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Chapter 6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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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愿不愿意，五分钟一到，所有玩家都被强行清退下线。方才熙熙攘攘的灵族建木上，只剩下莫容芝、封熄衍等人还留在这里，一下子就显得空空荡荡。
不知是谁感叹了一声：“结束了。”
所有人都一时默然，有些竟感到恍惚。但在场的都是渡劫期的大能，晃神也只是一瞬，很快便有人沉声说到：“此世的天道，我们已经兑现了承诺，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莫急。”小天道的声音不知从何处飘来，“吾清退玩家，正是为了完成对诸位的承诺。”
衪说：“将汝等夺走的生机交予吾吧。”
麒麟灵君不由自主地望向莫容芝。莫容芝默然一瞬，伸手摊开掌心，一团莹绿色的光就从他的手心向上飘去，消失在空中。
其他人也纷纷向他一样做。封熄衍握着那枚金色的碎片，没有伸手，却也看见一团比其他人手中更明亮的莹绿色光团从他身体里飞出，不是飞向高空，而是向下飘落，融入进和天弈的身躯里。
封熄衍感到手中的金色碎片跳动了一下。虽然很微弱，但是他骤然收拢手指，又害怕将这碎片捏碎了，最终只是轻轻地拢着。
他想在脑海里询问，但小天道的声音先一步出现在他脑海里：“稍安勿躁，魔尊封熄衍。”
封熄衍的嗤了一声，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收走所有莹绿色光团后，小天道就没了声音。在场的人无不是心中有执念遗憾的人，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渐渐地有些躁动。
忽然，仿佛一口亘古的钟轰然鸣响，所有人脑子里都“嗡”地一声！
没有任何肉眼可以看见的东西，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知到，以他们所站的地方为中心，有一种无形的波澜扩散开去，就好像在平静的水面投下石子带起的涟漪。
冲击感只是一瞬，缓过神来的麒麟灵君作为灵族中也十分特殊的瑞兽，对天地变化的敏锐让他察觉到不对：“……青鸟，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周围好像多了一丝……呃，活气？”
之前，随着玩家们源源不断地进入《璇玉大陆》这款游戏，并往里投入大量感情，小天道能使用的信仰值越发充沛起来。这些信仰值除了给玩家们重塑身体，还有不少被大量应用于雕琢这个游戏的细节。
在玩家们看来，《璇玉大陆》已经是跨时代的精细和真实，但对于土生土长的璇玉大陆人士来说，即使场景雕琢的再真实，人物表现得再活灵活现，也会有一种类似幻境的违和感挥之不去。
这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们，他们并不在曾经的那片璇玉大陆，而是身在此世天道铸造的幻境中。
而此刻，那种感觉……消失了。
莫容芝认真打量了一下四周，确认之前微妙的不适感已经全然消失。他不由皱起眉，刚想说什么，就听见一个熟悉的苍老声音从脚下响起：“好久不见啊，小青鸟，小麒麟。”
莫容芝都没反应过来，还是麒麟灵君最先认出来，惊喜地蹲下身去：“建木爷爷！你醒啦！”
“是啊，感觉这一觉睡得好久好久。”建木灵君的声音慢慢悠悠，“怎么有这么多仙族人族的朋友来拜访啊？哦，还有一只魔族。”
莫容芝没有回答，神色怔然：“您、您是真正的建木前辈？”
苍老的声音笑起来：“小青鸟这话说的，还有哪个灵族也是建木吗？”
莫容芝一时竟哑口无言。他扫了一眼麒麟灵君，就知道对方做出了和他一样的判断。
——这就是建木灵君，真正的璇玉大陆上的那个建木灵君！
虽然建木灵君是对着灵族的两位小辈说话，但其他人也都在探查中察觉到了这个事实。一些人还惊疑不定，另一些则已经露出激动的神情。
小天道的声音适时响起，流淌在每个人脑海：“吾已接管璇玉大陆，如今幻境与真实重叠，无论幻境还是真实，所有还存活的生灵都将继续存活。吾兑现了承诺，诸位，请自便吧。”
幻境与真实重叠……
莫容芝反复咀嚼了两遍这句话，忽然抬头：“难道说……”
他一扭头，发现麒麟灵君已经眼泪汪汪地扑到一个紫色衣袍的男人怀里，嚎啕大哭：“獬豸！我好想你呜呜呜呜……”
头上生着一只绿色长角的獬豸灵君讶然一瞬，弯下腰来摸摸他的头：“怎么了，小麒麟？我们不是刚刚分开一会儿吗，谁欺负你了？”
看着两只灵族重逢的场面，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小天道的话是什么意思。一位人族的修士率先抱拳告辞：“这次与诸位道友一起战得尽兴，我还有要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便化作一道流光掠向远方。
其他人也纷纷告辞，莫容芝最后看了一眼封熄衍和和天弈，化为一只巨大的青鸟腾空而去。
他赶着去清潭宗，见一见长书蝶。
很快，这里便只剩下封熄衍二人，就连獬豸灵君都被麒麟灵君拉着走远。
建木灵君苍老的声音这才感叹到：“唉，没想到，一觉醒来，竟是换了天道了。”
蓝金色的光辉流转，凝聚出一只赤裸的足。小天道足尖点在建木灵君的树干上，顺着建木灵君特意移动到地上的枝杈走了下来，走到封熄衍面前。
封熄衍忍不住皱眉——小天道这次凝结的这个壳子，眉眼与他和和天弈各有三分相像。
“你是什么意思？”封熄衍盯着他，“和天弈……他还有救是不是？”
“自然。”小天道垂目，“为了锚定汝等原世界的天道，他神魂上的痕迹不能被破坏，但他的神魂存在，又会在降临的时候被那方天道同化吞噬。因此，让他的神魂碎裂，从而挣脱桎梏是最好的解法。”
衪看了一眼封熄衍：“修仙者不入轮回，照理来说，神魂碎裂，他应该消散于天地。但是，就作为吾对汝的承诺，以及对他的补偿——他的神魂仍在，只要汝将他的神魂碎片一一找回，吾便出手，助他重铸神魂。”
封熄衍长久地沉默。
终于，他涩声开口到：“假如重铸他的神魂……就还是将他的情感，剥除吧。”
建木灵君发出惊讶的声音：“为何？如今旧天道的意识已经消散，你不用再顾忌什么了。剥除情感无异于一场酷刑，你为何还要让他经历这一切？”
小天道倒是更能知道他的想法。
“汝担心重铸神魂之后，他会受不了情感的冲击，再次选择自散神魂？”衪露出一个人性化的若有所思的表情，然后说，“这倒是不必担忧。吾可以封锁他的情感，随着时间推移慢慢解封。”
衪慢悠悠地说到：“只要汝始终在他身边……吾想，应当不会有太大问题。”
封熄衍一怔。他这次终于抬起头，深深地看向小天道：“……谢谢。”
……
不知道小天道用了什么手段，即使这里已经不再是单纯由信仰之力构建的幻境，每一个人都成为了有血有肉的生灵，但“试炼者”的存在依然是镌刻在他们脑海里的底层认知。
于是，等玩家们好不容易熬过一天的更新，蜂拥上线时，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灵活多变、更接近真人……以及更会骗人的npc。
最直观的表现是，短短半天，游戏论坛里就多了一堆被npc骗得哭爹喊娘、裤衩子都没剩下的玩家们的无能狂怒帖。
“归兮，你有没有觉得，这些npc好像更有……更有活气了？”谁是我老婆捏了捏自己的耳垂，若有所思。
正和她在街上逛着的归兮点点头：“是的，我也感觉到了。虽然之前也已经很智能了，但不像现在，会时不时和现实世界弄混。”
“真厉害啊，天道公司。”谁是我老婆感叹一声，拎起从酒楼打包的一大桌子菜扔进背包：“仙魔结界碎了之后，买好吃的都方便多了。走咯，叫上流若，我们聚餐去！”
另一边，人族小队在惊叹之余，也颇有些担忧。
“不知道道尊怎么样了。”山海食谱叹了口气，“我看论坛上的录像，最后散出来的那些金色光点……不太妙啊。”
一碗碗花花也叹气：“道尊的人气可是一直居高不下，天道公司应该不会就此把他刀了吧？”
百里杀沉痛到：“不一定。我又不是没玩过哪个角色人气高就刀哪个的缅北二游。”
五个人对视一眼，齐齐叹气。
最后还是一口吃个胖子提议：“不如，我们回清潭宗，上道尊的天辰峰看一眼？”
没人反对，于是他们搭乘传送阵，回到了清潭宗的天辰峰。
猫与薛定谔第一个迈入他们曾经提交任务的“仰观阁”。她一抬头，整个人愣住，甚至又退出去，抬头看了看上面悬挂的牌匾。
没错啊，清潭宗，天辰峰，仰观阁。
这不是道尊的地盘吗，魔尊怎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儿？！
在她怀疑人生的时候，其他四个小伙伴已经先她一步踏进了仰观阁。随即，所有的人都看着那道坐在床边，握着道尊的手的黑色身影沉默了。
封熄衍血红的眸子微微一动。想起小天道的说法，他的目光扫过僵硬地像雕塑的五人：“愣着干什么？想进来就进来啊。”
五人面面相觑。还是薛定谔的猫结结巴巴地说：“魔、魔尊大人好！道尊阁下这是……？”
“跟天道的一战中，他的神魂碎裂，化为无数碎片散落在他曾去过的地方。”封熄衍扫过出现在他面前的弹窗，语调轻缓，“你们愿意帮我，把他找回来吗？”
随着他话音的落下，代表全服公告的声音随之响起。
“叮——”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Chapter 64
，还差 