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封印》植树

6、六

　　六、离去的伯罕

　　“哦，谢天谢地，他终于要走了吗？”阿乌兴奋的叫着在小石屋里上下窜跳。

　　小寻薄薄的嘴唇紧紧的粘在一起，她站在外屋与里屋之间的门槛上看着收拾着东西的伯罕。伯罕把紫金的盔甲，腰带，裹着乌金缕的宝剑“虬”一件件摆放好，细细的擦拭干净然后穿戴在身上，回复到小寻最初见到他的时候的打扮，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士赫然立在眼前。他顿了顿从腰带上撬下一块宝石塞到小寻的掌心：“送给你，作为对你的报答。”

　　“不不，我们不需要这个东西，血一样的东西肯定带有诅咒。”阿乌粗鲁的唐突让小寻极为反感，她一挥手把阿乌打得晕头转向对伯罕说：“我，不需要这个东西。”

　　“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跟我客气，我会于心不安！”伯罕难得的展露了一丝笑颜，笑意称着俊美的脸仿佛镀上了一屋金色。小寻羞惭的抽回手转身跑出屋子，其实她根本没能为伯罕做上任何事情。

　　伯罕没有再说什么，他把宝石放在桌子上冷冷的看了一眼阿乌大踏步的走出了这间破烂的石屋。

　　“妖精，你猜伯罕会去什么地方？没有虬的力量他救得了他的国家吗？”

　　伯罕走了四天，小寻还是常常会想起来他。阿乌狠狠的啄着她的额头：“这些都不关你的事情。”

　　小寻忿忿然揉着被啄痛的额头走到炉膛前狠狠的拽住阿乌的尾巴，阿乌尖叫着燃着炉膛，炉火旺盛的燃烧起来。小寻把屋子里所以看得见的铁块锡块铜块一古脑都扔进去，不一会儿碎块全部溶成汁水流到铸剑的模具里，铸成一把剑的形状。等到冷却，小寻拿出成形的剑烧红慢慢的敲打着。

　　阿乌叹着气也不理睬她，再多过几天总是会好的。

　　生意很清淡，现在正是鱼儿大量产卵的季节城主不许捕鱼，所以几乎没有人再需要鱼叉和鱼枪之类的东西，小寻干脆关起门来专心研究怎么铸剑。阿乌并不支持她铸剑所以关于铸剑的技法一点也不透露给她，她只能把一切的希望仍旧寄托于寻找好的精石。望月湖不敢再下，应该不会再有一个伯罕来帮她砍死水蜥。又想起伯罕，小寻淡淡的发了一会儿呆，心里编织着伯罕接下去的故事，或许他能找到别的人解开封印，又或许他想到了别的办法，总是安排好一个大吉大利的结局然后小寻就自我安慰着做其它的事情。

　　“喂，你不觉得你应该出去走走吗？”阿乌站在窗口百无聊赖的看着他执着的样子。佑摇摇头。

　　“你好像已经有二十几岁了吧，你应该嫁人再生一个孩子了。”阿乌干脆躺在窗台上沐浴着阳光翻了一个身思忖着：“城东的鞋匠家里有五个儿子，老四老五比你大一两岁，城南布庄老板家也有一个跟你差不多的儿子还未成亲你都可以考虑一下。如果不行……”

　　城外响起一阵骚动，急促的声音里带着人们的惊惶。阿乌从窗口飞了出去，小寻打开门看到地下几个血淋淋的脚印，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跟上前面奔跑的人群。

　　十几个青年架着炉匠家的儿子甲苏奔到城主的公堂前面擂动惊堂鼓。白衣祭司、黑衣巫师和城主一道儿匆匆聚到堂上。巫师仔细查看着甲苏的伤势皱起眉头：“像是被猛兽的角挑伤的，难道……？”

　　“是只长得像犀牛的大怪物，可是全身是白色的，还长着厚厚的皮毛。我们一起出城去海边捡海龟蛋的时候那只怪物从迷雾森林那边出来袭击了他。”领头的青年阿兵说。

　　城主看了一眼祭司。祭司凝眉沉思良久淡淡笑道：“大家不必太担心，看样子不是很厉害的东西，我们不妨先在城外布上结界，然后再派人在城外巡视，如果看到那怪兽并切足以威胁到人的安全的话可以杀了它。”

　　众人点头应允把甲苏送回了家。

　　“真是个不太平的世道，到处都在打仗，好歹这里不打却总是出现一些怪物！”阿乌摇头叹气。

　　小寻也转身回家，想到怪物不免又想起伯罕。他一剑把那只巨大的水蜥砍成两半真是神勇，如果他在的话这只怪物也肯定不在话下。街道旁边的小旅店一楼的酒馆里传出推杯换盏的欢声笑语，浓烈的酒肉香气引诱着小寻朝里看了一眼。突然她看到一个皮肤白晰的青年人踉踉跄跄从楼上下来醉醺醺的叫着再来一壶酒。

　　小寻怔住走到前去看着那胡须潦倒模样颓废的面孔她惊讶的叫道：“伯罕！”

　　伯罕水蓝色的眸子像水晶一样冰冷拿过小二递过来的酒一边喝一边上楼去。小寻不由分说的追上去，阿乌也吃了一惊紧拍着翅膀跟过去。

　　小寻很快截住了伯罕，伯罕冷冷的推开她喝着酒钻进客房。

　　“你不是说你要走吗？”小寻疑惑的跟着他走进客房。伯罕冷冷的瞥着她：“你是谁？”

　　“伯罕……”

　　“人家不认识你，我们走吧，不要多管闲事！”阿乌衔着小寻的衣服把她往外拽。

　　小寻看着伯罕拒人千里的样子咬着唇心有不甘的跟着阿乌离开旅店。

　　“喂，等等！”体态丰腴的老板娘扭动着柔软的腰肢踱到他们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小楼说：“上头那位修米特人是你们的朋友吧！”

　　“不是！”阿乌抢先答。

　　老板娘斜睨了一眼这多嘴的鸟儿媚笑着对小寻说：“你们这位朋友在这里吃最好的酒菜，住最好的房间，可是钱又带得不够多，现在还欠下十个金币是不是你来帮他还呢，要不然的话我们就只能赶他走了！”

　　“我们不是他朋友，我们也没钱！”阿乌拍打着翅膀聒噪的叫着拽着小寻走。老板娘顿时拉下脸恨恨的返身回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伯罕连人带东西被扔了出来。他有些狼狈的颠倒着抓起自己的剑杵在地上站起来带着几分醉意缓缓道：“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除了冰封谷我肯定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伯罕！”小寻不顾阿乌的阻拦奔过去。伯罕水蓝色的眼睛目光迷离惨然一笑，拄着剑一步一步蹒跚的往城外走。

　　“不要出去，城外出现了怪物，随时都可能出来伤人……”小寻拦住他。

　　伯罕笑了起来口齿有些不清不楚的挥开小寻：“死在冰封谷也是死，死在外面也是死。不都一样吗？”

　　小寻拉住伯罕，伯罕突然发起狠来重得的把小寻推出十数米之外大步的向城门走去。守城士兵的铜矛架在他的面前：“外面有危险，巫师大人正在布结界，你不能出去。”

　　伯罕蓝色的眼眸阴沉的看着两位士兵，手里的虬突然出鞘砍断他们的铜矛扬长而去。

　　“伯罕！”小寻惊恐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擦伤的手和腿追赶伯罕的步伐。

　　“天哪，你这个傻瓜，空前绝后第一号大傻瓜！”阿乌气急败坏的咬住小寻的衣襟拖住她不让她走，小寻拼命的挣脱，衣襟“嘶”一声裂下了一张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