”
她摇摇头，“我在这里等了很久，如果她想来，早该来了。”
我试图留住她。
“为什么要留住我？”她问。
“就当作，多陪一陪一个寂寞的人吧。”
她看看我，“你回答的倒也干脆。”她笑，“那好吧，不过等你的圣诞节假期一结束，我就离开。”
爱丽婕就暂时留在了伦敦。
“不搬过来和我住么？”她问。
我摇头，“搬过来干什么？等你的玛赫莱娜来了，看见我们住一起，让她找我拼命？我不干。”
她也不再提这件事，有空一起做做伴，日子倒也过得下去。
我在她那里逗留的时候会偶尔帮她做做饭，她的厨艺一级棒，让我免费享受了不少法国大餐。我坐在她的沙发上打着饱嗝，满足地说：“不愧是美食大国，食物就是好吃。”
她坐我旁边，笑说：“我以前还吃过中国菜，很好吃，你在我这里骗吃骗喝了这么久，也做回中国菜让我尝尝。”
我瞪她一眼，“行，你先给厨房买个巨额保险，我就做。”
她拍拍胸口，“我的上帝，我还是算了。”
我们笑得正开心，门铃突然响了。“我去开门。”爱丽婕说。
我跟在她后面看看是谁来了，爱丽婕开了门后就一直站在那里没动。我越过她的肩膀往外面看，一个黑发蓝眼的美人正站在门口。
“姐姐。”她叫，顿了顿，改了口，“爱丽婕。”
爱丽婕没有说话，直接放她进来。她看见我，用法语问：“Qui est-elle ?（她是谁）”
“C’est Violet,elle est mon amie.（Violet，我的朋友）”爱丽婕用法语回答她。
她继续看着我，爱丽婕说：“Elle peut parler Francais.（她会说法语）”
玛赫莱娜，我能肯定是她，走到我面前，笑吟吟说：“你好，我是玛赫莱娜，是爱丽婕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 2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